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一分鍾的女朋友
這天晚上楊軍回到家的時候已經12點多了，夜這麽深了他自然不會再上線玩遊戲。
胡亂地用涼水衝了一下身子，他便套著一件大褲衩鑽進自己的小房間，躺在他那張小木床上用右手食指輕輕地摩挲著自己的嘴唇，回味著吳明鏡獎勵給他的初吻。
“她把初吻給了我……”
夜已經很深，他卻一點睡意也沒有。
我要追求她嗎？
她會接受我做她的男朋友嗎？會嗎？
如果我追求她，柳曉茹怎麽辦？我最喜歡的是曉茹啊……
楊軍的腦子裏胡思亂想著，他的心被吳明鏡的那個吻完全攪亂了，他想要趁熱打鐵去追求她，可是心裏又實在舍不得柳曉茹，因為柳曉茹才是他最喜歡的女孩啊！
可是，他也喜歡吳明鏡的。
“我該怎麽辦？到底要不要追她？她會接受我嗎？會嗎？”
這個夜晚他失眠了。
他的心總在吳明鏡與柳曉茹之間徘徊，他認為吳明鏡可能也喜歡他，否則她為什麽要把初吻給他？可是他又舍不得柳曉茹，那是他最喜歡的女孩。
淩晨的時間在他輾轉反側的時候不知不覺地流逝，當他終於做下決定的時候，清晨柔和的陽光已經悄悄地穿過他的窗戶照進他的房裏。
一夜未曾合眼的他卻絲毫不覺得疲憊，看見早晨的陽光已經照進房間，他當即就從床上爬起，套上昨天穿的那件牛仔褲、黑T恤後，他迅速地刷牙、洗臉。這個時候他父的母還沒有起床。
洗好臉，照鏡子的時候他愕然發現鏡中的自己多了一副“熊貓眼”，兩個大大的黑眼圈讓他整張臉憔悴不少。
“加油！”
對著鏡子，他壓低著聲音給自己打氣。
一直到出了家門他都沒有驚動還在熟睡中的父母。
出門前他用一張小紙條摘抄下同學錄上吳明鏡家裏的電話。
畢業前幾天，高三8班裏幾乎每個人都買了一本同學錄記下好朋友的聯係方式。
趁著那個機會，楊軍鼓著勇氣、微紅著臉把他暗戀的幾個女孩的聯係方式弄到自己的同學錄上。
那段臨近畢業的日子裏，班上被一股即將離別的傷感氣氛籠罩著，所有同學似乎都一夜之間長大、成熟起來，即便麵對不很熟悉的同學也都友好起來，就連平日裏從來不拿正眼看楊軍一眼的關瀾也欣然在楊軍的請求下留下了自家的電話號碼，甚至就連一向對任何男生都不搭理的蒙羽，在楊軍的請求下也在他的同學錄上寫下自己的聯係方式，而且還給楊軍留下了一句祝福的話。
這本同學錄今天終於第一次派上用場了！
楊軍下樓後，去小區的車棚裏騎出自己那輛破單車，在清晨隻有寥寥幾個清潔工的街道上低著頭猛踩單車的腳踏板，把他那輛單車騎的飛快。
方向正是吳明鏡家所在的地方。
隻是，他今天不僅起的太早了，而且車也騎的太快了！
當他再次來到吳明鏡家院子門外的時候，她家的院子門還是從裏麵反鎖著的。
跳下單車，楊軍象賊似的攀著她家的圍牆向裏麵張望，看見她家的房子門也是緊緊地反鎖著。
不過還好他早有準備，所以看見她家的門還都反鎖著，他並不煩惱，掏出出門前剛抄寫下的她家電話，得意一笑。
快步跑到她家不遠處的一個公用電話亭裏，按著紙條上的電話號碼撥了出去。
“嘟……嘟……”
電話響了許久，他都開始失望了，電話那頭才終於有人拿起電話。
“喂？誰啊？一大早的……”
電話裏美妙的聲音正是吳明鏡的聲音，一夜沒睡，再次聽到這個聲音，楊軍立即興奮起來。
“是我啊！我楊軍！我就在你家院子外麵，你能出來一下嗎？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對你說！你快點出來一下好嗎？”
“楊軍？”
電話裏吳明鏡的聲音透著意外。
“你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對我說？”
“呃……唔！反正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啦！我就在你家院子外麵，你出來一下好嗎？就一會兒！我說完就走！”
楊軍有些窘迫，說的吞吞吐吐、吱吱唔唔。
“哦……”
吳明鏡的聲音拉長了，讓拿著話筒的楊軍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好吧！我馬上就出來！你等等！”
“嗯！好、好！沒問題！多久都沒問題！你不要著急！”
“嘟……”
他還想再說兩句貼心的話，那頭的吳明鏡卻已經掛斷電話。
呆了一下，放下電話重新跑回她家的院子門口等著。
心裏既期待又緊張。
當她家的鐵皮院門從裏麵打開，一身雪白運動服，紮著馬尾的吳明鏡從裏麵走出的時候，楊軍一時竟看的呆住了。
從來都是一身牛仔的吳明鏡穿上白色運動服、疏起馬尾，竟然散發出無與倫比的青春活力，這真的是她嗎？
太好看了！
心裏讚美著，此行的信心卻已經悄悄坍塌一半。
站在她的麵前，楊軍居然生出一些自慚形穢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他很不喜歡、極不舒服。
“一大早的……找我什麽事？”
吳明鏡笑盈盈地邁著輕快的腳步向楊軍走過來。
“我……我……”
經過一夜的思考雖然已經做下決定，但真正站到她麵前的時候，他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向她表白，結結巴巴的漲紅了臉也沒有憋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說啊！什麽事？”
吳明鏡笑嘻嘻地看著他，在他麵前兩步的地方婷婷站定。
“呃……你怎麽起的這麽早？難道你剛才晨練去了？呃……你穿運動服真好看！嗬嗬！”
關鍵時刻他竟然很沒種地轉移話題了，實在讓人泄氣。
他的窘樣讓吳明鏡臉上的笑意更濃，也許她已經從他的表情上猜出他一大早來找她的真正目的，但是她並沒有把話點明，隻是順著他的話回答：“哦！我今天要和我媽一起去黃山旅遊，所以很早就起來做準備了！你到底有沒有事啊？沒事的話我還要回去繼續做準備呢！”
“啊？有、有事！有事！”
聽她說要回去，楊軍頓時急了，一急就又連連說有事。
吳明鏡仍然笑嘻嘻地看著他，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在她饒有興趣的目光注視下，楊軍憋得抓耳撓腮，憋了半天突然抬起頭脫口對她說道：“做我女朋友吧！”
“我、我愛你！”
緊跟著他又補充了一句。
之後便神情很緊張地盯著吳明鏡，生怕從她嘴裏蹦出一個“不”字來。
出乎他預料的，他鼓起全部勇氣才表白出來的話，她聽了之後竟然很平靜，既沒有歡喜也沒有生氣，她依然明媚地笑著。
“柳曉茹呢？你不愛她了嗎？”
她笑嘻嘻地詰問。
“你、你放心！隻要你答應做我的女朋友，我以後絕對不會再多看她一眼！物品保證以後會一心一意地對你！真的！我保證！保證絕不騙你！”
“可是，我要去同濟大學上學了，我聽說你和柳曉茹填的誌願都在淮水大學……”
她的話裏沒有挑明什麽，但話裏隱藏的意思已經再清楚不過。
楊軍也很光棍，絲毫沒有猶豫就說：“我誌願表前天才填的，現在應該還在班主任手裏！我今天就去改！改成同濟大學！和你在一起！”
吳明鏡直直地望著楊軍認真的眼睛，她臉上的嬉笑終於漸漸斂去。
蔥蔥玉手緩緩抬起摸上楊軍的左臉，她臉上慢慢綻放出幾絲溫柔的笑容，柔聲和楊軍說：“我嬌氣、你自卑；我開朗、你內向；我虛榮、你老實；我喜歡精彩、你卻甘於平淡……楊軍！我們有太多的不同，多到我們根本就不適合做一對戀人！我相信你的真心，相信你是真心喜歡我的！這一點，我很感動！可是，請理智一點好嗎？我們真的不適合!”
“嘀嗒！”
她越往下說他眼眶裏的水光就越亮，當她說到“我們真的不適合”的時候，兩顆飽滿的淚水瞬間滑出他的眼眶，摔落在他身前的土地上。猶如他的心一樣瞬間支離破碎。
隻是他還倔強地緊緊咬著牙、抿著嘴，怎麽也不願讓自己哭出聲來。
她說的越真誠，聲音越溫柔，他的心就越刺痛，他知道她說的都是真的，可就因為都是真的才讓他愈加無奈，才讓他根本就無從辯駁。
這一刻他開始深深地痛恨自己，痛恨起自己的失敗。
不僅因為吳明鏡，不僅因為柳曉茹，不僅因為關瀾，也不僅因為蒙羽，還因為上官芹。
由吳明鏡的話他忽然聯想到他暗戀的其他四個女孩，突然發現其實他和她們誰都不合適，誰都不是他正好能配得上的。
五個！
五個心愛的女孩，卻都不適合他。
每一個都讓他心痛，五個加在一起，饒是他一向自詡堅強也忍不住流出淚來。
可是吳明鏡並不知道，她還以為楊軍是因為不能和她在一起才傷心落淚呢！
她忽然貼進他懷裏，緊緊地抱著他的腰。
楊軍被她突然的舉動弄的渾身一僵，讓她柔軟豐滿的嬌軀這麽一貼，他的下體立即充血**，隻是他有色心沒色膽，她都已經主動抱住他了，他還是一動也不敢稍動。
“不要難過！你不是想要我做你女朋友嗎？”
“如果能讓你開心起來，這一分鍾我就是你的女友！”
“這、這一分鍾？”
楊軍被她奇怪的話語弄的滿頭霧水，心裏的悲傷感覺也因此而大大衰減。
“嗯！就一分鍾！好好珍惜吧！隻有一分鍾哦！”
她話音未落，楊軍就猛然抱住她的頭狠狠地吻住她那嬌嫩的櫻唇。
“嗚嗚……”
猝不及防的吳明鏡好不容易才掙脫開來，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雙手使勁一推就想把他推開，隻是奈何楊軍死死地把她抱在懷裏，任憑她怎麽使力也不放手。
推了幾次未果之後，她便明智地放棄了這徒勞的舉動，硬的不行她便開始給楊軍來軟的。
“放開我？”
聲音溫柔。
“不放！”
楊軍一副無賴樣，就是不放手。
“放開嘛？”
“不放！”
“放開吧？”
“不放！”
“放開好不好？”
“不放！說不放就不放！”
“你放開，以後每年我都做你一分鍾女朋友，這樣你放不放？”
“真的？”
楊軍雙眼一亮。
“嗯！你馬上放開，我說的就是真的！”
“一分鍾太少！一天好不好？”
“不好！隻有一分鍾！這是原則問題！”
“半天？”
“一分鍾！”
“一個小時？”
“一分鍾！”
“十分鍾！再少就免談了！”“好吧！最多兩分鍾！再多我也免談了，大不了我今天讓你多抱一會，我媽媽馬上就要出來了，等我媽出來的時候，我看你放我不放？如果等到那時候你才放我，那我以後就再也不理你了！”
她這話一說，楊軍頓時象觸了電一樣把雙臂張開，任由吳明鏡從他懷裏離開，放完後又不放心地問她：“真有兩分鍾？不騙我？”
看著他的呆樣，吳明鏡噗哧一笑，然後一邊笑一邊點頭回答他：“不騙你！”
“嗬嗬！我走了！拜拜……”
嬌笑著，她一轉身就跑進了自家院子，順手還把院門“啪”的一聲關上了。
“每年都有兩分鍾……”
“嗬嗬！兩分鍾的女朋友也算女朋友吧？”
片刻後，楊軍自語著騎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