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風隨著璿璣出去之時,二樓的房間中,胡雪飛猛的從床上躍起,迅速的打開窗戶,一躍而下。

隨即,隔壁的窗戶下,一道身影也應聲落下,卻是沈長河,兩人點頭示意之後,便一同望著京畿衛所的方向急行而去。

今晚是個不尋常的夜晚,一直未出手的東陵王終於行動了,待兩人聽到計劃之後,無不感到震驚。

內心的掙紮之後,二人選擇忠君之事,以求報答當年裕興帝以及老皇帝孫玉璞的知遇之恩。

“爾等欲往何方?”

寂靜的街道上,一個憤怒的聲音響起,須臾,一道人影射出,而周圍,也立馬圍上了數十道的黑影。

是魯海與毒蠍!

見到來人,胡雪飛與沈長河眼中都是閃過一絲的無奈,隻得對著魯海拱手,“魯旅長,下官本是朝廷之臣,今日所為也是盡忠本職,還望原諒,至於東陵王那裏,待明日,屬下自會縛手足,任憑王爺處置。”

“哼,即便你們是朝廷之臣,可是如今在我鹿鳴手下做事,那便生是鹿鳴城的人,死也是鹿鳴城的鬼,哪裏容得你們這般造次!”

魯海瞪著大眼對著兩人怒斥道,接著便是拔劍向前,要將胡雪飛與沈長河擒拿,一旁的毒蠍隊員見到這架勢,忙退守四周,將他們的退路給全部堵死。

知道武力懸殊,再加上這麽多的毒蠍成員,是逃不出去的,可是就算是殊死一搏,那也得衝出去。

下了求死的決心,可是魯海卻沒有給他們機會,一炷香之後,揮手讓人帶著打暈的兩人回天上人間,自己則是帶著剩下的人朝著街道四處分散開來。

很快,許多巡邏,甚至是在營中休息的士兵穿戴整齊的走了出來,來到先前約定好之處,看到兵家秘密的聯絡人以及身旁站著的黑衣繡著蠍子印記之人,不敢多問,便跟著來人行動起來。

街道上的腳步聲不斷,可是尋常百姓人家哪裏敢出門,至於那些官宦,根本就不要出門,因為他們的家門都被一群人給踹開了,哪怕是有家將保護,也被人全部繳了械。

不明就裏中,無論是位高權重的閣老將軍,還是身份地位的理事校尉,都被人從被窩拉了出來,在一張白紙上寫上自己的名字。

在明晃晃的鋼刀下,膽子小的就立馬簽了字將這幫發了瘋的軍士送走,而膽大的之人反抗則全被擊暈,自然有怕事的妻室與後人來代簽,倔強的許逾便是被魯海這般解決的。

分塊進行,半個時辰之後,城中禁軍與瀾江鐵騎還未反應過來,那些兵家的甲士便全部完成任務,將紙張交到毒蠍手中,紛紛從交代好的城門出了瀾陵城。

在魯海事情完成之時,孫紆嬡正在猶豫著要不要與孫沫飛道個別,見她左右為難的樣子,張邈有些不忍的望向劉風。

“紆嬡,眼下情況有些不適宜,待日後,劉風便讓你名正言順的以公主之名重回瀾陵,相信我!”

看著滿是鄭重的劉風,那孫紆嬡遲疑了片刻,“那便有勞玉倌了。”

見孫紆嬡終於打定了主意,劉風對著張邈使了一個眼色,後者會意的拉著孫紆嬡,便要跟著劉風往外走去。

“給朕拿下!”

在劉風走出養心殿時,突然湧出大量的禁軍與瀾江鐵騎將四周團團圍住,領頭的正是滿臉鐵青的孫沫飛。

糟了,蹤跡被發現了,璿璣他們哪裏去了?劉風四處望去,見不到他們蹤跡,想必是被人也拖住了,隻能靠自己了。

走上前,擋在兩人的身前,劉風直視著孫沫飛,“把人散去吧,你攔不住我的。”

“玉倌,你是不是天真了?”

聽到劉風這般說,孫沫飛竟然笑了起來,剛在宣政殿,聽到若有若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孫沫飛這才在孫家老祖們幫助下,知道劉風進了宮,慌忙中,帶著人趕來了,剛好將他們給攔截了下來。

“你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武功蓋世的劉風了,說大話會閃了舌頭的,放了身後之人,朕可以不殺你。”

“皇。。。。。。”

孫紆嬡剛要上前說話,卻孫沫飛揮手打斷了,“你這宮女,好不守規矩,待朕稍後與你算賬!”

“或許天真的是你。”

劉風淡淡的應了一句,繼而朗聲道,‘彌萬民之流離,開亂世之太平’!

話音落下,本在孫沫飛身後的禁軍之人紛紛倒轉刀向,更有一隊弓弩手從一側飛奔而來,瞬間,局勢逆轉開來。

“好好好!”

連說了三個好字,這時,孫沫飛心中對劉風僅存的最後一點虧欠也消失了,因為後者竟然在他的皇宮之中安插著如此多的人。

“是你逼我的,其實本來不會出現眼前這種局麵。”

留下在原地的孫沫飛,劉風轉身離去,孫紆嬡雖然眼中滿是擔憂,但在張邈的攙扶下,跟著劉風朝著宮外走去。

應該是魯海完成了任務,街道上很是安靜,身後都是兵家潛伏在東禹宮中的兵士,經此一夜,這些勢力都暴露了,不過劉風也不在乎了,反正以後他與孫沫飛之間光明正大的耍陽謀,也用不著這些見不得人的計謀了。

而孫沫飛也許是被劉風這突然的一手給震住了,居住的皇宮之中竟然有著如此多的別的人,此刻,他再次感覺到與劉風為敵的頭疼之處。

兵家門徒繼續有約定好的城門連夜出去,劉風則是回了天上人間,璿璣等人還未回來,魯海見到劉風與張邈,很是歡喜,特別是對張邈,連番日子沒瞧見,魯海心中還很是擔心他與孫紆嬡的。

說了幾句,張邈便先行陪著孫紆嬡去房間,安頓她歇息,而劉風則是與魯海談起了今夜的事情,當說到胡雪飛雨與沈長河時,魯海停了下來,等待劉風的決定。

他們還是選擇了東禹的孫氏,劉風在心中歎了口氣,這兩人肯定不能留在瀾陵城中給孫沫飛所用,要不然毒蠍的秘密便公布於天下了。

當初用他們是有自信可以掌控這些裕興帝派來的眼線,可是現實告訴他,有些事情並不是劉風所想的那樣。

這次瀾陵行,所遇之人變了許多,劉風的心境也變了很多,是該收起他那顆感情用事的心了。

“將兩人帶到鹿鳴去,至於他們願意繼續留在毒蠍,還是過尋常人的日子再說,反正是不能離開鹿鳴一步!”

不殺他們,已經是劉風最後的底線了,不管如何,他還是做不了殺人如頭點地的梟雄之態。

“魯大哥,其他事情辦好了麽?”

有些放心不下,劉風開口問了一下,這是他的沉默多日的反擊,必須出手便讓對方找不到破綻與反駁之處。

“放心吧,玉倌,兵家的人已經撤離了瀾陵城,明天一早便有好戲看了!”

第二日,天還未亮,瀾陵城中以及附近的岱岩等城中出現了無數的告示,一下子引起了所有百姓的注意,因為這是罕見的朝中大人聯名請願。

不過這告示說的挺嚇人的,東麵的玉邴城在西漢的攻擊下岌岌可危,而北方已經連失掉數城,就連朝廷派遣的欽差都被匈奴人給虜去了。

這還了得,頓時,人群中立刻爆發出恐慌,甚至還有岱岩的人驚呼,“怪不得昨夜聽到城外有馬蹄聲,想來是那匈奴人打過來了!”

慌亂之時,自然最容易想起曾經的英雄,這一刻,東陵王劉風再次被人所追捧起來,百姓開始祈禱朝廷派出東陵王來解決眼前的這場災難。

“誰能告訴朕,這是怎麽回事!”

高殿上,孫沫飛臉色陰沉的嚇人,看著殿下跪著的群臣,早料到劉風會有後招,可是卻沒發現竟然這般的可惡!

劉德祝嘴中有些苦澀,那許逾經過昨夜一事已經病倒在床,如今朝臣之中,已是他為首,這個時候,應該他來回應孫沫飛的怒火。

“皇上,此事臣等也是萬萬沒想到禁軍中有叛亂之人,至於市井所傳之事,隻是有居心叵測之人所散的謠言。”

怒氣之下,心中明了的孫沫飛自然知道幕後之人,但還是指著幾位禁軍郎將和詹事立馬去查明此事。

朝議散去之後,留下了劉德祝,臉上怒火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可奈何,“劉閣老,如今,朕該如何做?”

那劉德祝沉默了許久,歎了口氣,“隻能放虎歸山,否則·民慌難平,北不安,國體難保。”

“那劉風該怎麽應對?”

“善待之,攻心為上,縱使他能與朝廷抗衡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公然謀反,待過幾年,朝廷在陛下的勵精圖治下實力提升之後,可徐徐滅之。”

稍後,天上人間。

“王爺,聖旨您收好,皇上吩咐了,讓您早日回鹿鳴主持北方大局,奴婢這就不打擾了。”

讓魯海送了小全子幾步,劉風隨手將拿到聖旨扔到一旁,總算是可以回去了,而且還是光明正大的回鹿鳴,這無疑是打了東禹君臣一個響亮的耳光,讓憋火了這麽多天的劉風心中頓時舒暢了許多。

稍作了休息,劉風可以的將那紫色的蟒服穿上,坐上馬車,帶著張邈等人望著瀾陵的城外而去。

璿璣三人不願騎馬,也鑽進了馬車,昨夜他們被孫氏的高手給困住了,想來是不願他們插手宮中之事。

也許是上次的事情讓孫瑜他們有了忌憚,也未傷害璿璣他們,隻是讓三人等到天亮,這才被放了回來。

此事要麵子的璿璣本不打算說的,可是有無法解釋昨夜的失蹤,最後淵虹尊者看不下去他的掩飾,這才道了出來,沒少讓劉風他們笑話。

馬車緩緩的向前,突然傳來喧鬧之聲,讓車中說笑的幾人停了下來,那璿璣不屑的看了一眼劉風,“小子,還不下去,穿的這麽花哨,不就是為了此刻賣弄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