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的玉雖是不同,但上麵的【蕭】字,卻是同一筆體。
薑豐澤不由吃驚,“你不是說過,你們蕭家人從出生起,都會有個刻著蕭字的信物隨身,男子是玉佩,女子是玉環嗎?”
蕭蘭衣緩過來後,用力點頭,“沒錯,一樣的字跡,看來此人定是出自蕭家。”
他雖為家族旁支,但蕭家信物,無論旁支還是主脈,都是毫無二致。
這下子,事情的走向更奇怪了。
馮氏睜大眼睛,“那占村的人,怎麽還會是蕭家的?難道說……”
這時,正好穆亦寒和阿黎剛趕到。
穆亦寒一進屋便冷聲道,“不用猜了,那人定是蕭金山無疑!”
小糯寶撲到爹爹的懷裏,難受地蹭蹭他,“爹爹,你來了,糯寶的村子被人欺負了!”
穆亦寒抱起她,心疼地揉揉頭,接過那塊玉佩攥進手中,眉宇間又微微凝住。
“難怪一直找不到蕭賊,原來是藏身於山上了,他們應是在山上餓得受不了,才鋌而走險,去了大柳村。”他思忖道。
小糯寶本就難受極了,一聽不由更怒,小臉紅得像個熟蟹子。
那該死的蕭金山。
兵敗還不肯收手,竟然帶著餘孽欺負村民,妄想東山再起。
大柳村的鄉親們何其無辜啊,被這狗賊碰巧盯上,真是無妄之災!
事情理清楚了,薑家人的悲憤也更加強烈,個個都熱血上湧。
小糯寶擦幹了眼睛,把小拳頭攥得緊緊,“爹爹,糯寶得回村子去,去救村長爺爺他們,還得給老張爺爺報,讓他們殺人償命!”
奶呼呼的小嗓音,帶著幾分沙啞,從沒有比現在更堅決的時候。
她可是小神女啊。
庇護了萊城百姓,阻擋了蕭金山作亂……
可到頭來,卻得知自己村子遭禍,這讓她怎能接受!
馮氏他們也再度紅了眼,恨不得現在就殺回村,把蕭金山那夥人生吞活剝了。
“咱們一起都回去,那些賊人敢禍害鄉親們,咱非親手劈了他們,讓他們血債血償不可!”馮氏語氣恨恨地道。
薑豐年也一腦門的青筋,“對!去給老張叔報仇,給咱們村報仇,血債血償!”
薑豐澤已經忍不住,這就去召集了遼東營弟兄。
天色雖然已晚,但昏暗的天色擋不住薑家人,急切報仇的心情。
穆亦寒尋了蕭金山多日,這一次不管是為了大柳村鄉親,還是為了南紀長久太平,他都絕不會放過。
“好,阿黎,立即通知黑甲軍整頓,咱們連夜就出發,去大柳村。”
“所有人,遇到蕭金山不管是活捉還是手刃,一律賞銀萬兩!”
待聖令一下,薑家人這就馬不停蹄,趕緊去收拾包袱。
惦記著村裏人的安危,吃穿用度他們都顧不上,但趁手的家夥事,卻是定得帶上一二。
李七巧拿上了她慣用的菜刀,和一把鍋鏟,咬牙道,“別讓我見著那姓蕭的,不然非拿這一刀一鏟,把他那狗頭弄進鍋裏炒了,給咱老張叔在下麵當下酒菜!”
薑豐虎帶上一把斧頭,紅眼道,“還有我呢媳婦,等會兒得把斧頭,磨得利索一些,他們咋劈得老張叔,我就咋劈回去,讓他們也知道疼!”
甚至就連豐景,也帶上了他的畫筆,還有最好的灑金宣紙。
他年歲不足,打打殺殺未必頂事,但是畫畫他會啊。
豐景哭濕了衣襟,哽咽道,“等咱們把那夥賊人抓了,我就全給畫下來,到時候到張爺爺的墳頭,燒給他看!”
這話聽得薑家人難受,屋子裏,又是一片吸鼻子的聲音。
馮氏擦好了眼睛,帶上包袱,“老大媳婦兒,這趟回去難免血腥,冬哥兒和春哥兒去不得,你就留家裏看著倆孩子吧。”
孫春雪早就哭得眼睜不開,她多麽想也跟著回去,親眼見一見鄉親們,看蕭賊是怎麽死的。
可家裏離不開人,尤其是冬哥兒還小,她隻能哭著點頭,“娘,那你們可得把那些人收拾幹淨,我在家等你們的好消息!”
馮氏正色頷首,抱著閨女上馬車了。
夜色濃烈,一行人這便踏上了離京之路。
遼東營的弟兄們騎著馬,走在最前頭,個個都滿臉憤色。
小糯寶紅著眼睛,坐在馬車裏,怎麽也想不到頭一次回村,竟是這般境況。
長月高懸,照著大地一片白茫茫,像是在為他們開路。
她懷著難受的心緒,蜷縮起腿腳躺下,就連睡覺時,都有顆淚珠掛在臉頰,小腦瓜昏昏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