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許的視線,在江硯舟的身上停頓兩秒,又麵無表情的收回,把東西遞給王媽就要上樓。

“沈知許,你沒有什麽要和我解釋的?”

江硯舟的聲音在她身後傳來。

她無奈的歎了口氣,折返回去,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不知道江總有什麽要和我說呢?今天我可沒欺負你的心上人吧?”

她還記得。

上次他那副維護簡寧的樣子。

看著她臉上的嘲諷,還有絲毫不在意的語氣。

江硯舟心裏有點不舒服,臉色更加難看。

“我不是說簡寧。”

“那我們更沒有什麽好說的。”

她一點不想和他扯東扯西。

“我媽今天來找你,你和她說了什麽?”

江硯舟眼中充斥著濃濃的不悅。

原來不是因為簡寧來的,而是因為他媽。

沈知許有點想笑。

下巴也微微抬起來。

“你媽今天來找我,你知道說什麽嗎,說結婚這麽多年,我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說我在外麵拋頭露麵,江硯舟,我倒是挺想給你們江家生個種,不過我可能能力不足,實在沒有辦法自行受孕。”

她調侃道。

江硯舟眉頭皺了下,神色也不像開始那麽冷了。

“我媽是長輩,注意好你自己的身份。”

他強調道。

沈知許被他的話弄得好氣又好笑。

所以他根本不在意,季茹和她說什麽,反正不管說什麽,都是要維護他媽媽的。

“真是不好意思,我可能扮演不了一個乖巧的兒媳婦,簡寧不是很聽話麽,你讓她去扮唄。”

她攤開手。

無所謂的態度。

江硯舟心裏無名火起。

“也是,畢竟她有媽教。”

這話一說出來,江硯舟猛然後悔。

可要改口已經來不及。

沈知許已經抬起手,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臉上。

聞聲出來的王媽驚呆了。

江硯舟似乎也被沈知許的動作給嚇到了,雙眼像是含著千年不化的寒冰,死死的,盯著她,眼神駭人至極。

沈知許的右手有點發疼。

但此時更難過的,是心。

她終於明白一句話,越親近的人,越知道用什麽話來傷你。

“江硯舟,你滾吧。”

她把有些發抖的右手藏在身後,指著門口,“趁我還沒下死手,不想打死你之前,麻利的滾了。”

她來火氣的時候。

誰也也不怕。

更何況。

她從來都不欠江硯舟的。

“沈知許,算你狠。”

江硯舟舌尖頂了頂有些發燙的右臉,漠然的轉身離開,居然還真的把家留給沈知許,自己走了。

王媽戰戰兢兢的走過來。

“少奶奶,您這……”

天都塌了。

這好好的,怎麽就動起手來了。

沈知許想笑,但是怎麽也笑不出來,“是他嘴賤,不理他,我累了,先去睡了。”

“好……”

王媽除了點頭,哪裏還有話說?

江硯舟離開家,坐進車裏,還沒來得及離開的司機,看到他臉上的巴掌痕跡,嘴巴張得幾乎可以吞下一個雞蛋。

這二位,剛剛在家裏,是世紀大戰了?

“好看麽?”

江硯舟懶懶抬起眉眼。

眼神鋒利無比。

司機馬上收回視線:“沒,沒什麽……”

“開車,去南苑。”

“是。”

司機戰戰兢兢的發動車子。

沈知許站在樓上,看著花園裏的黑色邁巴赫緩緩駛離莊園,紅唇泛起一絲難以言說的苦澀笑容。

手機震動起來。

進來了一通視頻電話。

看到屏幕上的來電人顯示,她快速調整自己的心情,麵帶微笑的接起來。

“安安。”

手機那邊的少年,眉眼溫和,臉色比起其他人要蒼白些許。

但模樣和沈知許有五六分相似,是很精致的美。

“姐姐。”

沈安笑著衝她揮揮手。

“不知道為什麽,預感到你還沒睡,所以才給你發視頻,沒打擾到你和姐夫吧?”

沈安知道她結婚了。

怕他擔心,沈知許也一直假裝自己和江硯舟感情很和睦。

“沒有,他還在外麵。”

沈知許敷衍的帶過,轉移話題。

“身體怎麽樣?”

她最近很忙,和沈安聯係的時間少了很多。

“不用擔心我,你照顧好自己最重要,爸爸他……算了。”

沈安眼裏劃過一絲黯然。

怕沈知許不開心,又馬上帶過。

“知道你沒事就好啦,我很擔心你。”

“笨,你照顧好自己就行。”

沈知許心裏有點發酸。

眼眶發熱。

她連忙轉過頭,倔強的用指腹,擦掉還沒來得及落下的眼淚。

沈安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

語氣驚慌起來。

“姐,你是不是受欺負了?”

“沒有,別胡思亂想,我要去休息了,改天再給你發視頻,乖。”

生怕沈安多問。

沈知許匆忙的掛斷電話。

她不能讓沈安擔心。

*

南苑。

黑色邁巴赫緩緩駛入。

江硯舟下車,管家恭敬的站在門口迎接。

還有江越禮。

“大少爺。”

管家走過來,垂著頭,“夫人和簡小姐還在聊天。”

聽到這三個字。

江硯舟眉頭皺了下。

“大哥。”

江越禮笑容溫和謙遜,低頭好和他打招呼。

江硯舟視線直接無視了江越禮,大步進了客廳。

才進去。

隻見季茹和簡寧親密的坐在一起,正在討論最近什麽的珠寶款式。

見江硯舟進來。

簡寧眼睛一亮,連忙站起來。

“硯舟哥哥。”

江硯舟微微點頭,視線落在季茹身上:“您今天和沈知許說了什麽?”

季茹臉上笑容馬上消散,她鼻尖發出哼的一聲,更加不爽。

這南苑。

她這個兒子,一個月難得回來一次。

結果好不容易回來一次。

就是來和她興師問罪的。

“我能說什麽,我不是電話已經和你說明白了嗎,我就是過去,用婆婆的身份說她應該把重心放在家庭上而已,難道這些話,我這個當婆婆的都不能說?”

季茹質問道。

江硯舟皺眉。

看了眼還站在旁邊的簡寧,抬手吩咐司機。

“送簡小姐回去。”

“是,簡小姐,請。”

“阿寧今晚陪我說話,她不回去。”

季茹幹脆拉著簡寧,和自己兒子鬧起別扭。

“這是江家的家事。”

江硯舟聲音平和,可神情淡漠,視線已經落在了簡寧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