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王重傷遠遁,眾人心思再次活躍起來。口中喊著要為修真界除害,實際上是什麽心思,大家都清楚,不過是為了那本弄焰訣而已。然而眾人都是人老成精,這種事,自然都是心照不宣。一個個爭先恐後,祭起法寶便追了上去。
見鬼王終於收回了噬魂獸,天機子也鬆了一口氣,若真是任由那噬魂獸肆掠下去的話,在場眾人多半難逃一死。他之前被鬼王重傷,早已支撐不住,但是因為擔心蘇劍鳴他們,便一直死撐著。此時見危機解除,他頓時心頭一鬆,竟是昏迷了過去。一旁的晏秋見狀,急忙扶住了他。
鬼王走了,蘇劍鳴也鬆了一口氣,之前一直讓雙頭毒蟒與之硬碰硬、以傷換傷,看起來是占了便宜,其實心裏卻是心疼得緊,這雙頭毒蟒乃是他的保命法寶,真要被這鬼王打殘了,那他向誰哭去啊。此時見眾人都已遠去,蘇劍鳴也收了巨蟒。
眼見天機子昏迷不醒,他急忙分出一縷神識在天機子身上查探了一番,良久他才舒了一口氣說道:“沒事兒,回去靜養兩天便會醒過來的!”
“咱們現在怎麽辦?”聽見蘇劍鳴說沒事兒,晏秋也舒了一口氣,她跟天機子一起沒待多久,但是因為蘇劍鳴的關係,她早把他當成了同伴。
聽到晏秋的詢問,蘇劍鳴凝神想了一會兒,最後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樣,麵色一肅,說道:“你帶著天機子先回客棧,我再跟上去看看。”
看來,他還真是喵上了那本弄焰訣了。
“不行!”,蘇劍鳴話剛一落句,晏秋就出聲反駁道,“要回客棧就一起回客棧,你要再跟上去看,也要帶上我,否則你哪兒也別想去!”
“你!”聽了晏秋的話,蘇劍鳴為之氣結,他倒是忘了這晏秋纏人的本事了。“你跟著我幹嘛?我有雙頭毒蟒護身,別人傷不了我,你來隻會添亂!”
“反正我不管,要麽一起回客棧,要麽一起繼續跟下去看!”晏秋不依不饒的說道。
眼見晏秋是不會妥協了,蘇劍鳴也隻得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說道:“好吧,那咱們就一起跟下去看看,但是待會兒如果有什麽事兒,你一定要先帶著天機子走,否則你就乖乖回客棧!”
“好!”,晏秋爽快的回道。隻要帶她去就行,真要出了什麽事兒,哪裏還管這些約定。
見晏秋答應得這麽爽快,蘇劍鳴隻得心中暗歎,他知道,晏秋答應得越是爽快,她就越是不會遵守諾言。但是那弄焰訣他又誌在必得,搖了搖頭,蘇劍鳴還是認命了。“算了,走吧,再爭下去他們就走遠了”,說著他接過天機子便向鬼王他們離去的方向追去。
……
鬼王並沒有走多遠,因為他被後麵的追兵纏上了。當蘇劍鳴他們趕到時,他已經被眾人團團圍住了。被圍在中間的不止他一個,還有他的兩個隨從以及他的妻兒。
原來就在鬼王強行收了噬魂獸之時,他的兩個隨從和妻兒都通過特殊方式感應到了鬼王的危機。他的妻兒即那謝靈音和那青年修士本來就沒有走遠,一感應到鬼王的危機,便馬上折了回來。另一邊,他的兩個隨從感應到他的危機,自然也擺脫了糾纏趕了過來。
此時,正道一方不算暗中的蘇劍鳴他們還是十人,正是之前聯手布陣的九人和之前去纏住鬼王隨從的那個神秘人。而之前和那神秘人一起去纏住那兩位隨從的那個元嬰初期的老和尚,此時竟然不在此處,想來是被那兩個隨從斬殺了。
十對五,正道一方看起來是占盡優勢。再加上鬼王又被噬魂獸反噬,那青年修士又修為太低,形勢更是一邊倒。
鬼王沒受傷之前,一人能獨戰六大元嬰修士,配合他那噬魂獸的話,便是再多敵人,他也渾然不懼。可此時噬魂獸已經被強行封印了,再想放出來已是不可能的了,而他自己,一個兩個他還招架得住,多了的話,他也力不從心了。
就在鬼王犯難之際,正道眾人也開始進攻了。
“大家還等什麽?一起上吧!似鬼王這等魔頭,殺了正好為天下除害!”其中一個修士叫道。
“魔頭?除害?哈哈哈哈,我這一生,雖然身在魔淵,可生平所為,並無任何邪惡之處,何來魔頭之說?想要秘籍便來搶便是,何苦打著正義的旗幟說什麽除害?正道之人果然虛偽做作!哈哈……”鬼王大聲譏諷道,“要不是今日被那小子壞了好事,豈能容爾等宵小放肆,一起上吧,好在我們一家死也死在了一起!”說著,他回頭深情的看了看謝靈音和他們的兒子。
正道眾人被這鬼王譏諷,各個心中大怒,其中一個叫道:“你這魔頭死到臨頭還詭辯,別的不說,就今日你斬殺那麽多同道,豈非魔頭所為?”
“哈哈哈哈,好笑,你們一群所謂的正道人士圍攻於我,不料卻被我反殺幾個,這個時候反倒是我的不是了?難道讓我束手就擒不成?”鬼王再次反擊道。
“哼!強詞奪理!那你養那噬魂獸又該如何解釋?如此邪惡之物也養,不是魔頭是什麽?也不知道你殘害了多少生靈才把它養這麽強大!”
說到噬魂獸,鬼王不說話了,今日被蘇劍鳴壞了事,他自己也被噬魂獸反噬,一說到噬魂獸他就來氣。
見鬼王不說話,眾人以為他心虛了,便乘勝追擊道:“怎麽?無話可說了?這下你該安心上路了吧?”
鬼王沒有理他,倒是他的兒子,那青年修士漲紅著臉辯駁道:“噬魂獸是邪惡,可爹爹養的噬魂獸都是抓的野獸之魂飼養的,這有什麽錯?你們這些人口口聲聲自詡正道,卻覬覦我們身上的秘籍,群起攻之,難道這也是正道所為?”
聽了他的話,很多人都是老臉一紅,但一想到那是一套仙術,眾人便有了底氣。其中一個叫道:“跟他們廢話什麽,殺了他們直接搶了那秘籍就是,哪裏那麽多廢話!他是不是魔頭,我們說了算,我們說他是他就是!我們斬殺了魔頭,我們就是正道,自古正邪不兩立,各位道友何苦自擾!”
說到這裏,那人便搶先發難了,餘下眾人見狀,也不再遲疑,各自祭起法寶,向鬼王他們襲殺而去。
……
蘇劍鳴他們一直在遠處靜靜監視著,眾人的對話,他們自然也是一字不漏的聽見了。當他聽到正道修士最後那一句話時,他心裏又開始糾結了。
“到底什麽是魔道又什麽才是正道?那鬼王雖然行事乖張,可卻並沒有什麽大錯。若真如那青年修士所言,他那噬魂獸乃是野獸之魂飼養而成的話,那他就更不是什麽魔頭了。反觀正道眾人,一個個心口不一,虛偽假善,表麵上都是正義之士,實則比魔修猶有不如。難道真的如他們所說,正道之人說誰是魔修誰就是魔修嗎?真的就是誰消滅了他們口中的魔修,誰就是正道嗎?”
蘇劍鳴想不通,卻也沒有人來為他解答。天機子已經昏迷,晏秋麽,問她不如問自己。
……
就在蘇劍鳴暗自苦惱之際,場上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
隻見正道之中一個元嬰修士一個偷襲,一擊擊中了修為最低的青年修士,那青年修士修為與蘇劍鳴差不多,哪裏經得住元嬰修士的全力一擊。隻感覺腦袋一暈,人已經向地麵掉去。旁邊他的母親謝靈音見狀大急,轉身便欲下去接住掉落的兒子,不料卻被身後的兩位修士雙雙擊中,頓時她也像那青年修士一樣,直直地向下墜去。
反應過來的鬼王,心中大怒,與身邊的四人硬拚一記之後,便飛身接住了他的妻兒。然而圍攻他的那四位修士又怎麽會放過如此機會,隻見四人殺招盡出,齊齊擊中了鬼王。硬受了四人一擊之後,鬼王並沒有像他的妻兒一樣昏死過去。他小心的把妻兒放在地上之後,再一次迎向了眾人的攻擊。
三對十,差距太大了。不一會兒,他的兩個隨從就為了保護他,雙雙戰死了。而他自己也被眾人擊落在地,再也沒了反擊之力。
鬼王墜落之地與他的妻兒並不遠,但此時的他一絲力氣都沒有,隻能遠遠的望著尚處昏迷之中的妻兒。
這時,正道眾人也飛了下來。他們靜靜的望著垂死的鬼王,倒也沒有人急著動手。好一會兒,鬼王似乎有了一絲力氣,他掙紮的爬向他妻兒的方向,然而,不待他爬攏。一雙大腳狠狠地踩在了他的手上。
“爬啊,你不是元嬰大圓滿了嗎?怎麽不起來打了”說著,那人狠狠地一腳把他踢向了遠離他妻兒的方向。
但是鬼王並不理他,他掙紮著繼續爬向妻兒的方向。然而就在他又要爬攏之時,另一雙腳又把他踢開了。
……
也不知被踢開了多少次,鬼王依然執著的爬向妻兒。遠處的蘇劍鳴和晏秋兩人都看不下去了。
這時,謝靈音和那青年修士都醒了過來。眼看著鬼王備受折磨,兩人都是熱淚滾滾。終於,鬼王再次爬近了,這次沒有人把他踢開,三人艱難的互握著手掌,一時之間,悲風襲人。
然而不待三人高興,又一隻大腳踏了上來。這一次,踩的不是手,而是腦袋!
“不!!!”
謝靈音和她的兒子見狀悲呼不止,卻終究沒能阻止那死神的大腳。那一腳灌滿真元,一腳踩下去,頓時將鬼王腦袋踩了個粉碎!
鬼王死了!!!
可能他自己也沒料到,風流一世的他,會落得如此下場!
謝靈音兩人發瘋般的嘶吼,卻改變不了任何事情。最讓人悲痛的是,剛才踏碎鬼王頭顱的那隻腳,已經提到了謝靈音的頭上!
“不!!!”
青年人瘋狂嘶吼,眼角嘴角都已滲出血絲來,卻也無能為力。
眼看那謝靈音也要命喪當場,這時一個身影卻突然出現在場中,那人淩空一劍震開那正道人士,擋在了謝靈音和那青年修士的麵前。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一直在藏在遠處的晏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