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薑家人把筷子一摔,火氣噌的下就上來了。
馮氏揪住蔡氏的領子,“你說誰害了大夥,我家老三為了保護百姓,護一方安定,把腦袋別褲腰上都要去打仗!輪得著你個屎殼郎打哈欠,在這兒臭嘴說他!”
薑豐虎急得紅了眼,兩隻拳頭比石頭還硬,要不是麵前的是他丈母娘,真想一拳頭掄過去。
“還保護百姓呢,真會給自個兒臉上貼金。”蔡氏掙不開脖子,跳腳嘲諷,“人家國師都親征了,用得著他出力?要我看,你家無非就是想蹭點功名,發個國難財罷了!”
“沒想到吧,想蹭還沒蹭上,這會子早進竊北人圈套裏了,弄不好連命都撿不回來!”蔡氏一時上了頭,專挑刻薄的罵。
這話說得忒過分了,就連孫春雪都氣得想哭,挺著大肚子就要來撕蔡氏的嘴。
不過馮氏哪裏用得著兒媳動手,眼珠子一支棱,怒啐一口,抬手就給了蔡氏一耳刮子!
“嘴上沒把門的東西,叫你一聲親家真是給你臉了,敢咒我兒子,我看倒是你先活不過今天!”馮氏扇完又拿指甲狠撓。
蔡氏長得矮小,壓根遭不住這“九陰白骨爪”,疼得仰倒在地後,李七巧也怒地撲過去撕她頭發。
“你個不知廉恥的,當初我娘還在停靈呢,你就忍不住來鑽我爹被窩,愣是讓這個大你十五歲的表哥娶了你!”
“我家老三滿心忠義,到戰場上灑熱血,哪裏是你這樣個騷婆娘能懂的!”李七巧拽著蔡氏頭發,直把她腦瓜往地上撞,“我家來了就是給你臉,你既給臉不要,那咱就撕破臉皮!”
李七巧邊罵邊淌淚,這口氣憋在她心裏多年了,索性就一股腦都倒出來。
眼見家醜外揚,李老爹臊得直往屋裏躲,壓根不敢露麵。
蔡氏的閨女李七美,見拽不動她爹,大喊了一聲“娘”後,就拎著掃帚想來幫忙。
隻是薑家哪裏會讓她上手。
豐景和豐苗對視一眼,這就貓起了小腰,猛朝李七美衝去,拿頭死死往她肚子上撞!
“哎呦呦,你們兩個熊孩子!”李七美疼得像是腸肚都要炸開,摔了大屁股墩。
蔡氏躺在地上,腦瓜子都快被撞迷糊了,嘴丫子直流口水沫。
直到聽見閨女叫喚,她才死命推開李七巧,爬起來就要去護李七美。
“你們有氣就衝著我來,可不許動我閨女啊。”蔡氏聲音都抖得劈叉了。
豐景和豐苗一聽這話,頓時鬆開了李七美,轉身朝著蔡氏的肚子,又是一通亂頂。
蔡氏疼得滿臉扭曲,腸胃是一陣翻江倒海,差點把剛吃的酒菜都吐了。
“你倆小兔崽子!”她摔在地上起不來,扯著嗓子嚎叫。
豐景陰聲道,“不是你說要衝你來的嗎!我們這就來了!”
一旁的豐苗更損,趁著蔡氏倒地,他索性從跑到門房找來剪子,卡嚓幾下,就把蔡氏剪成了個禿毛雞。
“啊老娘的頭發!”蔡氏是個好打扮的,現下摸著狗啃似的腦瓜子,哪裏遭得住,在地上打滾大哭。
院子裏的西山村鄉親,這會兒是麵麵相覷,誰都沒有上前幫忙。
畢竟,薑家和李家是親家,親家間打架便算是家事,他們不好插手。
李老爹抱著孫子,趴在門後幹著急,可又知有愧於李七巧,不敢上前阻攔。
李七美哭哭啼啼,撲到村長身邊,“叔啊,快幫幫我家吧,他們幾個外村人是要上天啊!”
西山村村長可不願得罪薑家,隻氣道,“讓我幫啥?誰讓你娘嘴欠,人家在戰場拿命殺敵,你家算個啥東西敢抹黑人家,不挨揍那都沒天理。”
薑家人把李家鬧了個雞犬不寧,連門窗也一塊砸了。
李七巧更是借此發泄,對著蔡氏娘倆左右開弓,打到氣喘籲籲才停。
不用說,這席麵自是吃不下去了,馮氏也不想便宜了李家,出夠了氣後,便指了直裝禮金的小簸箕。
豐苗腦瓜子最靈,猜出娘的意思,這就過去把自家禮金拿走。
臨走前,薑豐年冷臉盯著李家人,“我三弟立功受賞,做了英雄時,沒見你家來誇過,現下聽到點不好的信兒,你們倒是急著多嘴。”
“要是長白城那邊戰事沒輸,等安穩後,我定要上報給衙門,就說你家蔡氏惡意中傷前線兵將,到時候,看衙門打不打你們板子!”
西山村村長心裏打鼓,生怕到時薑家來真的,會連累了整個村子,格外厭起蔡氏來。
好好的一場滿月酒,鬧得這般難看,西山村鄉親也都直撇嘴,嫌棄李家不會辦事。
回去的路上,馮氏平複了心緒,又拍拍孩子們的肩膀,讓大夥都精神點。
這時,小豐苗擠眉弄眼的,忽然從懷裏掏出個大肘子來,還弄了塊荷葉紙包著。
“不能讓咱白跑一趟,她不想咱們吃,那我還就偏吃,拿回去給妹妹吃。”豐苗噘嘴嘟囔。
馮氏被逗笑了幾分,豐虎和李七巧也咧開嘴,馬車裏,氣氛算是有了緩和。
那李家不算什麽東西,他們出過氣便好,自是不往心裏去。
隻是對豐澤的擔心,倒像是一塊烏雲,籠罩在他們心頭,一時難以散去。
馬車很快就駛入村口,而這會子,小糯寶正坐在家裏,伸出白玉似的小手腕,等著韋院長給她編手繩呢。
隻是忽然間,一道畫麵在腦海閃過,她看到遍地都是屍身、血水,還有被踩扁的南紀兵盔甲!
小家夥頓時挺直了身子,驚聲喊道,“啊!那是三鍋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