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幻覺

裏，很靜很靜。

身上還是有種隱隱作痛的感覺，已經連續好幾夜都睡不好了，身體裏有種奇怪的壓迫感，最近越來越嚴重了。

我撐著身體，讓自己勉強坐了起來，忍不住撫了一下額頭。唔……好像有點兒發燒……

我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燙的臉，呼吸有些重。

看來，今晚又很難熬。

這樣的狀況並不是第一次了，我動了動身體，好重，無法動彈。不過今天晚上好像特別嚴重，怎麽回事……

狐狸在床上睡得正香，雖然知道了這家夥是騙我的，也知道這家夥現在會說話，除了外表就是徹頭徹尾的人了，但是，狐狸說現在我的情況太危險了，美名其曰為了保護我，老媽和老爸都讚成。我是不管老媽說什麽，當然了，老媽也是不管我的生死的，不過，這次老爸非常擔心我。我們也沒有跟他解釋狐狸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他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信念，就是很堅信狐狸可以把我護得周全。

所以這一次，我乖乖地同意把狐狸留在身邊，老媽也破天荒地多管了我一下生死。

不能吵醒狐狸，雖然這家夥成天一副欠扁的樣子，但是其實仔細看他的臉，就可以在那雙本該是狡黠的眼中找尋到疲憊和虛弱的痕跡。

我好不容易才掙紮著從床上下來了，背和肩膀都痛得厲害，然後兩腿哆哆嗦嗦地顫抖著，用了快十分鍾才到了平時一分鍾就可以到的廁所。關上廁所門，洗了洗手，稍微用把毛巾用涼水沾濕，擦了擦臉。抬起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啊，果然是疲勞過頭了啊，臉都是死白死白的顏色了。眼睛下麵是重重的一圈黑色。這下可好，不要眼影就是自動成最流行的煙熏妝了。

連嘴唇都變白了，不過，這樣的我還笑得出來，才是最厲害的了。

笑？

不對啊！

我……我明明沒有笑的啊！

可是……鏡子裏麵那個人真地在笑。

那樣的微笑……不對。不是微笑，說是微笑，還不如說是僵硬的笑……

那個笑容明明沒有任何感情，不對，其實連笑都算不上。隻能算是……隻能算是把嘴角勾成笑得弧度而已。

這個笑容……好熟悉！

對了。這個笑，這種眼神……這的確就是上次在林子裏麵見到的那個那個女人頭！

該死。怎麽會這麽陰魂不散！

這會兒。鏡子裏麵這個和我一模一樣地女人，隻是呆滯的笑著，愣愣地盯著我……怎麽辦？

這種時候，絕對不能避開眼神，隻能對上她的眼神。才能保住自己的命，也就是說，絕對不能回頭。

可是。如果不能回頭的話，就不能打開門，不能逃走，甚至不能向狐狸求救。

我們家這個宅子沒有別地特點，雖然老的出奇，但是隔音效果極好，所以這樣關上門地話，狐狸地絕對聽不到我求救的聲音的。

怎麽辦呢？

如果一直這樣盯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雖然這個東西現在沒有直接攻擊我，但是並不代表等會兒也不會。

頭有些暈暈的，唉，這個當口兒，好像發燒發得更嚴重了。我撐住洗手池，穩住重心，才沒有倒下。這種時候，就算是一支唇膏都可以救我的命，但是……為什麽我沒有在衛生間裏麵放一支唇膏呢！

鏡子裏地女人突然動了！

她把手抬了起來，慢慢舉到我的眼前……這，這到底在幹什麽？

疑惑僅僅是那一秒鍾的時間，轉瞬之間，女人地手突然穿過了鏡子，伸了出來！並且以極快的速度一把朝我掐了過來我反應，我的手也抬起來擋在身前，於是本該掐在我脖子上的手一把掐在了我的左手手腕上！

好痛！

女人的手是冰涼的，指甲雖然不長，但是還是深深地刺入了我的皮膚裏，生疼生疼的。

女人大概是發現她的目的沒有達到，於是猛地抬起了手臂，開始一分一分

臂往回收……不好，她是想把我拖到鏡子裏麵去！

鏡子？

會不會鏡子裏麵就是所謂的冤魂道呢？

這個念頭剛剛出現，我的整個左臂就已經完全進入了鏡子之中了……該死，我竟然在這個時候走神！就算那邊真的是冤魂道，也不能這樣過去吧！

我連忙把腳伸出來，死死抵住洗手池，然後把身體往後仰，試圖把手從鏡子裏拉出來。鏡子那頭真的很不對勁，好像有風從我的手臂上麵拂過，還有一種涼涼滑滑的感覺，讓人感覺很不好，有種蛇從上麵爬過去的錯覺。

“狐狸！救命啊！”這個時候不用對著那雙死魚眼了，不管狐狸聽不聽得到，先叫了再說，至少可以壯壯膽。

“狐狸，狐狸！”這個家夥，肯定正睡得香。

不行了，這個臭女人……不對，她都不是人……力氣還真是大得驚人。

出來，讓我出來！我使勁拔著自己的手臂，鮮血順著手臂往下淌……去，這隻死怪物，她不跟我往後退，所以我一拽自己的手臂，鏡子那邊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就隨著我的後退一路順著我的皮膚劃……痛死我了！

還剩一點兒了，隻剩手在那邊了，不過，卻一點兒也進展都沒有了。

因為那東西就是抓住我的手腕，除非我把那東西給拽出來，否則我的手是沒辦法拿出來了。可是我拽了這麽久，那個東西都沒有跟著我前進一步，還害得我手臂傷成這樣……

對了，這個時候可以去試一下開門，我側過身，伸長右手去夠門把。幸好門是在右手邊，否則還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不過，現在這樣子也是夠嗆了……就差那麽一個指尖的距離了，可是我怎麽都夠不著那個討厭的門把。

加油……加油……我使勁蹬著洗手池，左手血淋淋的，鮮血一滴滴落在洗手池裏……加油，還剩一點點了……

靠，就是這麽一點點，卻仿佛有天涯海角那麽遠一般，就是夠不著……“狐狸！起床啦！”

“狐狸！”

“狐狸！你給我進來！”

我被手臂的痛折騰得受不住了，就索性閉上眼睛，開始亂叫。

“哎呀呀，知道了，真是吵死了！”正當我有些絕望的時候，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出現了。

狐狸甩著他的毛茸茸的大尾巴出現了，笑咪咪的。

“臭狐狸，還不幫忙！”我怒氣衝衝地罵道。

“幫什麽？”狐狸有些不解，眼睛骨碌碌地看著我。

“你看不到啊！”

“看得到什麽？”

“這種時候跟我裝什麽無辜！當然是……咦？”我轉過頭，指向鏡子……奇怪？

什麽都沒有！

真的什麽都沒有！

我的左手……我的左手就像白癡一樣，直直指著鏡子，沒有任何東西扯住我。

“你剛剛到底為什麽要叫我啊？”狐狸撓了撓耳朵。

“這……這怎麽可能？”我跑向鏡子，鏡子裏麵真的什麽都沒有……洗手池裏麵也沒有任何的血滴。

這是怎麽回事？

幻覺嗎？

可是，有這麽真實的幻覺嗎？不可能。

我轉向狐狸，正想問到底是怎麽回事的時候，卻正好看到狐狸嚴肅盯著鏡子。

“有什麽不對勁嗎？”我蹲下問狐狸。

“嗯哼。”狐狸隻是哼了哼，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果然不對勁！

“狐狸，這麵鏡子那邊就是冤魂道，對不對？”

“哦？”狐狸驚訝地瞟了我一眼。

“我剛剛感覺到了，那邊的陰氣……那種濃度，想要以為是弄錯，還真是不容易呢！”我握了握我的左手。

“嗬……難得你還聰明了一次，我還以為你這家夥要真的以為自己是出現幻覺了呢？”狐狸跳上洗手台，甩了甩自己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