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倭國便相當於三、四年絕收。

到時候,還何需南紀出兵,他們自己就能餓死大半!

薑豐澤和蕭蘭衣坐在一旁,眼睛睜得老大,這會兒可算全明白了。

“難怪,又是讓我們運假種子,又是讓我們做戲的,原來是下了這麽大一盤棋,這也太厲害了,是誰的妙計!”薑豐澤忍不住,站起來驚歎道。

蕭蘭衣摁著他的腦袋,讓他快坐下,“大驚小怪什麽啊,這還用問,這麽機靈的點子,肯定是咱糯寶想出來的啊,不然還能是國師和阿黎嗎!”

穆亦寒和阿黎扶額苦笑。

怎麽好像被拉踩了…

這麽明目張膽的嗎……

小糯寶噗嗤有點想樂,但她小嘴一噘,還是抱著小胳膊跺腳。

“就是就是!蕭哥哥說得對,三哥你不懂我,今天就別想抱我啦!”

看著小家夥傲嬌小樣兒,眾人又不由發出低笑。

薑豐澤也趕緊拱手求饒,“三哥這不不是一時沒想到嗎,好妹妹,南越帶回的禮物可多,回家後全送給你賠罪。”

小糯寶一聽禮物,這才又笑成月牙眼。

不過,眼下倭國之事雖已解決得差不多。

但還有一個問題,仍懸在小糯寶的心頭,像是一根魚刺,不拔不快呢。

小糯寶重新坐下後,又摸摸小下巴道,“對了,爹爹,三哥,說起來,風間在南紀還有個內應來著,不然他先前的行動,也不會那般順利。”

這時,迦貳趕忙起身。

“對了,那兩個倭國使臣偷種子時,我聽到他們提起一個女子,好像那女子挺有能耐,能幫他們清淨障礙。”

小糯寶也想起什麽,點頭道,“沒錯,那日我在萊城找棉花時,那萊城知縣也說過,在背後支持他的,同樣是一個女子,肯定好像還很是年輕,就住在北地的府城。”

聞言,眾人快速思索一番。

卻實在想不出什麽頭緒。

於是薑豐澤幹脆請命,“妹妹,國師,不如就讓我和蘭衣徹查此事,把那神秘女子揪出來。”

穆亦寒抬起長眸,聲音冷冽下來,“好,此事便交於你們二人,揪出幕後主使,看看她到底有何目的。”

看著兩個哥哥,幾乎是拔腿就走的背影。

小糯寶心裏蠢蠢欲動。

又有大任務了,她也想跟著去啊!

心底一癢癢,小糯寶就坐不住,小屁股像是著火了似的,在團墊上左晃兩下,右搖兩下。

穆亦寒餘光一瞥,看透她心思,不由伸手刮了下她小鼻尖。

“想去?好啊。要是你想錯過你四哥的會試揭榜,那就跟你三哥走吧。”

小糯寶一聽,差點嗷的一聲從墊上彈起,像個小炮仗似的!

“什麽?四哥那個榜終於要揭了?是哪天?我可不能錯過。”

穆亦寒無奈搖了搖頭,給她摁在墊子上,“老實些吧你,就是後天了。”

春榜開揭,就是眼前的事兒了。

禮部剛剛放出消息,可是讓大家都很期待。

薑家這會子,也正緊張著呢。

馮氏圍著桌子嘟囔,“你們說說,孩子考個試,已經過了這麽長時間才出榜,禮部做事怎麽這般慢,這也太磨人了。”

這不,自從去年豐景考完。

馮氏隔三差五,就會去廟裏拜一拜,為豐景求個保佑。

李七巧笑著道,“娘,不管什麽時候出榜,那該是咱的,就是咱的,如果真有好事兒,那是跑不了的。”

馮氏想想也是,不由搖頭道,“說得是啊,是娘沉不住氣了,說到底,還是歲數大了,不比從前爽利心大了啊。”

說起來,她還有點傷感。

怎麽不知不覺間,孩子們好像都成長了,可以獨當一麵了。

可她這個從前護著小雞的老鷹,卻是一天一天的見老,家裏有些事情,好像也不是缺她不可了。

話正說著的時候,突然間,垂花門一開,是小糯寶飛奔回來了。

她一進屋就摟住馮氏的腰,“誰說我娘老了?我娘才不老呢,娘永遠十八,頭上戴花,糯寶最離不開您啦!”

這話一出,馮氏有點小傷感的心頭,忽然就照進了太陽,一下子舒坦多了。

廊下那邊,吳夫人她們也來了,聽了這話,都忍不住露出笑來。

馮氏心裏高興,嘴上卻不好意思道,“什麽永遠十八的,那豈不成老妖怪了,得得得,這話你拿去哄別人吧,可別來消遣娘。”

吳夫人拎著帕子,過來打配合道,“公主說得多好啊,再說十八怎麽了?不像後園那倆較勁的,加一起還沒八歲呢,公主你要不要去看看。”

小糯寶不知發生了什麽,這便好奇地繞長廊,噠噠跑到後院去了。

小花園的涼亭裏,隻見兩個一身長杉、正襟危坐,但臉頰卻氣得比鬆鼠還鼓的男子,正對著一盤棋局,誰都不理誰。

這不,吳青和韋院長才初相識,就很快因棋結緣,下了整整小半天。

但眼下,就因吳青悔了一顆棋,倆人就較上勁了。

“就是你輸了!”

“我沒輸,那顆棋本來就沒落定!!”

一旁的豐景頗為無奈。

這可都是他的老師啊,他幫誰都不是,真想把倆人敲暈,再把他倆的手綁在一起,讓他倆來個被迫和好!

小糯寶忍不住笑出潔白的小牙。

生活不就是這樣嘛,有說有笑,有打有鬧,酸辣甜鹹,但都是最真實的滋味兒!

很快,兩天的光景,一晃而過。

等到貢院放榜之時,薑豐景的名字,果然不出意外地掛在了紅榜上邊。

豐景沒有拔得頭籌,不過仍舊是順利進了殿試。

一時間,前來恭喜之人頗多。

甚至還有想要打聽豐景生辰,有意求親的。

“薑家老四?從前隻知道伯爺和那個經商的小公子,出盡風頭,想不到這還藏著一個讀書的好料子。”

“是啊,聽說這次進殿試的貢生裏,就屬他年紀最小,這還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對了,年紀這麽小,肯定還沒結親吧?”

馮氏見狀二話不說,幹脆讓小廝把大門緊閉,自家歡愉之時,不要外人來打擾。

“雖說一門良緣肯定是要看門第的,但是一看咱們老四出息了,就突然要登門問親,未免也太過勢利,這種人家就算結了親,日後也未必能合老四心意。”馮氏果斷搖頭。

小糯寶立馬給娘豎個大拇指。

“嘻嘻,我娘果然寶刀未老,就是咱家大主心骨啊!”

“去,少拍老娘馬屁!”

於是接下來兩日,府上這邊,當然是要擺宴慶賀,自家人好好高興兩天。

而另外一邊,薑豐澤和蕭蘭衣則跟蹤著風間等人,一路順利,出了京城。

最後,隻見風間的車隊,走到京外的一條小路上時,突然停了下來。

而前方的僻靜林子裏,早就停著一輛馬車。

馬車兩側還站著仆役,臉上都帶著疲色,似乎他們已等候多時。

薑豐澤眯起眼睛,急忙朝後抬手,示意蕭蘭衣不要出聲。

這時,馬車裏便傳來一聲女子的輕喚,帶著幾分清冷。

“兩位使臣,你們來得,似乎比約定的要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