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卷 狐珠
VIp卷狐珠
子安說完了這句話,席間立刻陷入了沉默,氣氛立刻成為了膠著狀,我已經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聽到狐珠這個詞了,裏麵所包含的深意,我什麽都不知道,但是我清楚,那是和我有關的,也和狐狸有關,甚至有關生死。子安剛才說那句話的時候,語氣相當冰冷,誰都聽得出裏麵的責怪和諷刺,而且那種刺入骨髓的冰冷恰好就是針對我的。對於子安這麽明顯的敵意,狐狸也沒有多說什麽。他的臉上寫著點尷尬,可能是怕我難過,但是也沒出聲,可能就如他說的那樣,子安的確是有一定的威嚴,所以也不像當麵起衝突,但是他暗暗在桌子下麵捉住了我的手,瞬間十指緊扣,我感到心裏暖暖的。寒玉大概是我們中最沒感覺到那種巨大壓力感的人,隻是稍微愣了愣,後來反倒是笑開了,說道:“桓黎的狐珠不是早就七零八落的嘛,要不然也不會可憐到要去投個凡胎,還要受那些生離死別,這是可憐……哎,對了,我記得,當時不是自從桓黎高高興興地回來跟我們說他愛上了個人類了之後,後來就倒黴事兒不斷了……這一說也有一千年了,時間真快呀~~~~~~誒,對了,那個他喜歡的人不就是這位暖暖小姐嘛跟了這麽多個年頭,可真是不容易”寒玉掏出把紙扇子指了指我,斜長的狐狸眼,眯成一條線。
我聽到寒玉這句話,更是尷尬了,這個時候子安冷哼了一聲,反而緩解了氣氛,他揮了揮袖子,桌子上立刻出現了吃食和佳釀。我們也轉了話題,開始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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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的夜晚,狐狸提著燈籠,牽著我的手,走在有些泥濘的小路間。方才下了點小雨,這個時候已經雲散了,月光靜靜地灑下來,讓四周不會太黑,但是模模糊糊的影子反而增加了一些神秘感,那些交錯的枝丫,仿佛夜間潛伏在黑暗的魑魅魍魎一般,靜靜地窺視著我們,尋找著可趁之機。沒有蟲鳴,也沒有任何聲息,這樣的環境,讓我想起那個樹林……那個讓我以為我從此失去狐狸的樹林……我忍不住捏緊了狐狸的手。
狐狸這個時候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看著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就這樣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我走上前,從後抱住了狐狸,我的頭靠著狐狸的肩膀,眼淚一瞬間就下來了,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在哭什麽……究竟是在心疼昨天的狐狸,或是今天的狐狸呢……
“狐狸……狐狸……狐狸……”我哭著一聲聲喚著狐狸,卻不知道說什麽好,狐狸轉過身來,放下燈籠,輕輕抱著我,拍著我的後背輕聲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暖暖。……剛才子安說的話,千萬別放在心裏……子安這個人,就是這樣的,說話難聽,我剛才要是攙和一句啊,他就說得更難聽了……好了好了,沒事了……別想了,回去睡一覺就什麽都沒事了……”
我在狐狸懷裏,沒出聲,本來我打算問問狐珠的事,但是轉念一想,隻要是關於我的有危險的事,狐狸絕對是滿坑滿穀的假話,半個字的真話都沒有。所以我一句話也沒有說出口,就這麽抱著他,後來在靜謐的夜色下,回到了那個桃花圍繞的小屋。
一夜無夢。
早上的時候,狐狸去和奸臣他們匯合,商討未來的事,但是我借口說身子不舒服,狐狸說他遲點去找奸臣,我也拒絕了,隻說要好好睡一覺,讓狐狸別管我。等狐狸離開以後,我就偷偷起了床,溜出了門,往湖中竹屋走去。
不知道是迷路還是怎麽的,這條路明明昨天和狐狸一起走的時候,走了不過十多分鍾,就到了,但是今天走了好久好久,都沒到目的地。好不容易走到竹屋的時候,都快累癱了,才現那連接湖畔和竹屋的橋藏在水底。忘了橋這一茬,我頓時覺得很是沮喪,我不知道怎樣才能把這個橋弄出來,隻能滿臉焦急地站在湖邊,我有那麽多話那麽多真相都想知道,除了說話尖酸刻薄點兒,但是句句都是事實。我在岸邊模仿了狐狸的動作,但是卻沒有任何反應,果然狐狸那個動作並不是普通的動作。我現在很想跳進湖裏遊過去,但是我還是腦子沒那麽蠢,以子安這等法力高強的妖怪,如果誰都可以隨隨便便遊過去,那他也就沒必要把自己的屋子建在湖中央了,這湖水裏必定是暗藏玄機的。正當我一籌莫展的時候,身後一個音色清亮但是說話裝模作樣的人,打斷了我的思考:“喲~~~~~~~我還當是誰呢?真不是暖暖姑娘嘛”說話的方式和狐狸有五分像,不過狐狸語氣裏的喜悅或者其他感情大部分都是裝出來的,猜不透他究竟心裏想些什麽,但是這個人一聽聲音,就知道他是相當的高興,絕沒有半分虛假。
我轉過頭,果然不出意外,是寒玉那隻大白狐狸。
寒玉雙手抱拳,作了個揖,相當誇張,那寬大的墨青色袖子都快垂到地上去了:“小生寒玉,這廂有禮了。”
我看到他這個模樣,差點笑出了聲,剛才的煩惱仿佛瞬間也一掃而光,正想問他怎麽讓這個橋升起來,腦子裏浮現的另一個念頭提醒了我——如果去問子安,他說不定故意刁難,也不告訴我事實,眼前這個看似狡猾其實二愣子的人,不,狐狸,才是最佳狐選啊
然後我連忙拉住寒玉的袖子,剛要開口,寒玉就誇張的大叫起來:“哎呀呀,這可使不得使不得聖人雲,男女授受不親。更有言道,這兄弟妻,不可欺。暖暖姑娘可要自重啊這讓旁人看去了,怕是壞了暖暖姑娘的名節”
我給寒玉的大驚小怪嚇了一跳,見這大白狐狸不過三麵,就給嚇了三次,我能感覺到我的麵色瞬間有點黑……給氣的……
“哎喲~暖暖姑娘這麵色不太好呀,可是有黑之狀,怕是有什麽糟糕的事,暖暖姑娘可得小心身子啊”寒玉看到我的臉色,不僅沒有半分自覺,仍然大呼小叫,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兒。
我開始認真考慮問寒玉究竟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這個二愣子完全就是少根筋,沒開口說半句話,估計我就要給氣死了。在我考慮要不要在驚擾子安,或是引起別人注意的時候,先把這隻討厭的大白狐狸殺狐滅口的時候,寒玉大概是感覺到了我身上散出來的殺氣,自己乖乖住了嘴。這家夥呆是呆,好歹是不笨。
“我有話要問你,不要在這兒說,你趕緊找一地兒。”我語氣凶狠地問道,寒玉看我的樣子,可能是感覺到我的不悅,就收起自己的一番言論,然後帶著我往湖的另一邊走去。
沒走多遠,就到了一片竹林。這邊的地理環境基本上和狐狸那邊一模一樣,基本上沒有什麽區別,外麵也有石桌和石凳除了大片大片的桃花林被竹林取代,由此可以看出,狐狸那家夥的確是個大騷包,這個漂亮的大白狐狸反倒是正常些。小屋的大概的規格和狐狸那邊差不多,不過我也沒細看,按寒玉那種酸臭的書生氣,也不會帶我去屋子裏麵,這孤男寡女在這石桌坐著,已經是他最大的極限,若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估計又得大聲咋呼了。
我和寒玉麵對麵坐下,寒玉中指扣在食指上,做了個奇怪的手勢,然後又用小指扣了扣桌麵,然後一壺茶就出現了,不過茶水是溫的嗎,抵不上滾水跑出來的香。
寒玉大概是不好意思,尷尬笑著說:“我那會兒子是準備去找桓黎的,這壺茶都泡了有一會兒了,我也沒喝,所以已經溫了,暖暖姑娘將就一下。”
我有些奇怪地問道:“泡茶?你們的茶不是變出來的嗎?”
寒玉笑了,長長的睫毛隨著主人的笑聲抖動著,仿佛兩把小扇子:“……嗬嗬嗬……暖暖姑娘真愛開玩笑。這世界哪有什麽事是變出來的,無非隻是一個移動術或者轉移術而已。這世間任何事兒啊,都不是無從生有的,也都不能夠從無生有。若是東西本身不存在而出現的,大抵也脫不開幻術兩個字。若是點石成金,也是把石頭換成金子,但那也是極難的法術,不修真到頂尖的水平,也弄不出來這一手,可若是真到了那頂尖的水平,也差不多快要成仙了,不需要金子這等俗物了。其餘的,無非是把其他地方的給搬過來而已。比如這茶吧,也是我早早兒泡好了而已,練好了移動的把戲,可以不用事事用手,可是若是沒這茶,沒這水,沒這器具,也沒這好茶了。”
我聽了寒玉的話,瞬間腦子裏有一瞬間的想法掠過,但是這個想法稍縱即逝,我還沒有捉到,它便消失了……這個法術……大概……
正當我迷惑的時候,寒玉又開口了,邊喝著茶邊問:“暖暖姑娘有何疑問,大可提出來,寒某定將知無不言。”
我放棄了繼續思考,看向寒玉,認真地開口問道:“我想知道昨天子安說的狐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