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管許瓚是何下場,都已經和薑家毫無關係了。
薑豐年淡淡搖頭,不值得為了不相幹的人,浪費自己的精力。
他帶著兩位爺叔,繞開半閹人的醃臢台子,前去聽“公主救災民”的戲本子了。
而這時,身後的暹羅老板,揮起長長的皮鞭,打得不聽話的人妖尖聲慘叫。
“趕緊給老子賣力跳!”
“上個月阿瓚死在客人榻上,害得老子賠了一大筆錢,晦氣東西!你們要是再偷懶耍滑,老子就把你們送給變態客人,讓你們也下去跟他作伴!”
……
爺叔們這邊,是由豐年陪著遊玩。
而楊田梅和顧寡婦那邊,當然就是馮氏和李七巧帶著出門,婦人們說說笑笑,幾日下來看遍京中盛景。
當然,還有最是好動的小胖丫!
哪裏有熱鬧,哪裏就少不了她啊。
京中的百姓們,看到公主府近來這般熱鬧,有的忍不住好奇嘀咕。
“那些到底是什麽人啊,聽口音不像京中的,怎的和薑家這般親近?”
“聽說啊,是鄉下來的親戚,也就是薑家人原來的同鄉啊,先前還得了禦賜鐵券呢。”
眾人聽說之後,不僅不覺得窮酸,反而還忍不住羨慕感歎。
世上大多數人都嫌貧愛富。
更有甚者,一旦發達便不認窮親。
而像薑家這般,飛黃騰達後仍不忘舊情,還能待同鄉如故的,當真是骨子裏的好品性啊。
這天,西街一家茶館裏,幾聲議論傳開了。
“什麽出身好、門第高,要我看,都沒什麽可炫耀的,隻有品性高貴,那才是世間第一等尊貴,大夥說是不是?”一個文人握著杯盞,品著茶香看著古書,忽然有感而發。
茶客人一聽,響應得很是熱烈。
“這話說得好,萬般皆下品,唯有人品高啊。”
“誰說不是呢,就像有人說薑家小戶出身,可我卻偏偏覺得,他們家不嫌貧愛富,也未發跡就忘本,這才是真正的好出身。”
“是啊,就連他們的同鄉,都是舍得送糧入京的,當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啊。”
這時,坐在臨街的一張茶桌上,一個戴著麵紗的女子,聽著這話露出不快,手指都捏在了一起!
忽然,又有人想到什麽,開口道,“這也難怪,薑家做什麽營生都能賺得盆滿缽滿,看來當真是應了那句老話,積善之家必有餘慶。”
“是啊,開水鋪,弄點心,薑家簡直太牛了,更別說那個小九重天,眼下京中沒什麽比那個更賺錢了。”
“聽說前陣子,人家還開了一個書局,賣的連環畫本當真有趣,生意也不錯呢。”
“要我看,以後誰想賺大錢,就該學著些薑家,看人家做什麽就跟著做什麽。”眾人一陣閑聊,就把話茬扯到生意上,說了幾句玩笑。
不過,說者無心,聽者卻有意。
臨桌的女子一聽到賺錢,似乎就來了興趣。
她微微挑眉,露出一雙美豔長眸,聲音穿過麵紗,問向一旁的駝背老人,“等等,他們說那個薑家,很會賺錢?本宮怎麽沒聽說過?”
老管家奉著茶水,小心翼翼遞過去,“娘娘,您回京不久,又鮮少出門,他們說的沒錯,那薑家論起賺錢,確實是順得有些邪門,再過幾年怕是京中無人能比了。”
“怎麽說?”顧長櫻眸底一亮,帶著三分質問。
老管家小聲道,“您還記得百味齋吧?就是那百年老字號,從前那麽厲害的糕點老招牌,都被薑家這個鄉下出身的,給擠兌到賣鋪子離京了,”
很近,他又把薑家賺錢的營生,一一細說出來。
甚至,還淺算了這些營生,每日的流水入賬。
“奴才估摸著,薑家人如今,一日下來少說能賺上千兩,這還是往保守了說。”
顧長櫻的眼睛頓時瞪大,“什麽……一日千兩!那一年不就幾十萬兩,聚寶盆都沒他家轉得快啊!”
今日出門,她本是為了去尋名醫,不知女兒為何一直爛臉不好,且每日發膿都愈發嚴重。
可無奈囊中有限,有位隱世名醫雖然厲害,但一聽報價千兩診金,她就舍不得那點積蓄了。
眼下,一聽薑家能掙這麽多銀子,顧長櫻坐不住了。
自打罌粟膏賣不成,她的銀子全部積壓在此物上,如今正囊中羞澀,正缺個賺錢的好來路。
顧長櫻想起來剛才那個人的話,
跟著薑家做生意,肯定能賺大錢……
她攥緊雙手,忽然問道,“管家,那你可知道,薑家近來可有什麽新營生?”
老管家心思很細,忙指了指不遠處,“這個有啊,就是那邊,薑家近來一直在裝點一個大鋪子,雖不知是賣什麽的,但看起來肯定是要大幹一場,估計弄好了,賺得未必比小九重天少。”
顧長櫻心思一沉,眼底閃爍著急迫和欲望。
“好!”她眯起眼,急聲道,“回府後,你去清點本宮還有多少首飾,拿出去典當了,咱們也趕緊兌一家鋪子,就照著薑家街角的鋪麵,裝點成一樣的,到時候他們做什麽生意,咱就做什麽!”
連著幾天,小糯寶陪著出去逛吃逛吃,剛減了一點的小奶膘,就又和她難分難舍般,迅速長了回來。
小胖丫覺得委屈,怎麽減肉就這麽難呢?
不過,在床榻上打了幾圈滾後,小家夥又笑嘻嘻坐起來,一定是她太招人稀罕了,就連肉肉都舍不得離開她唄~
最近,家裏喜氣洋洋。
隻是薑豐年告假不能太久,過了四五日,還是得回慈幼局當差。
而陪著村長的活計,就落在豐虎和豐苗了身上。
這天,豐苗從小九重天玩完後,想到自己的百貨大鋪,就想順道去看兩眼。
可誰知,才剛走到鋪子正門口,豐苗就覺得哪裏好像不對。
等一回頭,他才發現,不遠處的斜對麵,居然冒出來一家,和他這裏裝得一模一樣的鋪子!
不光開的幾個側門、以及外麵預留的檔口,數量和位置幾乎一致。
就連大門、旌旗的顏色、二樓三樓窗戶的樣式,竟都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