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家主子都不拿你當人,你可別再給他賣命了。”
“要不你告訴我們,你家支起個這麽大的鋪子,到底是想做啥營生唄?這點銀子是哥幾個的心意,你就拿去吃茶吧。”
這幾人一臉熱絡,硬把碎銀子塞過去,又急切地想要套話。
薑家小廝憋住了笑。
知道主子的計劃成了,這幾人上鉤了!
他佯裝不忿,捂臉嗚嗚道,“行,反正我早就不想跟著薑家了,告訴你們也無妨。”
“薑家從朝廷得了消息,說是今年生絲定會大漲,就從各地購了好多夏布,要開個全京最大的夏布坊。”小廝揣好銀子,說得有鼻子有眼,“薑家下個月就要開業,還說這生意包賺錢,一個月流水少說能有一萬兩呢。”
那幾人一聽,臉上露出竊喜,這就跑去長公主府上,搶著去報信了。
得知消息之後,顧長櫻幾乎箭步飛出臥房。
“什麽?當真?他們竟是要賣夏布,好啊,那咱們就搶他們前頭,這個月月底就開賣!”顧長櫻漂亮的麵上,露出一陣狂喜。
接著,幾個報信的下人得了賞銀,還被安排去北地、膠東、豫州等地,大量采購夏布回來。
當然,京城各處的存貨,顧長櫻也不能放過。
她可是要大幹一場了。
隻有老管家聽了覺得不妥,疑惑上前,“可是娘娘,生絲近年來穩定下跌,怎會突然要漲價?”
“況且夏布製作麻煩,賣價昂貴,但質感卻和棉麻一樣普通,穿上身又極易破損,早年起市麵就很少見了,現在各個布坊有的也都是存貨,不再織產,這東西現在還能賣出去嗎?”老管家一臉擔心,“要不咱再等等吧娘娘,一旦消息有誤呢?”
可顧長櫻卻皺起眉,“等?蠢!一旦等到他們先開業了,那咱們可就占不了先機了!”
做生意,哪裏經得起等?
“你難道沒聽說過,衣物的時興就是個輪回嗎?”顧長櫻摸了摸身上的絲綢,很有自信,“有錢人早就穿膩歪了綾羅綢緞,夏布被冷落多年,弄不好,今年真會大火一波。”
何況,要是此物賣不掉,薑家也不會運那麽多到鋪子裏啊。
“薑家如今背靠國師,當然會提前知道何物最為緊俏,跟著他們做生意,保準沒錯,聽本宮的就是了!”顧長櫻揚起唇,做好了決定。
老管家雖想再勸。
但這時慕容箐臉上發膿,又疼得直尖叫,顧長櫻哪有心思廢話,瞪他一眼就去看閨女了。
不僅如此,顧長櫻還寫了書信,讓人快馬送去南省。
夏布各地都有,但南省和蜀地產的最多。
顧長櫻想讓叔父和宗親,多多囤積些夏布,等自己這邊的賣完了,那邊的就能運過來,也好無縫銜接賺錢。
就這樣,下人們聽著顧長櫻的吩咐,很快就先采購了幾十車夏布。
他們興高采烈地運進鋪子。
就等著月底開業,賺大錢呢!
豐苗去過幾次百貨大鋪,等他看到斜對麵的夥計們,又卸了幾車夏布後,樂得嘴角都差點壓不住。
走回自家鋪子裏,他把大門一關。
再把地上的箱子都打開,隻見裏麵全空****的,他前幾日運貨進來,不過是假象罷了。
這時,薑家小廝也豎大拇指,佩服道,“您真牛啊,和小的做一場戲,就能把他們騙得團團轉。”
豐苗露出孩子氣的笑,“其實是我妹妹的點子,我就是照做罷了。對了,怎麽樣,我前幾天踹你那兩下,現在不疼了吧?”
“早不疼了,您還給了我十兩銀子呢,我巴不得您多踹幾下,一下多給一兩就成!”
就這樣,主仆們說說笑笑,回到府上時,卻見老李頭坐在廊下,有些唉聲歎氣。
正好,薑豐年這時也到家了,不由上前問道,“老李叔,您咋的了,可是哪兒不舒坦?”
老李頭有些為難,摸摸後腦勺。
不知該咋說。
這些天,大夥住在薑府,團聚在一起雖然高興。
可他們畢竟住了大半輩子土炕、農屋,一下子到了這麽富貴的宅子裏,住久了,他和村長都開始懷念自家土窩了。
這看不到農田和土炕,不能下地幹活,渾身都閑得五脊六獸啊。
但是老李頭又不想這麽快回去,畢竟,能夠守著乖寶過日子,這吸引力也不比種地要小。
眼看老李頭不好說,村長當了他的“嘴替”,敲著煙鍋子走過來。
“豐年啊,不知你們京城有沒有鄉下,最好是花錢就能去住的。”村長斟酌半天才開口。
他歎了口氣,“我們幾個身上揣的銀子足夠,想找個外頭的地方住,不然總在你家蹭吃蹭喝,你們雖然樂意,但久了我們卻不得勁啊。”
馮氏在屋裏聽見了,忙出來道,“村長,別說這才沒幾天,您就算想在我家住幾年,我們都樂意啊,您可千萬別說外道話。”
“倒也不是跟你家客氣,就是吧,我們住慣了鄉下,你給我們大宅子住,住久了反而心裏長草啊。”老李頭說了大實話。
這時,小糯寶忽然想到什麽,抱著剛出鍋的大豬肘子,飛奔出來。
“村長爺爺,李爺爺,我倒是有個好地方,要不你們就去小柳莊住吧,那邊和咱村差不多!”
小柳莊?
村長和老李頭眼睛亮了,“那是個啥地兒,咋名字和咱村還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