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郭勝道:“賢弟且慢,此雷父就讓給愚兄!”話音才落,他的人已經迎著怪物飛衝出去!

隻見他如一隻雄鷹般淩空高高躍起,手中刀泛起一片寒光——

“刷刷刷!”閃電般的刀光驟閃,他的人已經倒衝了回來……在他的身後,那誇父般的怪物斷成兩截,轟然而倒!

真是刀快、力猛、幹脆,不愧為“快刀”稱號!

一劍和眾姝眼中都露出欽佩之色。郭勝臉上卻帶著遺憾之情:“這‘雷父’不知其味是否甘美醇純,可惜不得而嚐之,甚為至憾……”一劍笑道:“郭兄若要品茗‘雷父’之肉,待此間事了,吾定請拙荊為兄烹飪之,以饗兄之口腹。”眾姝笑道:“此妖物肉也能吃否?郭大俠真善食家也。”

正說笑間,忽然一道巨大的閃電驟然在眾人眼前閃過,接著霹靂一聲,一下子出現三隻雷父,離眾人所站的土台不過十幾步遠。眾皆呯然一驚。說時遲那時快,一劍也如一隻大鳥般掠了出去,身子尚在空中,劍已出鞘,一道巨大的劍氣從劍中發出,“喀嚓”一聲,一隻雷父已被他從顱至股劈成了兩半!

與此同時,鍾雲也一個淩空倒翻,雙刀一交,“雙龍雷霆索命絞”已然出手,隻見兩道刀氣如兩條遊龍,一左一右纏繞住了一隻雷父,“轟隆”一聲,那龐然大物已被刀氣摧成了碎片!郭勝也同樣劈翻了另外一隻,一麵搖頭歎道:“這雷父徒有其名,也太不堪一擊!”菁兒以傳音入密法提醒眾人道:“不可大意,雷父數量頗多,攻擊將會更頻更密……”話未說完,閃電不斷,霹靂交鳴,平台四周霎時落滿無數雷父,更駭人的是更多的雷父仍源源不斷而來,大有長江後浪推前浪之勢……

一劍等人不得不全力應對,奮力截擊……但見劍光暴織,劍氣、刀氣交相輝映,怪物肢體紛飛、血肉迸濺,無異於一場殘酷的屠戮!以至於郭勝每揮出一刀都要歎息一聲:“兔崽子們,不要來了,郭某實不忍如此大加殺伐,彼就算為妖邪,無端喪於郭某刀下,何其幸哉?何其辜哉?”一劍心中也有不忍,然而關乎眾姝安危,又不得不痛下殺手,將這些“雷父”盡力驅斬。鍾雲同樣蹙緊了眉頭,雖然心中矛盾,但手中雙刀卻毫不留情,殺氣更盛……

三人竭盡全力驅斬妖物,土台邊的屍體已堆積如山,但怪物仍是一波接一波洶湧而來,一劍等人眼看招架不住了!

卻說萬花穀內,蝦皮仍在焦急不安地等待消息……華軍兄弟和謝可已經出山去京城打探龍好聲的情況,穀內隻留下一幹烏合之眾。吳小文和王偉波商議,著人輪流看守衡其。這天晚上恰好輪到錢老二、高媚真、聶小霞、黃平武看護。四人百無聊賴,拿起衡其的那副爛撲克打起了“升級”,錢老二自然和高媚真搭檔,龍運鵬和聶小霞一幫。四人的水平旗鼓相當,戰得昏天黑地仍是比分緊咬、不分勝負。

不知不覺已是午夜時分,錢老二打著哈哈道:“黃怕怕……不,黃跑跑,想不到你狗日的打牌還挺能的啊,衡其在我麵前都不敢這麽牛逼呢!”黃跑跑謙遜道:“哪裏哪裏,這都是聶大小姐的功勞,我隻是跑跑龍套而已。”錢老二拍打了他的頭一下道:“還算有自知之明,要不是聶小霞,你早就被我們剃禿瓢了!”黃跑跑點頭哈腰道:“那是那是。”錢老二臉上的肉一橫道:“既然知道,那今後是不是對聶小霞好一點?”黃跑跑道:“那是那是。”“那你什麽時候開始行動?”“什麽?”“追人家呀!”“追……”黃跑跑一下張口結舌,聶小霞的臉則紅到了脖子根,不滿道:“錢老二,打牌就打牌,胡說八道什麽呀?”

錢老二和高媚真都一陣壞笑。

錢老二看了看躺在床上正在酣睡的衡其道:“這小子現在比皇帝老頭還風光,白天黑夜都有一大堆人伺候,嘿……”高媚真道:“你想學他,那你也趕快裝瘋呀!”“我學他?”錢老二不屑地嗤了一聲,將手上的牌一放,站起身往外走去,邊走邊解褲帶,咕噥道,“我去撒泡尿,你們三個看著衡其一下。”說著一搖一晃地走了出去。高媚真和聶小霞掩嘴“吃吃”一笑,對黃跑跑道:“我們兩個也去吹吹風,你看著衡其啊。”黃跑跑睜著老鼠眼睛,點點頭。高、聶二人便也站起身走出了木樓,剩下黃跑跑一人無聊地傻坐著。

房間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除了衡其的鼾聲,便隻剩下了黃跑跑的心跳聲和窗外傳進來的鬆濤聲、流水聲、夜蟬的鳴叫聲。黃跑跑忽然感到身上有點發冷,腿肚子抖得厲害……他佝僂著身子,想打個盹,然而就在這時,一陣夜風吹來,燭影搖晃,他忽然覺得一個修長的影子落到了自己身上!

他下意識地抬起頭,正和一雙詭異陰宓的眼睛四目相對——衡其竟然不知什麽時候下了床,站到了他的麵前——要知道這小子手腳可是都被麻繩綁住的,那是為了防止他發瘋和夢遊的,想不到這小子竟然弄開了繩索!黃跑跑隻覺得全身的寒毛一根根豎了起來,就象隻被踩住了尾巴的狗大叫了一聲,沒命地向外逃去……

當眾人聞聲趕到時,衡其已經不見了蹤影。蝦皮提高了聲音道:“今天晚上是誰負責的?為什麽不好好看好病人?”眾人紛紛道:“是錢老二他們四個!”錢老二、高媚真等人則辯解道:“不關我們的事,是黃跑跑在這裏看著的。”“黃跑跑在哪裏?”“在這裏!”有人在木樓外找到了失魂落魄的黃跑跑,將他“押”了回來。

眾人的眼睛都火灼灼地盯著黃跑跑,七嘴八舌道:“黃跑跑你幹什麽吃的,連個病人都看不住?”黃跑跑蠕動著笨拙的厚嘴唇道:“我……看見衡其醒了過來,還自己解開了繩子,站到我麵前,我……”

“你怕他吃你的屁股肉,所以你就跑!”“過去是怕怕,現在是跑跑,真是越來越升級了啊!”“你以為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廟?你跑啊,怎麽不跑了?”“這樣的人實在有辱穿越古今係的聲譽,應該將他清理出‘階級隊伍’!”“黃跑跑,你跑的動機是什麽?僅僅因為是害怕?我看是有很深的階級根源,你這種人根本就是不負責任,缺乏職業素養!”眾人唾沫橫飛,對黃跑跑展開了一場聲勢浩大的大批判、大揭發。可憐黃跑跑縮著個烏龜腦袋,戰戰兢兢,生怕革命群眾的鐵拳落到自己身上。幸好眾人隻是文鬥不是武鬥,並沒有過激的舉動。

吳小文將眾人勸開,和風細雨、苦口婆心地對黃跑跑進行批評說服教育:“黃跑跑,你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是對病人的極端不負責任?人可以不崇高,但不可以太懦弱,你害怕,情有可原;你跑,那就不可恕,你知不知道戰場上的逃兵是要被槍斃的?”黃跑跑點頭道:“我知道,我該死、我有罪、我不是人、我下流……”這時聶小霞說道:“這件事也不能全怪黃跑跑,我們都有責任,尤其是錢老二,玩忽職守、陽奉陰違、奸佞狡詐,事前根本就沒有檢查衡其的繩索是否牢靠,撒泡黃湯去半天……”錢老二牛眼圓睜道:“我冤枉,我不過去拉了泡大便,當時房中不是還有你們三個嗎?”高媚真嫋嫋娜娜地將手絹往錢老二臉上一甩:“哼,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劉婷、鄧莉等女孩子也讚同道:“就是,錢老二太奸猾了,比黃跑跑更可恨!”

“諸位,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要把衡其找回來!”曾國文插話道。

於是眾人打著燈籠火把,滿世界去尋找衡其……找了一個晚上,找遍了萬花穀的每一個角落,甚至連農家臭烘烘的茅廁都沒放過,然而楞是連衡其的屎也沒找到一坨。

王偉波等人直覺得頭大了起來……

曾國文又搬出他的那套“算命”行頭推演“先天之數”,結果得出結論,衡其已經離開了萬花穀,跑到江湖上去了。且不管他的算命準不準、有沒有科學依據,照目前的情勢來判斷,衡其的確是有流落到江湖上去了的可能。

吳小文道:“本著對每一個革命同誌負責任的態度,我們一定要將衡其找回來,但是現在會武功的人都不在,就隻能靠我們自己了。我建議,由我、蝦皮、老神、錢老二組成一個行動小組,去江湖上尋找衡其的下落,其餘的人由宋老幹……宋老師帶領,老老實實地呆在萬花穀中,等待我們回來,切不可再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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