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焦急得小臉通紅。

這就趕緊蹲下小身子,仔細盯住孫春雪的腹部。

很快,小糯寶便看到,有股黑霧般的陰氣,正圍著大嫂的肚子,不停打轉想往裏闖。

“是蠱氣!”小糯寶驚訝跺腳:“有人要害大嫂和孩子!”

馮氏和薑豐年都急紅了眼睛,大喊:“糯寶,啥是蠱氣,能不能解?”

小糯寶把拳頭捏得緊緊,像是兩隻饅頭似的:“蠱氣臨身,便定是有人對大嫂下蠱無疑了,看這樣子,這蠱是專衝著大嫂的肚子來的,想來個母子俱損。”

薑家人一聽,心都猛的懸起,仿佛吊在一根細細的長繩上,一時連呼吸都不敢。

小糯寶用力咬緊小白牙。

敢害她的家人?

不管是誰,都是活膩歪了!

她指揮薑豐年,先把大嫂抱進屋裏躺平,又道:“娘,等吳爺爺來了,讓他先想法子幫大嫂止疼,我要看看,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在背後要害我大嫂。”

區區蠱氣,於小糯寶來說,並不難解。

隻不過,巫蠱邪術往往講究一個“解鈴還須係鈴人”,所以得先找出,這下邪術時用的蠱物,把那蠱物燒毀才能解困。

於是小糯寶集中意念,這就開始催動那蠱氣。

“啊!”孫春雪猛的大喊一聲,額頭的青筋都疼得綻起。

不過很快,那股陰森森的邪氣便像是受了控製,化成長長的細線,順著窗外不斷飄去。

孫春雪的痛苦減輕了幾分,叫聲也慢了下來,張大嘴巴喘得沒那麽急了。

小糯寶噔噔邁著短腿,追著那邪氣跑到院外,隻見它飄出門口後,便徑直朝著李嬸子家飛去,直接鑽進了李家。

原來是李嬸子搞的鬼!

馮氏的眼睛快要冒火,雙手重重砸在門上:“這該死的潑皮,定是因為文才念書的事想報複咱家,我早該想到是她!”

小糯寶小腳直跺地。

真是給李嬸子這老逼登臉了,怪她之前仁慈,就該給此人早早驅逐出村才對。

眼看這時吳大夫也趕到了,小糯寶就把大嫂托給他來照顧,自己帶著娘和哥哥們衝去李家,要找李嬸子算賬!

這會兒,李嬸子正圍著灶台,煮著一鍋野菜湯羹,幸災樂禍地呲牙笑。

“算著日子,要是那神婆沒忽悠我,薑家那個好不容易能下蛋的母雞,現在肯定要疼得死去活來了!”李嬸子從牙縫裏擠出話,一臉惡毒地嘿嘿嘀咕。

就在她正得意時,隻聽“砰”的一聲,李家大門就被砸開了,小糯寶帶著全家怒氣衝衝趕到!

李嬸子驚了一下,手裏湯勺差點掉進鍋裏。

“你們這是幹啥,憑啥踹我家門?”她趕忙後退幾步道。

馮氏雙目發紅,她一把揪過李嬸子頭發,像拔雞毛似的死扯住。

“你個缺德玩意,少揣著明白裝糊塗,敢對我家做陰毒事,我看你真是人不想當,非要當畜生!”

李嬸子肩膀一抖,不敢信似的瞪大眼睛。

等等,她是偷摸去的啊,連閨女兒子都沒告訴,薑家人是咋知道的……

趁著這潑皮愣神,小糯寶抬起小手一揮,示意大哥二哥和五哥,趕緊進裏麵搜。

李嬸子雙手抓緊屋門,忍著頭皮撕裂般的痛楚,拿身子死死擋住門框,不讓人進。

“你們是強盜啊,憑啥要搜我屋子,就算你家在村裏再威風,也不帶這麽欺負人的。啊啊啊疼!”李嬸子像殺豬一般,尖聲高喊。

薑豐年擔心媳婦,哪裏能忍她阻攔。

他雙眼猩紅,這就一腳飛踹過去,狠狠命中李嬸子的肚子,大吼道:“你這賤婦,讓我媳婦疼得生不如死,我就讓你也嚐嚐這滋味。不想我把你踹死,就趕緊交出蠱物!”

小糯寶這才看出大哥的“護妻狂魔”屬性,她拍了下小巴掌,繼續給哥哥鼓勁兒。

“大鍋,揍她,下手不用收著。”

“反正她活著,也是浪費糧食,不拿出那髒東西,就打死不論。”小糯寶咬牙哼哼。

有了糯寶的話,薑豐年再也不克製自己的怒氣。

他提起拳頭,對著李嬸子要下狠手,馮氏和薑豐虎也擼起袖子,立馬跟上。

就在這時,李文才的喊聲從外麵傳來。

“村長爺爺,張爺爺,李爺爺,快進去看看吧,薑家人要打死我娘,你們快救救她。”

就在方才,李文才看出薑家來勢洶洶,便知道娘今日要遭殃。

他雖厭惡李嬸子總給自己搗亂,但終究不能看娘去死,隻好找了村長和鄉親們過來。

很快,村長一行人就邁進屋子。

村長定睛一看,不免驚訝:“豐年,這是發生了啥,屋子咋亂成這樣。”

李嬸子被打了兩三拳,早就受不住了,現下見有人來了,她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踉蹌些撲過去,躲到大夥後麵。

“村長,田梅啊,你們快救救我,薑家要殺人了,我也沒惹他們啊!”李嬸子嚇得吱哇亂叫,滿眼的心虛和害怕。

薑豐年恨不得咬緊後槽牙:“你這毒婦,還敢撇個幹淨,我媳婦被你害得快要疼死了,肚子裏的孩子也不知保不保得住,我今日要是不打你,都不算個男人!”

李嬸子轉轉眼睛,嘴硬反駁。

“你空口白牙的,憑啥說我害了他們,衙門斷案還講究個人證物證呢,那你倒是說說我是咋害的啊。”

薑豐年怒牙喝道:“你背地裏對我媳婦下了蠱,她肚子正絞勁疼呢!”

李嬸子趕緊裝傻:“下蠱?啥是蠱?我就知道吃的稻穀!你說的那玩意,我聽都沒聽過,可別亂給我扣屎盆子!”

“我妹妹都看見了,那蠱氣會認主,明明就是朝你家裏來的,你別想賴。”薑豐虎紅著眼睛道。

李嬸子反倒更硬氣了。

她扒拉下眼睛,聳聳肩:“什麽蠱氣,我怎麽啥都沒看見啊?你問大夥看見了嗎?不然光憑這小丫頭一張嘴,你們就想冤枉我,那我可不服!”

聞言,鄉親們也都睜大眼睛,到處尋找薑豐虎口中的,所謂蠱氣。

不過此氣唯有糯寶一人能看見。

村長和大夥當然誰都看不著,他們雖然相信小糯寶言出必實,但眼未見的東西,他們一時也不好給李嬸子“定罪”。

猶豫了下後,村長隻好道:“要不這樣,先罰李嬸子禁足家裏,不許出門,等之後找到她作惡的證據,咱們再重重處置。”

李嬸子立馬鬆一口氣,得逞般的眯起眼。

小糯寶精準捕捉到,這婦人眼裏一閃而過的得意,於是她抬起頭,小手一揮。

“等等,誰說沒有證據!”小糯寶奶乎乎的聲音中,多了抹冷意。

李嬸子一愣,不信似的瞪她。

小糯寶眯緊眼,眸光流轉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殺心:“要是我現在能找出來,你,敢不敢以死賠罪!”

李嬸子心底一顫。

她實在不信,這丫頭咋可能拿出證據。

眼看著鄉親們都認同糯寶,拿目光逼視她,李嬸子便壯起膽子,呲著一口黃牙挑釁。

“行,你這丫頭不是向來挺牛逼哄哄的嗎?那我就給你個機會。”

“你要是真能在此證明,我對你大嫂動了啥手腳,那我這條命,賠給你們家就是!”李嬸子叉著腰大叫。

李文才本想攔著他娘,可李嬸子的賤嘴太快,已經來不及了。

小糯寶揚起嘴角哼哼。

好,想找死?

那就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