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真相
眼前一黑暈倒的時候，楊軍就知道這次不是死就是要被人抓住了，遊戲中的身體已經昏迷，但他的意識還是清醒的，隻是睜不開眼、控製不了身體。
按理說這種情況，他應該下線算了，免得醒來後被人折辱。
隻是他很想知道這次究竟是因為什麽，是什麽人要抓他，否則就這麽稀裏糊塗的，他覺得很憋氣。
況且，早晚都要麵對，就算現在下線了，難道以後都不上線了嗎？
所以，雖然身體已經昏迷，楊軍並沒有下線。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他被一陣冰涼的冷意激醒，一睜開眼，他就看見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提著一隻大水桶站在旁邊惡狠狠地瞪著自己。
看到大漢手裏的水桶，再發現自己渾身上下濕淋淋的正在滴水。
楊軍已經猜到自己能夠清醒過來多半就是那個大漢用冷水潑的。
不過他並沒有憤怒，因為他眼前正站著一個熟悉的人。
燕十四！
看到他站在自己麵前，楊軍就一切都清楚了。
報應！
楊軍心間浮現這個詞。
他當初趁燕十四重傷昏迷，將他劍殺並拿走他的秘笈和寶劍，他就一直在擔心燕十四會找他報仇。
本來根本不用擔心燕十四報仇的。
如果當初殺燕十四的時候記得事先捂住燕十四的眼睛，那麽那天燕十四就不可能在死前看到他的臉，如果燕十四沒有看到過他的臉，那麽燕十四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知道殺死他的人到底是誰。
隻是現在再怎麽後悔都已經晚了。
楊軍發現自己被人用拇指粗的鐵鏈鎖住手腳，“大”字形地被固定在囚室的一麵石牆上。
現在就是想自殺重生也不可能了。
冷冷地看著燕十四的臉，楊軍心裏遺憾地想。
“還好！我在現實裏已經練出原始劍氣，隻是可惜……十三重奪命劍氣的修煉法訣我隻記住了第一重，劍法也隻記住了第一劍。還有，可惜了那兩本秘笈和那把價值五十萬以上的烏金血劍了……”
今天的燕十四一身絳紫色長袍，頭上墨黑的長發被一支翠綠色的發簪插著，腰間掛著一把式樣古樸的長劍。
燕十四雙手背在身後，陰沉著臉在楊軍麵前踱來踱去。
近十分鍾後，他終於在楊軍麵前站定，右手往腰間一摸，雪亮的劍光一閃，待楊軍看清怎麽回事的時候，他的雙眼之間已經多了一個劍尖，劍尖離他眉間不足一粒米的距離，如果不是沒感覺到劍尖刺入皮膚的痛楚，他都要以為劍尖已經刺中他了。
楊軍條件反射地把臉向後仰了仰。
讓他壓力稍減的是，燕十四的劍沒有跟著向前推進，劍尖依舊停在原來的位置。
“說！我的秘笈和寶劍在哪裏？不說我就把你永遠鎖在這裏，每天都在你身上刺上十劍、八劍，然後幫你治好了，繼續刺你！不想永遠暗無天日的待在這裏受折磨，就趕緊給我說！”
燕十四的表情很陰沉，一臉殺氣。
楊軍卻並不害怕，反而笑了出來。
“你笑什麽？”
看到楊軍的笑容，燕十四眼裏凶光一閃，劍尖猛然向前一遞，劍尖再次停在楊軍眉間近處。
“我笑你太天真！”
楊軍半眯著眼睛，任由燕十四的劍尖停在自己眉間的毫毛末梢，嘲笑道：“兩本秘笈加上烏金血劍價值至少數百萬！我既然拿到手了，又怎麽可能再還給你？”
“不還，我就把你永遠囚禁在這兒，每天折磨你！如果你永遠被關在這裏，那兩本秘笈和烏金血劍對你來說還有什麽用？”
“嗬！”
楊軍看著燕十四臉上一切盡在掌握的神情，輕描淡寫地戳破他的美夢。
“大不了我以後再也不玩這個遊戲，你的囚禁、折磨對我來說還有什麽意義？”
燕十四臉色變了變，換了一副笑臉和楊軍說：“寧為玉碎？小子！你不玩遊戲，秘笈和烏金血劍對你就根本一點作用都沒有！你這樣做純粹是損人不利己！這樣！你隻要歸還我的秘笈和寶劍，我不僅立刻放了你、保證以後絕不追究報複，而且還給你的銀行賬號裏打進50萬塊！怎麽樣？這樣一來，我重新得到丟失的秘笈和寶劍，而你也能得到一大筆錢財，你我皆大歡喜！別告訴我這你也要拒絕？”
楊軍有些心動，但忽然注意到燕十四眼底那掩飾不住的殺意，他便馬上清醒過來。
現在燕十四想把秘笈和烏金血劍騙回去，自然會開出無比誘人的條件，但一旦秘笈和烏金血劍被他騙到手後，他怎麽可能會真的既往不咎？
想通這點，楊軍當即就笑著搖頭。
“小子！別不識好歹！”
看到他搖頭，燕十四臉上的笑容立即消失的無影無蹤，神情再次變得陰沉起來。
“省省吧燕十四！從此以後我不再玩這款遊戲，那兩本秘笈和烏金血劍我托朋友幫我賣出去，我完全可以不用承擔任何風險就能獲得數百萬金錢！那我何必要擔驚受怕地跟你與虎謀皮？”
話一說完楊軍就雙眼一閉，立即退出遊戲。
“混蛋！”
楊軍雙眼一閉，燕十四就猜到他要下線，頓時怒火勃發，劍尖一偏、猛然刺穿孤獨劍客的左肩胛骨。
可惜，楊軍已經下線，他就算再刺一千劍楊軍也不會感覺到疼痛。
望著劍下的身體一動都不動，一點都沒有被劍刺中時應有的反應，燕十四眼睛都快噴出火來，不過他畢竟不是一般人物，雖然心裏已經怒極，手上的劍卻沒有繼續刺楊軍遊戲裏的身體。
憤怒地喘了好一會氣後，燕十四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
收回長劍插回劍鞘，默默地望了一會這具身體，燕十四默然轉身離開，走了兩步，他的腳步頓了頓，吩咐那個手提水桶的大漢：“給他的傷口敷點金瘡藥！別讓他的身體死了！我要把他一直囚禁下去！”
吩咐完才大步離開這間陰暗的囚室。
既然你打算以後都不再玩這款遊戲，那我就成全你！永遠把你的身體鎖在這裏！
無功而返的燕十四心裏恨恨地想。
現實中，楊軍剛剛從遊戲裏退出來，隻是這次退出遊戲他沒有馬上摘下遊戲頭盔，任由遊戲頭盔戴在頭上，依然靜靜地躺在床上，隻睜開了眼睛，目光沒有任何焦距地望著白色的天花板。
剛才他麵對燕十四的時候表現的很灑脫，輕易就說出以後再也不玩這款遊戲，還說要朋友幫忙把那兩本秘笈和烏金血劍賣掉。
可是，這真是他的心裏話嗎？
如果他真的想把那兩本秘笈和烏金血劍賣錢，又何必要等到現在？
開始的時候，他玩這個遊戲，是因為高考分數沒有達上本科線，心裏失落才想要用遊戲來發泄心裏的鬱悶。
隻是隨著他得到那兩本傳說中的秘笈，以及價值連城的烏金血劍，尤其是開始修煉劍氣、鍛煉步法以後，他就迷上了!
每個人一生中都可能迷上某樣東西，或人或物。
迷上東西的，比如、比如電影、比如音樂、也比如麻將，迷上了就很難戒掉了，因為迷上後這些就是最大的樂趣所在，沒了它們，可能就覺得了無生趣。
也有人迷上的是有生命的東西，比如狗、比如貓、比如鳥，更多的人迷上的是美女！
當某人迷上某個女人的時候，那女人就是他最大的愛好！人們給這種特殊愛好取名“愛情”。
而楊軍呢！
本來他的興趣都在他暗戀的五個女人身上，但是最近，他又迷上了遊戲裏的武功，他喜歡通過修煉，然後感覺到身體越來越強大的那種美妙感。
而且，和讀書不一樣，讀書他不管怎麽用功也比不上別人，很多功課他不管怎麽學也很難考及格。
可是武功不同，他喜歡，他也能學好，而且很快！
他甚至在現實的身體裏也練出了隻有在遊戲裏才能練成的原始劍氣。
他解釋不了自己在現實裏也能練出劍氣的原因，但他很欣喜很激動。
原本，他可以通過《江湖》這款遊戲，不管是遊戲中還是現實裏，他都能練出極高的武功，賺很多很多的錢，然後用自己的武功和錢去擁有一直喜歡的她們。
用自己的興趣、用自己的愛好賺錢，獲得高強的武功，再用這些得到自己喜歡的女人。
這樣的生活想想就象夢一樣，甚至比夢還要美！
可是如今，以後他就不能再去玩這款遊戲了。
雖然賣了秘笈和烏金血劍後，他也能得到一大筆錢。
可是武功呢？
秘笈上的東西他還隻記得一點點。
好吧！
就算他求好朋友王洋幫他把秘笈上的內容都記下來告訴他，讓他在現實裏修煉。
可是興趣呢？愛好呢？
這款遊戲已經不知不覺中成了他最大的愛好，癡迷的程度早就可以用嗜好來形容。
有幾個人能割舍自己的嗜好？
又有誰願意割舍自己的嗜好呢？
遊戲裏，他可以肆無忌憚的修煉，可以不用在乎會不會受傷，會不會走火入魔，甚至可以為了驗證武功而去挑戰別人，出手的時候完全可以不在乎別人的生死。
可是現實裏，他雖然也能修煉，可是他敢隨便試驗嗎？他能不在乎危不危險嗎？練好了武功，他可以輕易的去找別人交手嗎？就算交手，他能放手攻擊嗎？
現實裏他隻是一個卑微的大專生，草根階層。
就算武功練好了也隻能防身，除此之外稍有異動就是犯罪，在這個時代，沒有用武之地。
以後都不能進遊戲了……
一想到以後都不能玩這個遊戲了，楊軍心裏就空蕩蕩的，好像小孩子丟失了最心愛的玩具一樣失落。
“叮鈴鈴！！！”
爸媽臥室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楊軍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意興闌珊地想：響吧！看你能響多久！
果然，電話響了差不多一分鍾，就停了。
雖然沒有說話，但楊軍心裏有點小開心，很孩子氣地覺得果然不出我所料、有種你繼續響啊?
隻是他這個念頭剛起，那邊電話竟然真的再次響了起來。
這次楊軍還是沒去接聽，依然等著它自己停下。
一分鍾後，電話鈴聲如他所料再次停下。
隻是很快它又再次響起。
這樣如是再三，楊軍終於很惱火地從床上坐起，憤憤地摘下頭上的遊戲頭盔扔在床上，套上拖鞋就打開房門跑進父母房間，一把抓起電話話筒，很不爽地對著話筒大喊：“誰啊？”
“楊軍！你還敢吼我？你現在！馬上！立刻給我出來！你小子膽子挺肥啊？敢背後偷襲我？你給我出來！你今天不給我個滿意的解釋我就跟你沒完！”
電話裏傳來柳曉茹更加氣惱的聲音，楊軍剛才還憤憤的表情立時苦了下來，像一隻撞進貓嘴裏的老鼠，一邊苦惱地撓頭一邊陪著小心對電話裏的柳曉茹說：“好、好！我馬上出來！你在哪裏？我馬上來見你！”
“鵲仙橋！你給我快點過來！十分鍾後，我要是在這裏看不到你，哼哼！”
電話裏柳曉茹的語氣十分強硬。
“十分鍾？鵲仙橋離我家挺遠的……”
“別跟我廢話！我說十分鍾就是十分鍾！我管你家多遠！”
楊軍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柳曉茹搶白，不等楊軍再次分辨那邊已經掛了電話。
以前柳曉茹雖然喜歡開楊軍玩笑，但語氣從來沒有這麽霸道過，看來這次她是真的生氣了。
放下電話，楊軍苦著臉抓頭，卻不敢多耽擱，馬上找出單車鑰匙便立即下了樓，然後騎上他那輛半舊的單車全速開上大街，直奔鵲仙橋方向。
總算在十分鍾內趕到鵲仙橋的時候，楊軍遠遠地看見柳曉茹向自己跑來，臉上的表情很凶狠，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瞪著自己。
隻是她再怎麽想要表現的凶惡，在她這樣的美女臉上看來還是可愛居多。
所以楊軍心裏並不害怕，不過為了配合她，他還是趕緊跳下單車，隨手把單車扔在地上，低著頭、雙手貼著褲腿中線，努力做出一副服罪認錯的模樣。
一跑到楊軍麵前，她就“惡狠狠”地揪住楊軍的衣領，很“凶狠”地質問：“小樣！半天沒見，膽上長毛了是吧？你小子竟然敢偷襲我?快說！我現在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你要是給不了我一個滿意的答案，哼哼！”
被她揪著衣領，雖然引得許多路人向這邊看來，楊軍卻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有些開心，因為他知道柳曉茹和他關係好才這麽對他，要是一般人她才不會這麽隨便。
“當時，我們肯定逃不了！那些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我不想你落在他們手裏，或者被他們殺死！”
看著她的眼睛，楊軍這麽解釋。
“嗬!你不想我落在他們手上或者被他們殺死，你就自己動手偷襲我？親手把我殺死？這就是你的解釋？”
柳曉茹激動的舉起白嫩的拳頭就要捶楊軍。
楊軍一點閃躲的念頭都沒有，眼看她的拳頭就要捶上他胸口，她的拳頭忽然停了下來，盯著楊軍的眼睛，問：“他們有可能殺我，也有可能不殺我，但不管怎麽樣最壞的結果也隻不過殺死我，你為什麽先出手殺我？這點你怎麽解釋？”
望著她明亮的大眼睛，楊軍沉默了。
“解釋啊！快給我解釋！”
見他不答，柳曉茹立即催促。
“那些人看你的眼神……”
被她催促楊軍終於開口說了半句。
“他們看我的眼神怎麽了？”
柳曉茹緊接著追問。
“我怕你落在他們手上……最壞的結果不是死！”
楊軍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出了當時的想法。
“最壞的結果不是死？那是什麽？”
剛問出這個問題，不等楊軍回答柳曉茹的臉色就變了。她想起來了，當時那些黑馬上的人看她的眼神，那些男人眼裏赤裸裸的欲望讓她至今想起依然不寒而栗。
被楊軍殺死後一直到現在，她都在困惑，平時對她千依百順的楊軍今天怎麽會突然偷襲她，她根本就沒有聯想到那些人的眼神上去。
她不是沒有腦子的花瓶，先前隻是沒有把楊軍殺她和那些人的眼神聯係起來，現在想起了那些人淫邪的眼神，隻是一瞬間裏她就想明白了楊軍當時殺她的原因。
“嘿嘿！我錯怪你了！”
想明白原因後，柳曉茹立刻放開楊軍的衣領，並很討好地幫楊軍抹平被她自己揪皺的衣領，一邊幫楊軍抹平褶皺一邊對楊軍討好地笑著，想要讓楊軍原諒她。
其實楊軍根本就沒有生氣。不過看她這麽討好自己，他當然希望能多享受一會，所以故意暫時不開口，裝作正在生氣的樣子抬頭看著天。
“別生氣啦！好不好？”
柳曉茹搖著他的手臂軟語哀求。楊軍不理。
“楊軍……”
尾音拖得很長，一聽就知道是在繼續哀求，楊軍繼續沉默。
“軍哥……”
她以撒嬌的語氣喊出這麽個昵稱，楊軍再也繃不住臉，在臉上顯露出一絲笑意。柳曉茹一直在瞟著他的表情，楊軍臉上剛有了點笑意就被她看見了，她馬上知道楊軍肯定已經不生她氣了。
於是馬上轉移了話題。
“哎！你後來跑掉了沒有？不會給他們殺死了吧？”
“被他們抓了！”
楊軍平靜地回答。
“抓了？為什麽？他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抓你啊？”
“是燕十四！抓我們的肯定是燕十四派的人！燕十四是刀劍盟的盟主，那些來抓我們的人也肯定都是刀劍盟的人！”
“你還沒說他們為什麽要抓你呢？”
楊軍沉默了一會，然後給了她一個很含糊的答案。
“我得罪過燕十四，燕十四要報複我！”
“你得罪過燕十四？不可能吧？難道你的武功很高嗎？竟然有機會得罪燕十四？”
柳曉茹瞪大了眼睛，覺得很不可思議。
楊軍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說下去，故意轉移話題。
“對了！剛才我們在遊戲裏，我聽你說你的魔法是跟你師傅學的，你師傅是誰啊？快跟我說說！”
柳曉茹不是傻瓜，她看出了楊軍不想繼續剛才的話題，便順著楊軍的問題回答。
“我師傅啊……對了！你以前一定沒有聽說過《江湖》裏有魔法師的吧？”
她剛要給楊軍詳細的說說，忽然想到什麽，反而轉過來問了楊軍一個問題。
楊軍搖搖頭，他今天以前確實沒有聽說過《江湖》裏有魔法師這個職業。
“嗬嗬！我就知道你以前沒有聽說過！”
見楊軍承認沒有聽說過，柳曉茹很得意。
“你為什麽知道我以前沒聽說過？”
楊軍配合著她問。
“因為《江湖》裏總共隻有七個魔法師！他們都是從遙遠的西方漂洋過海剛剛到達中土的！所以，我猜你以前肯定沒有聽說過！”
“嗯？剛剛到達中土的?總共隻有七個？”
聽到這個解釋，楊軍右眉一挑，很詫異。
“沒錯！”
柳曉茹驕傲地說：“我師傅說魔法師需要專注，而且因為高深的魔法施展的時候需要吟誦咒語，所以學魔法的人最好還要有很強的樂感，而我正好是學音樂的，所以我遇到的那個魔法師就收我為徒！嗬嗬！我猜當時如果是你的話，當時我師傅一定不會收你做徒弟的！因為你讀書不專心，還五音不全！咯咯……”
看著她開心的說著，楊軍微笑著靜靜地聽著，這些消息都是他以前所不知道的，新奇的魔法讓他覺得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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