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鳶的活,兩人快步穿過廊道,接著朝樓下奔去。

陳墨還記得,之前店小二給了他和林鳶房門鑰匙後,就是朝著櫃台後方走去的,當時還喊了聲老朱呢,想必這老朱就是那廚子了。

陳墨剛跑到櫃台前,便一把搶過趙襄陵手中的符籙,他一步躍過櫃台,來到了廚房門前,掀起門簾就把符籙朝著廚房裏扔去。

這時,趙襄陵才走到他身後,兩人一起探頭觀察起廚房來。

廚房不大,也就一般人家的樣式。兩個灶台,兩個放菜的架子正對著門,灶台邊上還有幾個大缸,估計是放米放醃菜的。

在菜架邊上,也有一扇門,此時已經打開了。

陳墨趴在門框上說道:“趙前輩,晚輩修為低微,對陰物又了解甚少,要不,前輩先請?”

趙襄陵翻了個白眼,撇著嘴說道:“你修為低微,可好歹還是有修為的,我雖是道家中人,可我修的是道術,不是道法,真要論修為,我還不如你呢。”

“所以啊,還是陳前輩你,先進去吧。我這一身道術隻對陰物有作用,要是竄出個什麽殺人奪財的亡命之徒,我可拿他沒辦法。”

“道術?”陳墨疑惑,道術道法,有什麽區別嗎?

趙襄陵說道:“也不怪你孤陋寡聞,三清山消失了,道門也消失了,隻流傳下來一些旁門左道,你自然不知道這道家的術法之分了。”

直到這時,林鳶才出現在兩人身後,她問道:“怎麽了,你們怎麽不進去?”

兩人對視一眼,都沒有回答,反倒是陳墨反問了一句。

“鳶兒,怎麽來得這麽慢?”

林鳶撓了撓頭,說道:“冕珠留給師父了,身上沒有什麽能發光的東西,看不清路,我一路摸索來的,所以慢了些。”

當時在劍窟裏,林鳶聽聞嶽清風每次蘇醒都會麵對無盡的黑暗後,確實把那顆名叫冕珠的發光小球放在了劍窟裏,沒有帶出來。

剛剛在樓上,說完了還有廚子後,陳墨兩人就直接帶著那張符籙下來了,林鳶自然就隻能摸索著走過廊道,然後再摸索著下樓梯,自然慢了些。

陳墨哦了一聲,然後看向趙襄陵,說道:“一起?”

趙襄陵理所應當說道:“好啊。”

三人便走進廚房,朝著那處打開的房門走去。

陳墨剛從儲物袋裏取出那柄漆黑長劍,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剛剛趙襄陵還說了,這陰物和噬心鬼都是原本應該去到幽冥界的東西,既然噬心鬼不怕這件靈器,那想必這陰物也不怕。

趙襄陵掃了廚房一圈,說道:“奇怪,這間客棧從外麵看陰氣彌漫,在樓上也是,怎麽到了這廚房,反倒沒什麽陰氣了?”

身後的林鳶說道:“會不會是那陰物沒來過這裏啊?”

“不應該啊,這陰物都到樓上把店小二的魂魄吞噬了,這下麵一個大活人,它不來看看?”趙襄陵摸著下巴疑惑說道。

陳墨小聲問道:“沒有這種可能嗎?”

趙襄陵搖頭,“基本沒有。”

說著,幾人已經臨近了那道門。

陳墨看向趙襄陵,說道:“這種發光的小符籙還有不?多放幾個。”

“去去去,你當我是什麽?就這一張,還是我花高價買來的。以前根本不值錢的小玩意兒,現在居然能賣兩千靈石!難道真的物以稀為貴?”趙襄陵說著,臉上露出一個恍惚的表情。

這發光的小符籙,以前都是他們這些修道術的搗鼓出來的小玩意兒,專門拿來送給一些好友裝飾洞府的,在當時,一顆靈石,能買好幾張,誰知道現在這麽值錢?

要不是畫這符籙必備的冰原狼毫筆絕跡了,他早就畫個幾百上千張拿去換錢了,哪像現在,就一張,還得小心點用。

陳墨轉頭看向那道門,裏麵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見,這怎麽進去?

要是以前,他肯定早就進去了,哪會像現在這樣畏首畏尾的。

說到底,還是這噬心鬼的出現,讓陳墨對這種未知的東西感到畏懼。

陳墨說道:“那咋辦,把這張符扔進去,咱們再進?”

趙襄陵點了點頭,然後突然轉頭看向陳墨,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陳墨全當看不見,轉身就要去拿那張符籙,誰知趙襄陵隻是單手輕輕指了指那間房,符籙便朝著那裏飛了過去,一瞬間,便照亮了那間房間。

此消彼長,那間裏屋被照亮,就意味著陳墨幾人身處的廚房變暗了。

現在的幾人,就隻能看到裏屋門前的那一點點地方了。

趙襄陵沒等陳墨說話,便輕輕一笑說道:“對付陰物,還得是我們術士來。”

說完,他便朝著裏屋走去。

可剛到門邊,他突然身體一僵,停在了原地。

“趙前輩,怎麽樣了?”陳墨看到趙襄陵站住不動,便好奇問道。

趙襄陵轉身,雙手一攤,苦笑道:“來晚了,陰物早走了。”

聽到趙襄陵的話,陳墨和林鳶對視一眼,便快速走到門邊,朝著裏屋看去。

果然,屋裏**,躺著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那早已沒有了起伏的肚子表明,這人已經死了,估計就是店小二口中的老朱了。

陳墨歎了口氣,說道:“唉!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就死了兩個人。”

趙襄陵咧嘴一笑,說道:“就死了這麽兩個人,你就傷感了,就你這性子,還修什麽煉,還當什麽修士啊。”

陳墨大聲說道:“難道死了兩個無辜的人,就不值得同情了?”

趙襄陵瞪著一雙無辜的雙眼,點頭說道:“值得同情,但不值得傷感。在修士世界裏,如果你表現出太多情緒,你是走不遠的。”

“修士之間,有時候為了一點點利益,出賣朋友,背刺親人的事也常有發生,要是人人都表現出歇斯底裏的情緒,那還修煉個屁啊,早被人利用了。”

他最後擺了擺手補充道:“我不是說我被人出賣了啊,一個朋友,是我的一個朋友。”

其實陳墨也還算是個冷靜的人,隻是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兩個凡人遭遇了意外,會讓他有些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

趙襄陵對林鳶說道:“林真人,可以把那銅鈴借我一下嗎?”

林鳶從儲物袋裏取出銅鈴,就要遞給趙襄陵。

可誰知,趙襄陵在拿到銅鈴的一刹那,另一隻手在身後結出一個法印,銅鈴瞬間掙脫林鳶的手,飛到三人頭上,接著便是散發出一道道漣漪,將三人籠罩在裏麵。

這時,趙襄陵才悠悠說道:“夢魑啊,真是難得一見的東西啊。”

聽聞他的話,林鳶臉色巨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