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沉煙的記憶裏,原主是最喜歡她的母親,時時刻刻都想黏在她身邊。但是燕多微卻一直看她不順眼,總是處處刁難,還當著原主的麵,故意和何巧晴親近,把她晾在一邊,受盡旁人的冷眼。

後來原主長大了,記憶模糊了,回到何府的第一件事還是尋找她的母親,卻到死也沒有見到最後一麵。

這樣的女人,怎麽擔得起一個母親的身份?

這次宴會上,肖千湖邀請了許多朝廷命官,其他的,除了肖家的親朋好友,就隻有同心閣的老師。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燕王妃和何巧晴他們不對付,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但是那些坊間的傳聞,還有突然冒出來的何家大小姐,已經足夠佐證何侍郎家複雜的關係。

沒有人站出來為燕多微說話,本就心高氣傲的她氣得不行。

“我本以為,被皇上指婚之後,在燕王殿下麵前,你的脾性會有所收斂,沒想到還是和之前一樣,屢教不改,冥頑不靈。”

何沉煙覺得好笑:“你都把我丟出你們何府了,我是怎麽樣的人,應該已經和你沒有關係了吧?”

“你!”燕多微沒想到懦弱的何沉煙竟然如此絕情,她的眼中充滿了憤慨,“把你扔出何家,是對你不知悔改的懲罰!就算如此,你也是我身體裏掉出來的一塊肉,你的體內流著我的血,這一點你要如何否認?”

“否認?”何沉煙無所謂地攤開了雙手,“你現在說不過我了,就開始扯親疏關係了是吧?”

何巧晴見識過何沉煙的手段,驚覺她此刻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便要出聲擾亂她的視聽:“姐姐,母親說的都是事實,就算你現在已經是高高在上的燕王妃,但是怎麽能忘記親生母親的教誨呢?還不趕快給母親賠個不是?”

“要我給她賠不是?”何沉煙認為這簡直是穿越過來之後,聽到的最大的笑話,“你難道以為,我不敢把以前的事說出來?不敢揭開我自己的傷疤,讓大家都知道,你們以前是怎麽對我的?”

接二連三的問題,把何巧晴給堵得死死的,心事被戳中,她再不敢聲張。

而燕多微的膽子比她大多了,她仗著自己和何沉煙之間的母女關係,大放厥詞:“之前的事都是你自找的,同為我的兒女,為何我就對巧晴萬般寵愛,卻唯獨對你如此心狠,你難道從來沒有想過你自己的原因?”

這話一說出口,不光是何沉煙,就連站在不遠處的肖百明都震驚了。

肖百明雖然從小頑劣,但是肖千湖和楊若心也都是對他百般寵愛,從未過度打罵,更別說是把他丟出家門。

他當時和王妃娘娘對峙的時候,隻看到了眼前人豐富的學識,卻未曾想到,王妃娘娘的童年竟然會是這般淒苦?

而何沉煙簡直要被這個女人給氣笑了:“這句話我也送給你,你讓大家看看,我對小桃的態度,我對苗蘭芝的態度,為什麽我們相處的時候都那麽和睦,就隻有和你們說話的時候,我的態度那麽差,你就沒想過是你自己的原因?”

“你!”燕多微被何沉煙氣得差點吐血,這是她今天第二次被堵到說不出話來。

何巧晴還沒有見過有誰會這麽和自己的父母說話,她忍不住心中的怒氣,對何沉煙說:“姐姐,雖然你現在貴為燕王妃,但是我還是要站出來說句公道話,母親那麽對你,還不是因為你愚不可及,毫無禮數,氣壞了母親?!”

話音落地,現場一片嘩然,眾人都是一臉驚悚地看著何巧晴。

那可是燕王妃啊!她怎麽敢的啊!?

然而何沉煙並沒有生氣,而是揚起了嘴角,說:“我愚不可及?你這麽說,良心不會痛嗎?”

說完,她又向旁邊的小桃和苗蘭芝求證:“你們認為我愚不可及嗎?”

小桃和苗蘭芝瘋狂搖頭,小桃甚至說:“娘娘是我見過,最知禮數,最聰明的人。”

苗蘭芝也說:“娘娘博學多才,心胸寬廣,不是一般凡夫俗子能夠企及。”

何沉煙滿意地笑了笑,轉頭問何巧晴和燕多微:“如何?如果你們還不滿足,我們可以現場比試一番,讓在座的各位來評評理?”

這下何巧晴被氣得不輕,又在心中惱怒,自己為什麽要控製不住去招惹她?

麵對如此囂張的何沉煙,燕多微忍不了了,她從未受過這番屈辱,還是當著這麽多朝廷命官的麵,何家的臉麵都要被丟盡了。

她氣得眼睛瞪得溜圓,指著何沉煙的鼻子辱罵道:“你能坐上今天這個位子,還是靠的你父親在皇上麵前爭取來的,沒有我們,哪裏還有你的今天?沒想到你如今變成了一個恩將仇報,忘恩負義的小人!”

她這麽說著,當場甩開了何巧晴扶著她的手,怒氣衝衝地走到了何沉煙的麵前,抬手就朝著何沉煙的臉頰扇去。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到了何沉煙白皙的小臉上,何沉煙沒有躲閃,就那麽直愣愣地站在遠處,任由燕多微扇她巴掌。

“這一巴掌,是我替你父親打的。”燕多微說完,抬手又是另一個巴掌,“這一把掌,是替我之前的有眼無珠,錯付了親情打的!”

她的這兩巴掌扇地極狠,整個紅葉山莊,落針可聞,隻有她的辱罵聲,以及扇打何沉煙的聲音。

周圍的人都被燕多微瘋狂的舉動,嚇得呆愣在原地,就連何沉煙最親近的小桃都沒有反應過來。

此時的燕多微已經失去了理智,還想扇下第三個巴掌,剛一抬手,就被一隻纖細的手臂穩穩地攔住了。

何沉煙的兩頰各被扇了一巴掌,已經迅速紅腫起來,火辣辣地疼痛刺激著她的感官。

她攥著燕多微的手臂,淡淡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何巧晴。

這一眼,何巧晴仿若被拖入了極寒之地,久久不能言語。

“燕多微。”

何沉煙沉聲說出這三個字,瞬間喚回了燕多微的理智,她這才發現,被扇了巴掌之後的何沉煙,竟然沒有落下一滴眼淚。

“你……要幹什麽?你要謀害你的生母嗎!?”燕多微嘶聲喊道,周圍的人大氣都不敢出,

剛才還臉上帶笑的何沉煙,此時的眼神,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鬼,眼中的仇恨快要將她手裏的燕多微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