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等她再去南苑的時候,江硯舟身邊就多了簡寧。

她知道簡寧是把江硯舟從車禍現場救出來的人。

所以當季茹稱呼簡寧為江硯舟的救命恩人的時候,她沒有任何懷疑。

後來簡寧借著這個名頭,插足在她和江硯舟之中,她也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

如果當初……她和江硯舟的關係沒有惡化,興許兩人會在偶然間,提到那次捐肝手術。

可現實沒有如果。

因為一次誤會,他們讓簡寧和季茹鑽了四年的空子。

“抱歉,讓你等了這麽久。”江硯舟聲音很低。

“我母親的事情,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既然所謂的救命之恩是簡寧冒名頂替的,那麽這些年來,江硯舟對對方的優待,也就不可能再繼續下去了。

本來簡氏公司現在就在艱難維持,當江硯舟撤掉所有支持,簡氏的運營一下子變得舉步維艱。

短短幾天,就有高層敏銳察覺到變動,直接提出辭職。

簡氏上下一時亂了套。

……

某處隱蔽的地下賭場內,難聞的煙味酒味充斥其中。

賭上頭的男人們,各種歡呼叫罵。

又一局賭輸了,簡瀟蹭的一下站起身。

“媽的晦氣,不玩了!”

推開椅子,簡瀟晃晃悠悠的往外走。

就在簡瀟即將走到門口的時候,麵前突然堵了兩個黑衣保鏢。

簡瀟眯起眼睛,打了個酒嗝。

“竟然敢擋老子的路,給老子滾遠點兒!”

身後傳來笑聲。

“簡老哥別急著走嘛。”

簡瀟轉過身,來人是這家賭場的二老板。

簡瀟滿臉的不耐煩,“有事?”

二老板麵上都是笑容。

“簡先生,您在咱們這掛的賬已經有七位數了,您看您什麽時候能把賬結了?”

簡瀟眉頭皺的死緊。

“幾百萬而已,你覺得我會欠你們錢?等我下次來,自然會把賬補上。”

說著,簡瀟轉身就要走。

結果兩個保鏢,依舊門神似的堵在門口。

簡瀟臉一垮。

“二老板,你這是什麽意思?”

二老板歎了口氣。

“您上次也是說,欠的錢掛賬,咱們場子念在您是常客的份上,所以一直也沒催過您。”

“但一次又一次,咱們也不是做慈善的,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簡瀟眯起眼睛。

“你們覺得我會不還錢?”

二老板依然笑著。

“哪能呢,隻是擔心您下次要是被什麽事耽誤了,來不了咱們這兒了,那咱們這錢不就打水漂了?”

“我今天要是不給錢呢?”

“那沒辦法,我們就隻能請您在這兒住一段時間了。”

說的好聽點,叫暫住,但欠錢不還的人在賭場裏是什麽下場,想都不用想。

簡瀟冷笑一聲。

“等著,我現在就打電話讓人帶錢過來!”

二老板一抬手。

“請。”

電話接通,簡瀟張狂的朝那頭喊著。

“你馬上帶三百萬過來,我有急用。”

黑漆漆的臥室裏,簡寧抱著膝蓋縮在床頭。

屏幕的燈光,襯得簡寧臉上好像都泛起了青色。

“簡瀟我看你是瘋了,我告訴你,我一分錢也不可能給你的。”

“簡寧你是反了天是吧!我是你哥!我給你兩個小時,立刻把錢給我送過來,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簡寧卻根本不在乎。

“我知道你在賭錢,既然還不起,那你不如幹脆就死在那,一了百了,這樣大家都清淨。”

“簡寧!你要是不給我錢,你信不信我把你做的那些事兒全抖露到警察麵前?”

“到時候可不是錢不錢的事了,你得坐牢!”

現在的簡寧,已經沒有了江硯舟這個靠山,江氏的所有支持,也已經全部撤走。

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一點意外,立刻就能讓簡氏灰飛煙滅。

而她自己,也再也不可能回到從前的生活

對於此時的簡寧來說,她什麽都沒有了,所以她什麽也不怕。

“隨便你,你如果告發了我,那我正好也把你做的那些事跟警察說道說道。”

“要不要我提醒你,當初綁架沈知許,可是你親自找人去做的,我進監獄,你同樣也跑不了。”

電話啪的被掛斷了。

“好、好!簡寧……是你先不仁的,那就別怪我不義了!”

酒精侵蝕簡瀟的大腦,讓他此時做出的一切決定,都失去了理智。

電話響起,沈知許看了眼那串陌生號碼。

片刻後,沈知許接通。

“你好,請問哪位。”

“我是簡瀟!”

……

從某奢侈品牌的門店出來,季茹意猶未盡。

出來的時間不短,該買的東西也買的差不多,是時候該回國了。

季茹抬起手,欣賞著自己剛剛買下的鑽石戒指,隨口吩咐身後的保鏢。

“去定回國的機票。”

一秒兩秒……無人應聲。

季茹疑惑的轉過頭。

“我讓你們訂機票,沒聽見嗎?”

很快季茹的電話便打到了江硯舟的手上。

“你到底做了什麽?為什麽他們告訴我,我現在不能回國?”

“不是現在不能回國,是您永遠都不能再回國了。”

江硯舟語氣很平淡,但說出來的話,卻猶如炸彈爆炸在季茹耳邊。

“你……你說什麽?”

江硯舟將這些日子,季茹對沈知許做的事一一道來。

當聽到簡寧竟然親口承認了,當初冒領捐肝手術的事情,季茹的心一下子沉入了穀底。

但身為江家夫人,這人依然嘴硬。

“那又怎麽樣?你不是早就想和沈知許離婚嗎?”

“我隻不過是隱瞞了一點兒並不太重要的事情而已,這對你也沒什麽影響,倒是你,這些年來一直優柔寡斷……”

江硯舟搖了搖頭。

直到現在,他的母親竟然還沒有意識到錯誤。

“您年紀大了,以後就好好在國外頤養天年吧,您此次出國跟隨的這些保鏢,之後會一直守在您的身邊。”

季茹終於明白江硯舟的意思。

她的兒子竟然想把她永遠困在國外!

“不、硯舟,你不能這麽對我,我是你親媽啊!”

江硯舟已經掛斷了電話。

簡寧已經足足三天沒出門。

房間內拉著厚厚的窗簾,甚至讓簡寧不知道今夕何夕。

直到再一次從**爬起來,簡寧若有所覺似的,走到了窗台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