“母後,您終於醒了。”楚朝暉一個箭步衝到了太後的身邊,關切地詢問道,“還有哪裏不舒服嗎,不要藏在心裏,一定要說出來。”

“本宮……本宮記得有人要行刺……”太後剛睡醒,還是迷迷糊糊的,恍惚間想到了何沉煙邪魅的笑容,突然義憤填膺地指著何沉煙,用顫抖的聲音說,“是她!她不是本宮的孫媳,皇上,她要行刺!”

楚驍震驚地看著尷尬的何沉煙,問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何沉煙撓了撓頭,訕笑著說:“我當時在轎子裏和奶奶開了一個玩笑,誰知道她一氧化碳中毒了,就……當真了……”

“中毒了?”太後懵裏懵懂地看著何沉煙。

眼前這個人還是她的孫媳婦,純真的笑容,漂亮的臉蛋,她這才想起來,又質問何沉煙,“明明是你剛才說你不是何沉煙,怎麽現在就說是和本宮開玩笑?”

猜到何沉煙身份的楚驍瞬間明白了怎麽回事,他埋怨地看了何沉煙一樣,何沉煙趕忙解釋道:“奶奶,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不是原來的何沉煙,但是我的本意是說,相較起之前,我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那中毒是怎麽回事?難道不是你有意要謀害本宮嗎?”太後還是對何沉煙放不下心,言語和態度都有十足的距離感。

“一氧化碳中毒,是因為有人在轎子裏放了取暖的火爐,轎子內的空間太小,又不通風,吸入了太多火爐中的氣體,所以才會導致昏厥。您剛剛是不是覺得惡心想吐,渾身無力?”

何沉煙仔仔細細地解釋一氧化碳中毒的原理,太後將信將疑地看著她。

“但是所有人都會用火爐,怎麽偏偏就本宮中毒了?還不是因為你在本宮的身邊,對本宮動了手腳?”

“不是的……”何沉煙無奈地歎了口氣,開始後悔自己剛才開的玩笑。

“火爐放出的一氧化碳毒性是不好界定的,隻是對需要呼吸的我們來說,它會讓我們窒息,所以才會被說成是中毒。實際上和我們平時說的那些毒藥並不是一種東西。”

這些原理說起來實在有些複雜,太後還是一副懷疑的表情,何沉煙也很無措。

好不容易才有了一個關係不錯的長輩,眼看著就要被自己作沒了,早知道就不試探太後對穿越的容忍度了。

最後何沉煙想破了頭,實在沒有其他的辦法,就說:“實在不行,我們找個什麽動物去試試吧,不致死,我會在旁邊看著的。”

事實證明,何沉煙說的確實是真話。

被逮過來的兔子放進了差不多比例的盒子,何沉煙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再一開蓋,果然,裏麵的兔子已經站不穩了。

“看吧,就是這樣的。”何沉煙竭力展示,開蓋幾分鍾之後,兔子又再次活蹦亂跳,太後這才終於相信了她說的話。

“既然如此,那本宮就原諒你了。”

何沉煙長呼一口氣,還沒來得及高興,就又聽太後說:“但是你身為燕王妃,年紀也不小了,竟然還和本宮開這樣的玩笑,不得不罰!”

“噗通”一聲,何沉煙被罰跪在先祖的靈牌麵前反省。

“害得本宮差點對你失去信心,你就在這跪一下午,跪到晚膳時間再起來。”

還以為自己看中的人是刺客,現在想想,太後都心有餘悸,這不給孫媳來點懲罰怎麽說得過去?

“奶奶……我知道錯了,跪在這好難受的……”何沉煙撲閃著她那雙靈動的眼睛,向太後求饒。

楚驍跟著楚朝暉去處理事情了,一時半會也回不來。

沒有了帥哥看,跪這麽長時間,這不得難受死?

麵對何沉煙軟糯的求饒,太後隻是輕哼了一聲,別過頭不去看她。

看來實在是沒辦法了,何沉煙也不再強求,反正也不是沒有跪過。

上一世,她也曾經因為成績不符合家長的預期,被罰跪過。

不過家族的人可比太後狠心多了,當時何沉煙被關在小黑屋裏,關了足足三天,房間裏還有紅外攝像頭,她想偷偷站起來都不行。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在軟墊上跪倆小時,根本就是小兒科。所以就這麽跪著跪著,何沉煙竟然打起了盹。

太後還以為何沉煙還會再向她求饒,到那個時候,她也許會考慮考慮。

可是沒想到,她等了這麽長時間,杯子裏的水都涼了,還是沒有聽到身側傳來任何聲音。

等到太後終於忍不住看過去的時候,才發現何沉煙已經睡著了。

剛才還故作狠心的太後,心一下子就軟了。

這得是經曆過多少委屈和磨難,才會跪著也能睡著啊……

想到何沉煙之前被扔到了城外,太後感覺自己的心都被人剜去了一塊。

被生父生母那般對待,她竟然還能有一副醫病救人的好心腸,實在難得。

“把她叫起來吧,別跪了。”

在太後的命令之下,宮女將何沉煙叫醒,並端上了一杯熱茶。

“王妃娘娘,喝了暖暖身子吧。”

“哦,謝謝。”

一杯熱茶下肚,何沉煙感覺舒服多了。恢複了精神的她又擠出笑臉,站到太後的身邊去,央求著太後原諒她。

想到剛才的事情,太後歎了口氣,埋怨道:“以後不準再開那種玩笑,沒輕沒重。”

“是是是,保準不開玩笑了,剛才氣著您了,您別生氣了。”何沉煙要乖巧起來那是真的乖巧,一通軟話下去,太後終於又重新露出了微笑。

旁邊的宮女簡直要為何沉煙捏一把冷汗。

這也得虧是燕王妃了,要是別人,怕不是早就打入大牢了,燕王妃竟然還得了便宜還賣乖。

見太後的態度終於緩和了下來,何沉煙還是不死心,又換了一種方式問她:“那奶奶,您喜歡的是現在的我,還是嫁給王爺的,名義上的燕王妃啊?”

這兩者乍一聽,都是一個人,但是何沉煙會這麽問,顯然有她的道理。

太後眼眸深邃地看著何沉煙,想到之前她在轎子上說過的相似的話,又想到了皇上之前說過,何沉煙之所以會醫術,都是被仙家指點過……

這一切組合起來,肯定不是什麽巧合。

“你……是不是真的……不是何顯貴的女兒?”

何沉煙突然愣了,轉變來得太突然,她竟然不知道怎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