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 薑曳坐在冰冷的鐵板**,看著其餘三人在黑暗中不太清楚的臉,聽到他們的聲音, 她低聲說:“我是被冤枉的, 我沒有殺人。”

三人聞言當即哈哈大笑。

A說:“我也是被冤枉的, 壓根就沒把我老婆分屍。”

薑曳想要了解下這三個人的背景,也知道他們很可能被“吩咐 ”過, 當前看來沒想硬來, 那就先緩和一下。

於是她看了對方一眼,“真的?那你跟我一樣, 都很無辜,這世界是怎麽了, 盡冤枉我們這樣的好人。”

她這語氣有些激動,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信任的人,對方跟自己同病相憐,被人陷害,成為階下囚, 這如何不讓她激動?

A沒想到他信了,半信半疑,試探性說:“可不是嘛, 我就是平常不小心打了她兩下, 現在的女人啊,下賤,在家舒舒服服的, 就帶個孩子做個飯還天天牢騷說我喝酒亂玩, 這男人不應酬哪裏來的生意對吧?”

薑曳:“大哥是大老板?掙很多錢嘛?真厲害。”

A一時梗住。

他哪裏來的掙錢, 家裏蹲。

所以才得出去喝酒跟人社交找出路啊, 他也是很辛苦的。

倒是其他兩人B跟C見這人吃癟,也來勁兒了,說了自己的苦楚。

“要說冤枉,我也是啊,你們都不知道我那鄰居多壞,不就是掙了點錢,天天看不起人,從小就認識的,明知道我欠了錢,被人追著打,給他借點錢周轉一下,他竟然不肯,不僅不肯,還讓我父母管我,嗬,這種黑心肝的有錢人,滿門被滅都是活該,最後竟然說是我幹的,我真的是冤枉啊。”

“你還冤呢,我才叫冤枉,我不就是送個女的搬家,結果她自己不檢點,失蹤了,關我什麽事,非說我殺人....”

三個人滿腹牢騷,感情到位了,他們自己都覺得比楊乃武跟小白菜還冤,大罵司法跟他人不公等等。

薑曳認真傾聽,雖然看不到臉上表情,但能看到他們的肢體語言,再觀察他們的語氣,基本確定這仨都是窮凶極惡的罪犯,因為他們說起這些案子的時候,嗓音高昂起來,雖然是在發牢騷,但也在回味。

沒錯,反正已經判刑了,正好有個契機提起來,他們其實就是在回味作案的過程。

跟人訴說自己所為,真的不甘委屈的,會不斷描述檢方提供的那些罪證哪裏出問題,自己如何被冤枉,不會揪著案子受害者的被殺緣由你不是凶手,你不要帶入凶手殺人的心態,你代入了,還為此亢奮,言語間不斷把責任推到死者身上,其實何嚐不是一種炫耀。

他們該死,而且真的死的,是我幹的,但我不認,因為他們該死啊。

殺該死的人怎麽會有罪呢。

這就是很多凶手的自我邏輯閉環。

但薑曳表麵上說:“那咱們是真的有緣,不知幾位大哥都是哪裏人。”

她故意這麽問,接下來三個人就語焉不詳且左右言他。

哦,果然是被收買了,預謀幹壞事的人,怎麽會輕易交代出自己的信息,又不是蠢貨,也得承擔風險的。

而且她預估背後的人肯定提醒過他們,她不好騙,所以這些人不急著動手,想先跟她打好關係。

那麽...這一夜應該可以好好睡,不至於當天就讓她死在裏麵,不然就太明顯了,會有隱患。

不過也不能冒險,於是薑曳硬是扯著三人嘮嗑了三個小時,天南海北亂七八糟各種胡扯,把三人聊得暈頭轉向眼冒金星,迷迷糊糊中信息被套了個幹淨,而關於這個監獄的事,薑曳也知道了不少。

三人困得要死,最後薑曳意猶未盡,“哥哥咱們明天晚上再聊?準時六點開始哦。”

去你M的,你當自己是黃金六點檔節目呢。

三人愣是不應,囫圇卷了被子就睡了,薑曳這才躺下。

但冰冷的鐵板床,三人身上好多天沒清理的惡臭,時不時輪流放屁,以及狹窄的空間內無處隱藏的一切都讓她覺得難熬。

狗日的凶手,她跟他沒完!

接下來幾日,也不知是薑曳一到晚上就逼逼叨的話癆本質,嚇到了這三人,還是其他,反正三人原本打算溫水煮青蛙,慢慢腐蝕她的,結果為了避免每天晚上被嘮嗑三小時,他們直接加快了速度,沒幾天就跟她打成了一團,本來新犯人進監獄那段時間是最難熬的日子,第一是生活環境的轉變,監獄的條件能好到哪裏去,本來就是方方正正的牢籠圈禁之地,起初是驚恐,後期就是覺得麻木。第二是失去自由,每天進行勞作改造。第三是因為身處環境中都是窮凶極惡之徒,被欺負是正常的。

薑曳這副身體長得白白淨淨的,最容易招惹困在牢獄中導致心理變態的個別犯人欺辱,但第二天那三個室友就跟她同進同出,顯得關係極好的樣子。

ABC三人在監獄名氣不小,也不好惹,旁人心生忌憚,也就沒有對薑曳下手,但薑曳還是覺得這日子特別難熬。

縫紉機這個...好難啊。

薑曳可以分分鍾清楚縫紉機的整個構造,甚至給她材料就能完美複刻甚至做出更高級的東西,但她沒有縫紉的技術模仿,更沒這方麵的天賦,踩得很不好,為此大為頭疼。

“額,你這樣不對,老是浪費布料,會被罵的。”邊上一個小青年實在看不過去,指點了薑曳一二,薑曳才好了一些。

此時此刻她才懂了後世某些梗,比如某些沙雕粉絲在自家愛豆犯法進監獄後,特別不甘心,說自家愛豆怎麽怎麽天縱奇才,不過是一時被人騙了才掉坑。

我家愛豆單身,年輕英俊有錢有才華,他也有正常的生理需求,不過是那個女的故意訛他的錢,怎麽就犯法了?

我家愛豆願意睡她,那是她的福氣。

天呐,監獄的日子我家愛豆怎麽能受得了,他這麽有才華,應該留在外麵為國家做貢獻,難道不可以交錢保外嗎?

很多粉絲已經情真意切代將自家愛豆代入了肖申克救贖中安迪的角色,心疼又驕傲,覺得他就算是在監獄裏也是最亮的仔仔,沒準能感化其他犯人,成為耶穌+如來呢。

真是越想越自豪,越想越感動,身為他的粉絲,好榮幸哦。

有些人說,這世上最好的愛豆一定搞好了這世上最好的傳銷。

其實也是有道理的。

事實上,薑曳覺得大多數粉絲的愛豆們大抵是想多了,就那些愛豆的職業素質,進來後十有八九連縫紉機都踩不好。

“謝謝,你叫什麽?”薑曳謝過了這個小青年,卻發現小青年忽然臉色一變,馬上離開了,躲得遠遠的,薑曳目光一掃,瞧見一些麵色陰狠的凶犯正盯著她。

尤其是那個四十多臉上有道疤的健壯男子,他朝她咧嘴笑了笑,露出發黃還沾著韭菜的牙床。

薑曳臉色蒼白了些,有些驚慌回避了他的目光。

中途薑曳看到了一台徹底壞了的縫紉機被抬走,她去幫忙,跟著去了安放廢棄物的倉庫,此後幾天她一直忙於各種事務,很多髒活累活都扔她身上。

洗衣,做飯,踩縫紉機,挑揀垃圾甚至屢屢被各種理由罰跑,要麽就是同組人故意使絆子拖累他等等,還得長時間一個人看守庫房,才幾天下來,白白淨淨的少年人就變得幹巴消瘦了不少。

不過再難吃的飯菜,她基本也都吃了,再忙碌辛苦,她也抽空去跑步鍛煉。

也有人看到她經常搗鼓一些破銅爛鐵,不過這也是她工作,雜物間那邊很多東西得她整理。

每天都搞得灰頭土臉的。

但今天她打開飯盒,發現裏麵有幾隻被撚出汁液的死蟑螂混在飯菜裏,而且還有活的小蟑螂爬來爬去。

臥槽!

她胃部難受,差點吐出來。

勞累了一天的薑曳把飯盒啪一下蓋上,忽然眼前多了一個飯盒,裏麵都是好吃的菜,有肉有菜,米飯也是香噴噴的。

原來是那個刀疤男,他的年紀跟林永都差不多了,笑眯眯坐在了薑曳身邊,還伸手搭住了她的肩膀,“小朋友運氣這麽不好啊,你看你這吃的菜都壞了,來,吃哥哥這的菜,保管讓你吃得飽飽的。”

薑曳臉色蒼白,幹笑道:“大哥,這怎麽好意思,我也不餓,您自己吃吧。”

“不行,今天你必須吃我這碗飯,怎麽不給哥哥麵子?”

他的手用力按在了薑曳的肩膀上,逼著她的臉靠近那飯盒,死活要讓她吃。

這具身體力氣可遠不如唐春玲,因為常年待在樓上,運動不足,不太健康,就這短短時間,她每天跑步鍛煉也肯定不如這些壯年男子,所以她真的差點被一臉磕在了飯菜裏。

突然,這個男子的動作被攔住了,原來是ABC趕到了。

“唐秋官,這可是我們兄弟,你這太不給意思了吧,難道我們三個還能餓著我們兄弟?”

唐秋官黑了黑臉,手指點了點三人,沒說什麽,帶著自己的朋友走了。

薑曳看向ABC三人,有些心有餘悸,“哥,真是謝謝你們了,不然我還不知道怎麽辦呢。”

A拍拍薑曳的肩膀,說:“他們不是好人,基本你吃了這碗飯,就默認那啥,那啥他的人了。”

薑曳裝傻:“啥?”

B笑得猥瑣:“就是那啥,你怎麽進來的,不懂?”

薑曳恍然,慌死了,“那我怎麽辦啊?我不要!”

“別急,我們想想辦法,我猜他們今天肯定會有動作,今晚放電影呢,你避開些,去其他地方躲一躲,千萬別被找到,不然就會被帶走的。”

“去哪啊,咱這就這麽點地方。”

“我想想....”

很快C給薑曳想了一個地方。

“圖書室那邊沒人,你不是喜歡看書,正好去那邊打發時間,你正好把門鎖也鎖了,這樣就安全了。”

薑曳眼睛一亮,滿口答應下來。

入夜,走在平靜小路上的薑曳瞥了一眼上麵角落裏的監控,一個人來到了小小的圖書館,這裏的書都是十幾年前的,灰塵遍布,很久沒換過書了,畢竟這個監獄裏麵也沒多少人看這個,都是曾經社會上的危險分子,而且在這個年代,好多人都是社會底層居多。

貧窮會衍生很多罪惡。

書架上有一些是她最近才看的,她轉身看了下外麵,鎖門了。

門落鎖後,她走到了書架前麵,正拿出一本書坐下來看,看了大概十幾秒吧,她感覺到了身後有陰影蔓延過來,從她腦袋蔓延到桌麵上。

“誰!”

薑曳迅速放下書往邊上躲,身後的人本來要按住她的,被她躲開後倒也不急,笑了笑,“小盆友反應挺快的啊,這麽怕我?”

“你怎麽進來的?!”

“當然是走進來的啊,你還沒來,我們就在了,這算是我們先來後到吧。”

“你們?”

薑曳查看四周,看到角落裏跟隔間廁所那邊都走出人來,表情一下子就垮了。

一共四個凶惡的犯人,神情惡劣。

她緊張得往後躲,四人逐漸逼近,而且唐秋官手裏還拿出了一修理工用的圓木手錐,“小盆友,我勸你別激動,不然不小心誤傷到了你,那可不太好。”

“其實我們就是想跟你做個朋友而已。”

薑曳貼靠了書架,絕望問:“為什麽?你們為什麽盯上我?我得罪你們了?”

“小朋友,是你得罪不該得罪的人了,在外麵胡說八道什麽呢,警方也是你的能得罪的,你不知道這裏跟外麵其實是一樣的嗎?說得上話的,其實一直都是那些人,所以你也別怪我們哦。”

薑曳迷茫,“誰?警局裏的嗎?”

“你不會知道的,其實你一開始就認罪不就行了,反正是個精神病,這輩子沒指望,還非要搞事兒。”

薑曳:“我不懂,就為了殺害我家人嗎?這背後的人如此厲害,就為了殺我的家人,他們就隻是普通人!”

“這我們就不知道了,反正那邊人讓我們把你永遠留在監獄裏,要麽你自己把自己解決了?其實活著也沒啥意思,對吧。”

薑曳明白了,他們四人盯上她,其實未必是那種需求,而是想在這方麵促使她承受劇烈的痛苦而變瘋,或者因為絕望而想不開自殺,這樣一來,後麵的人就能高枕無憂了。

這四個人甚至犯不著搭上殺人的風險,因為她的病太好用了。

但萬一這件事不成,那他們還是會動手,薑曳的目光在他們手裏的武器上逗留了下。

“你們就不怕我扛下來了,沒有自殺,最終把你們咬出去?要知道我再怎麽樣也有跟外麵接觸的權限,隻要上報把這件事告訴外麵,你們就完了,他能給你們什麽好處,抵得上你們冒這麽大的風險。”

她這話很鎮定,鎮定到讓四人下意識都有些忌憚,的確,她說的沒錯,但是......

唐秋官看同伴的表情,忽笑了:“小朋友,所以我說你天真,怪隻怪你妹妹太漂亮,惹人喜歡,而你又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你要知道,局長這個級別可以做到很多事了。”

局長?哪裏的局長?

薑曳錯愕。

在四個人即將將她團團包圍的時候,薑曳猛然鑽了長長的木桌底,從四人這邊走桌子地下溜出去。

其中一人立刻往大門那邊封鎖,而薑曳看那邊出不去,立刻朝另一邊跑。

“該死,追!”

其實就這麽點大的空間,哪有得跑,薑曳直奔廁所,一衝進去就把門啪嗒一下內鎖了。

她喘著氣,好像特別害怕,一方麵高喊救命,但這裏本來就是比較封閉的場所,聲音傳不出去監獄,防禦牆體這一塊必須到位。

那四人跑過來後,竟一下子無聲了。

走了?

砰!

唐秋官忽然一腳踹在了大門上,木門直接發出巨響,也晃動了,門鎖更是有些脫離牆體。

薑曳嚇得發出尖叫。

砰砰砰,好幾下後,門終於被破開。

惡狠狠衝進來的唐秋官把薑曳一把攥住,因為廁所很小,其餘幾人進不來,就在門口,唐秋官隻是想達成目的,也不是要把人打死,尤其是外傷最好別太明顯,不然被查出來很可能關禁閉,所以他隻鉗製住薑曳,對著腹部踢打幾下後,還試圖脫她的褲子,但薑曳掙紮太厲害,惹惱了他,他揪著她的腦袋往馬桶那邊按。

“老子的飯你不吃,那你就吃這裏的吧,你吃飽了,就輪到老子幾人吃你了!”

“給我吃!”

薑曳的腦袋對準了髒汙的馬桶,其實裏麵沒東西,但汙垢無數,惡心死人!

她的臉即將對準下麵的時候...唐秋官忽然發出尖叫。

外麵三人嚇了一跳,忙問怎麽了。

卻見唐秋官抽回手,按住自己的手指,疼得身體抽粗起來,“MD,怎麽回事,好疼!我的手!”

其餘三人還沒反應過來,隻看到被鬆開的人站起來了。

“快按住...”

還沒說完,起來的薑曳直接抽出了唐秋官身上的手錐,先是對著一人**的玩意兒狠狠一捅,接著抓住一人的手臂嘎嚓一下,直接折斷了。

手起角落,四個人堵在廁所門內外被三兩下幹趴下,全部打暈後,薑曳轉身,從廁所上頭放廁紙的櫃子裏麵取出了一個東西來。

這是一個攝像設備。

她拿廢棄的監控攝像頭改造的,除此之外,她從外麵閱讀室的書架裏麵也拿出了一個攝像頭。

兩個攝像頭,兩張儲蓄卡,現在這裏沒有電腦,她沒法處理,但沒關係,以後會有的,這東西主要是以後有用,現在派不上用場。

接著她開始清理現場,所有跟她有關的東西都被清理了一遍。

完成這些後,她把前些天就存放在這裏的一個藥劑瓶拿出來,用藏在袖子裏的小針筒繼續吸取一部分,然後一個一個給四人輪番注射,最後用一條細繩把門鎖內圈跟反鎖的扣紐套住,走在外麵一拉,門鎖自然鎖住,而且反鎖摳鎖也跟著囉嗦。

形成了一個四人再廁所密閉空間的自然環境。

最後,薑曳離開了藏書閣,按原路回去,她沒有規避攝像頭,因為她知道今夜這邊區域的監控都暫時壞了。

本身是為了方便他們,現在其實是方便了她。

薑曳路過了鍋爐房那邊,隨手把手套針筒這些東西扔在了木柴堆裏,最後她回到了播映室那邊,ABC三人看到她大為震驚,跟見鬼似的。

而影片播放到了一半,忽然一部分人開始鬧肚子,嘔吐...

食物中毒了!

其中包括薑曳自己。

因為情況不妙,人數眾多,這監獄的獄醫大晚上的早就回家了,無奈之下,獄警連夜送了一批人去最近的醫院。

而就在當夜,其他沒去醫院的人要到點入寢,一查人頭,唐秋官四人赫然不在,獄警們大為緊張,大肆搜捕之下,終於在圖書室這邊找到了四人。

門一開,所有人都被眼前畫麵鎮住了。

兩個人已經死了,另外兩個人還在血脈噴張著做著不可描述的事,而且掐著對方的脖子,癲狂一般,鼻子跟眼睛都在滲血....

獄警匆匆把兩人分開送向醫院,可惜還沒送出監獄,兩人就頭吐白沫窒息而亡。

四個人,全滅。

醫院裏,獄警在門口嚴加看守,病房內的薑曳被醫生跟護士檢查弄藥時,門外的一個獄警看了一眼,醫生卻讓護士去關門。

獄警皺眉,醫生說:“要進行腸道檢查,不能開門,事關隱私,要不這位您來搭把手?”

一聽是腸道檢查,獄警當即拒絕,繼續轉過頭去,門一關,自然沒看見醫生填著表說著話的時候,薑曳從衣兜裏取出的一份資料遞過去,邊上的護士立刻接了。

門都關了,薑曳壓低聲音說話:“這是一部分的發明內容,達成的目的,讓我出去,我就無償分享你一半的利潤,而且獨門提供使用權給你的公司,你是一個有眼光的人,隻需要做一點投資就能一本萬利,你覺得呢?”

她入獄也快一個月了,這一個月內她把時間掰開了計算使用,一方麵是被對方迫害了,各種髒活累活都讓她幹,其實她也不是沒辦法拒絕,但她正好看上了那個雜貨間,也正要需要去洗衣間廚房等地方“偷材料”,正正好,讓她輪班合理去這些地方搞一搞。

另外多餘的時間,說是在看書,其實就是在設計發明,這倒是不需要多少時間,這個時代的水平就這樣,魔方的技術在幾十年後的技術都是超前的,她拿出合適的就可以了,所以在這一個月內,她借著發給外麵一些愛心教育團體的郵件聯係到了一個公司,對方也是她選好的對象,在蹲派出所那會她就通過看書鎖定了對方。

當然,眼前人並不是真正的醫生,而是買通了醫院,配合薑曳的計劃今天見麵,連護士都是他的助理。

這就是資本的力量這醫院有他股份。

所以特地安排單人的病房給她。

其實他本可以自己去監獄申請見麵,但那樣容易被某些人察覺到,薑曳就提出外麵見麵。

“我之前還擔心你出不來。”

沒想到這個人說出來就出來,一點都不含糊。

隱約的,商洛覺得這種人很危險,因為他調查過對方如果是被冤枉的,那冤枉她的人也很厲害,如果她不是被冤枉的,是真凶,那就更可怕了。

“我想知道你到底有沒有殺人?”

薑曳平靜道:“如果我殺人了,你就不同意這次合作了?那我可以換一個對象,比如你的競爭對手。”

“不是都說成熟的資本家原以為了200%的利潤殺人嗎,是你不成熟,還是你還算不上是資本家?”

商洛表情一僵,心中暗罵天才就是脾氣大,嘴巴真毒,他好歹也是大公司的老總...為了她特地飛來這鳥不拉屎的小地方,她還...算了算了,他的確不蠢,看得出這個發明的價值。

又不是他自己殺人。

而且這麽聰明的人,就算殺人也不會犯那麽多的錯誤,這個案子本身也有問題,他找過團隊分析過,也找了關係探查,當然,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必須達成這次交易,其他都是次要的。

這就是資本的本質。

“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保全自己,等我的安排。”

商洛現在覺得眼前人就是黃金疙瘩,可不願意她死在監獄裏。

薑曳點點頭,躺下了。

誒,這食物中毒雖然是她自己搞的,但是真的難受。

這個案子可真讓她難受,也讓她有一種殺人的欲望。

也許,這就是無限係統的本意她擊潰了小姨媽這些人,淪為它的新一個代理人,既然是傀儡,就必須好操控。

必須不理智,不克製,被仇恨所控製。

商洛很快就離開了房間,而獄警也沒發現貓膩,直到半個小時後,他們得知了唐秋官四人慘死的事。

獄警等人麵麵相覷。

死了?慘死?這到底怎麽回事?

有個別獄警隱約知道點什麽,忍不住看向後麵的病房。

跟這人有關嗎?

薑曳在柔軟幹淨的病房房間睡了個好覺,至於監獄會不會抓她,她並不擔心。

次日淩晨,監獄的獄警們的確來抓人了,砰!門被推開,獄警們氣勢洶洶闖入,一把將**的三人拿下。

還在對醫院裏的女醫生跟護士品頭論足汙言穢語的ABC三人都懵逼了。

“怎麽回事?!”

“啊!”

“抓我幹什麽!同誌,同誌,我們沒幹什麽啊!”

犯人哪有不怕獄警的,再橫也是囚犯,禁閉這些可不是開玩笑的。

三人哪裏還有平日裏的囂張得意姿態,現在都嚇得要死,獄警直接說懷疑他們跟毒殺唐秋官四人有關,已經找到證據。

證據?什麽證據?

我們怎麽可能殺他們?!

ABC三人震驚,腦子都不夠轉了,被扯下去帶出去的時候,路過隔壁的單人病房,正好看到房門敞開,他們看到了坐在病**的小兔子,她正在吃蘋果。

一口,嘎嚓,咀嚼著,但看他們的眼神特別冰冷。

在鍋爐房外麵找到的手套跟針筒上麵留下的自然是凶手的指紋,隻是這個指紋是薑曳在晚上的時候特地找三人“借”的。

而這三人跟唐秋官四人本來就因為要對付她而有所勾結跟接觸,鬼鬼祟祟的,這正好有利於現在對他們毒殺四人的佐證。

最重要的是三人因為薑曳而做戲,彼此有過幾次衝突。

感情到位了,戲演得好,他們自己都信了。

不過這次被抓,因為薑曳設計的證據太過核實,三人出於自保可能會交代出跟唐秋官四人合作坑薑曳的事.....至於幕後之人,沒到絕境,他們不敢暴露。

薑曳吃完了蘋果,把果核扔進了垃圾桶,心平氣和擦掉嘴角沾染的汁液。

這個案子沒有任何關於她的證據,對方關係再強也沒法無中生有栽贓,那接下來就是怎麽應付審問跟怎麽出去了。

兩天後,調查組來了。

薑曳坐在審訊室上,審訊她的人是一個年輕女子,估計是檢察官,她看了看薑曳,若有所思,問:“A說了他們跟唐秋官是因為想欺辱你,那天晚上,你有沒有去圖書室?”

薑曳一愣,低頭思索了一會,說:“我不清楚。”

“不清楚?”

“我的腦子...經常出問題,有過精神測定,最近越來越頻繁了,經常忘記事情,所以我忘記自己有沒有去過了,但我記得自己不知怎麽的就跑回了看電影的地方,在那坐下看電影了,怎麽了,他們四個人又是我殺的?”

她苦著臉,繼續說了一句讓在場的司法人員都表情微妙的話。

“死了人都可以推給精神病人?那我可真厲害死了,雖然我坐牢了。”

女檢察官瞥了一眼薑曳瘦骨嶙峋戴著鐐銬的手,跟證件照上年輕的少年截然不同,瘦了一大圈,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滄桑又冷漠。

再問,其實根本沒法問出什麽,問就是不知道,忘記了,怎麽回事,我在哪。

她利用了自己的精神證明,也因為當前根本沒有任何證據指證她監控壞了,不是她的問題,是監獄方麵那天自己弄壞或者沒啟用。

嫌疑在監獄這邊。

薑曳應付得滴水不漏,沒有證據,沒有破綻,加上有個精神病證明在,檢察官等人根本拿她沒辦法。

之後,一係列的證據確鑿,還在ABC三人常私人聚會的小角落找到了他們用剩下的材料,裏麵有很多他們留下的指紋跟毛發證據。

絕望!

ABC三人都絕望,滿口都是被薑曳陷害,可就是提不出證據,也支支吾吾不肯說為什麽對付薑曳,調查組敏銳察覺到其中有問題,再三逼問下...三人快扛不住了。

本來是為了好處才招惹林三平這個麻煩,現在引火燒身,他們能怎麽辦?

痛苦之下,三人已經準備交代實情...

次日,檢察官幾人覺得今天大概可以突破了,但再看到三人,他們覺得不對勁了。

三人認罪了。

“怎麽會這樣!”

“情況不對,他們背後有秘密。”

“那也不至於認罪啊,難道有人要他們認罪?”

女檢察官思索著:“證據確鑿,隻能認罪,因為哪怕咬出背後的人,他們也得承擔罪名,現在恐怕是哪怕他們交代出對方,他們也會付出更大的代價,所以權衡利弊後做了這樣的選擇。”

“我想,能讓他們這樣恐懼的人,也許跟那林三平的案子有關。”

他們私底下把注意力轉移到薑曳的案子後,不由再次提審薑曳,但還沒問幾句,忽然來了一個重磅炸彈。

林三平申請專利了,專利院的人今天下來了,親自會見她。

檢察官等人忍不住看向她。

薑曳卻看向監獄幾個臉色難看的管理層,微微笑著:“諸位,我有點遺憾,我這個專利應該可以直接減刑十五年,那我基本就可以出去了。”

“真是難為你們背後那個人的人脈了,怎麽就沒把我多判幾年,那我還能遞交一個專利。”

說完,她轉過臉,手指推了下近期因為辛勞而不得不戴上的破眼鏡,麵無表情:“但你們沒有下次機會了。”

“等著在這裏給自己選個房間號吧。”

沒有任何阻攔,在商洛所屬CK集團的運作下,申請專利的過程很隱秘,結果是劃時代的,專利院破格親自派人下來接觸,跟薑曳聊了很久,專利申請通過了,直接確定減刑要求,這是國家硬性的激勵方式,根本不是幕後之人可以阻攔的。

社會輿論也阻止不了,為什麽?

因為這個發明可以讓機械工業進入高效階段,取得的利益是巨大的,讓多少工人得到好處?可以刺激多大的經濟?

薑曳出去那天,洗了個幹淨的澡,換上了筆挺的小西裝,踩著皮鞋走過幾間牢房,正撞上被提調出來繼續審問的ABC三人。

三人目瞪口呆,而薑曳路過他們身邊,拉扯了下領帶,說:“記得第一天我跟你們說過我是被冤枉的。”

“我跟你們這樣的辣雞殺人犯不一樣。”

“再見,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