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硯舟臉色驟然一沉。
“你怎麽會拿著沈知許的手機?”
“知許淋雨暈倒了,我正送她去醫院。”
江硯舟趕到時,醫生已經為沈知許打上點滴。
江越禮坐在一旁,臉上帶笑,沈知許懨懨的,卻也在對方說了什麽後,有氣無力的點點頭。
兩人間的氣氛看上去,莫名的融洽。
江硯舟沉著臉推門而入,屋內兩人立刻看過來。
“怎麽會淋雨?”
沈知許才剛醒,渾身都因為發燒沒什麽力氣,見江硯舟進來,也不想多說。
倒是江越禮站起身。
“知許和她父親發生了矛盾,被罰在院子裏跪著,幸好我去的及時。”
“不然按照醫生的說法,知許最近身體有些虛弱,隻是才淋了雨就發燒,若是再拖一拖,恐怕會發展成肺炎。”
“……那你怎麽不給我打電話?”話剛出口,江硯舟突然噤聲。
“我給你打了,隻是你沒接。”
當時沈彥國看她掛了江越禮的電話,立刻就要來奪手機。
她當時體力不支,也就隻能將手機護在懷裏幾秒鍾,之後便在爭奪中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等她再醒來,看到的就是江越禮。
江越禮看著江硯舟,似乎覺得很有意思。
“不知道大哥當時在忙什麽,竟然忙到連知許的求救電話也接不了?”
解釋的話就在嘴邊,可最終江硯舟說出來的卻是,“就算我沒接,可你為什麽會出現在沈家?”
“那是因為沈彥國主動聯係的我。”江越禮生怕刺激的江硯舟不夠。
“好像在沈彥國那裏,他更願意知許和我聯係密切一些,而不是你,大哥。”
“夠了!”沈知許頭有些疼,“江越禮,你少說幾句。”
江越禮倒是從善如流。
“好吧,知許,既然你不想,我就不說了。”
之後兩人一起出門,沈知許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反正最後她被江硯舟帶回了家。
王媽一得到消息,趕緊出來。
“哎呀這是怎麽啦,臉怎麽這麽白?”
江硯舟抱著人上樓,“發燒了,她中午沒吃多少,你幫忙做一碗蔬菜肉粥端上來。”
王媽趕忙應聲。
江越禮當時把人送到醫院,立刻就讓人買了寬鬆的外套,囑咐護士給沈知許換上。
可到底是淋了雨,此時沈知許躺在**,怎麽躺怎麽不舒服。
江硯舟才剛接了一杯水,就看到沈知許要掀被子下床。
“你幹什麽去?”
“我要洗澡,身上不舒服。”
“不舒服還要洗澡,你是生怕病情不反複嗎?”
沈知許懷疑她和江硯舟有溝通障礙。
“我說的不舒服,是我淋了雨,身上難受,不是那種生病的難受,我這麽說你能明白嗎?”
兩人互相瞪著。
半晌,江硯舟擰眉,“隨便,隻要你別在發燒反複之後叫委屈。”
沈知許假笑。
“放心吧,就算我發燒反複,也不會麻煩您的。”
不過身體到底是是自己的,沈知許特意謹慎的將洗澡水的溫度調高了些。
洗過澡後,渾身舒爽。
此時蔬菜肉粥也做好了。
沈知許沒什麽胃口,江硯舟卻像個門神似的站在一旁。
“醫生說了,這兩天你需要好好養身體,把粥吃了。”
“可是我不想吃。”
眼瞅著氣氛不對,王媽悄無聲息退了出去。
或許是人生病了,心裏也變得脆弱,沈知許止不住多思多想。
當時她不顧沈彥國的阻撓,給江硯舟打去電話。
縱使她之後暈了,手機被沈彥國奪了過去,可這樣一通沒頭沒尾的電話,江硯舟難道就不擔心她是遇到什麽危險了嗎?
半個多小時之後才把電話給她打回來……如果她真遇到了危險,恐怕早就涼了。
“你當時是不是又和簡寧在一起?”沈知許這話幾乎脫口而出。
這是沈知許想到的,江硯舟不理會她電話的,最合理的解釋。
江硯舟瞪著沈知許,表情有些怪異,似乎有很多話要說,但最後,這人也隻憋出來一句。
“當時我在開會,會議結束後我立刻就給你打了回去。”
誰知道接的卻是江越禮。
“哦。”沈知許不輕不重的應了聲。
似乎這個答案也沒比“正陪在簡寧身邊”好多少。
屋內的氣氛似乎有些尷尬。
沈知許無聊的抓過旁邊的平板,想要找部電影。
可電影片頭都過去了,江硯舟卻依然沒有走的意思。
沈知許終於忍不住,“你還不走?”
“你先把粥吃了,再怎麽說,這也是王媽花費了時間做的。”
兩人大眼瞪小眼。
沈知許最終敗下陣來。
行。
吃就吃。
不過她是看在王媽的麵子上,而不是江硯舟的麵子上。
吃完粥,沈知許把空碗一撂。
“好了,你可以走了。”
江硯舟卻奇怪的瞥去一眼。
“我什麽時候說我要走了?而且這也是我的房間。”
換句話說,他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你剛剛不是都答應了?”
“我答應什麽了?我難道親口說了,你吃了粥我就走?”
沈知許睜圓眼睛,終於意識到自己被忽悠了。
即便江硯舟不回頭,也能察覺到沈知許朝他看來時,那憤憤的目光。
想到沈知許那一副氣鼓鼓的模樣,江硯舟眉眼間劃過幾分笑意,不過又很快消失不見。
這幾年,沈知許已經習慣了自己一個人呆在這間臥室裏。
江硯舟突然賴在這兒,倒是讓她有些不自在。
不過還好,電影足夠吸引人,很快她便沒什麽心思再去關注江硯舟的動向。
可沈知許沒想到的是,兩個多小時的電影放完,江硯舟竟然還在旁邊坐著。
此時天早已經黑透了。
沈知許擰眉看去。
江硯舟這架勢,難道今晚上不打算走了?
沈知許眼前劃過許多念頭,突然生出個想法。
江硯舟還在電腦上聚精會神的瀏覽著什麽,完全沒察覺到身後之人的小九九。
月色漸深。
柔軟的大**,一左一右躺著兩個人,中間仿佛隔著楚河漢界。
江硯舟平躺著,姿勢很規矩。
不知什麽時候,另一側突然起了些窸窸窣窣的動靜。
江硯舟隻當沒聽見,直到身側的床墊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