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麽回事,怪不得張邈與韓傑都心生畏懼,敢情他們是被這幫老家夥給教訓了一頓。

看著劉風沒心沒肺的裂開嘴笑著,張邈心中頗為惱火的瞪了他一眼,還不是這家夥惹得,要不是心急生亂闖上了船,能被這幫老變態的給收拾了麽?

笑完之後,劉風將兵家的前輩以及璿璣與張邈等人做了介紹,聽得他們一愣一愣的,原來這些人都是傳說中的存在,即便張邈與韓傑都是上古學派的子弟,可是何曾有緣見過這麽多的超脫靈境的高手?

不過稍後他們便明白了過來,劉風能安然無事肯定是有高人相助,而眼前的這幾位不正是麽?

高手在哪裏都會得到人的敬重,更何況他們還救下了劉風,雖然被對方給揍了,可是張邈他們還是心悅臣服的向破化等人行晚輩禮。

“嗬嗬,正所謂不打不相識,這樣幾位前輩也算是認識了小子的朋友,走,到船上繼續飲上幾杯!”

“好一個不打不相識,老頭子我很喜歡你這句話,不過幾杯恐怕是不夠啊,哈哈!”破為朗聲笑著,十足一個酒鬼的樣子,惹的其他人也跟著忍俊不禁。

有劉風在,加上破化等人皆不是喜歡拿前輩架子之人,幾瓶酒下肚,很快便能與張邈等人打成一片。

而張邈與韓傑心中很是慶幸能和兵家的高人相識,可是酒到興致處時難免有些尷尬,因為當知道他兩分別是雜家與法家之人的時候,破字輩的幾位兄弟總是時不時的提及百年前的事情,當然,內容鐵定是他們痛揍了雜家與法家的先人。

見氣氛很是和諧,劉風心中暗自思量了一陣,趁著兵家前輩高興之時,將心中的小盤算拿了出來,“幾位前輩,小子的朋友如今在聖境之外徘徊,而劉風年紀尚輕,閱曆不足,所以想請幾位高人指點他們一二。”

“臭小子,才喝了這麽點酒你就想把我們當做仆人來使喚,你這小子,也太能算計了吧!”

劉風的話剛落,破為的大嗓門就響了起來,一語道破了他的心思。而心中的盤算被當場揭破的劉風也不覺得尷尬,隻是端著酒杯,撓著頭嘿嘿的笑著。

“也罷,總歸是吃人的最短,人的手短,要是不做點什麽,以後我們幾個兄弟可就得被小輩們笑話了!”

破化泯酒笑著道,現在劉風被封了王,想來是快要離開瀾陵了,而他們這幫兄弟也要很快回去了,趁這段時間給晚輩做點事情是應該的,更何況他們與法家以及雜家的先人還有著舊交情。

見破化答應了,劉風當下心中樂開了花,有他們這些突破靈境數百年的人做指點,哪怕是隻言片語,或許便能使得張邈等人茅塞頓開,一舉突破到聖境的地步。

突然間,劉風像是想起了什麽,衝到一邊,“孫然,孫然,將人都給我集合起來,快點!”

看到劉風這舉動,破化突然心中產生一種不祥的預感,果然,不一會兒,就見他領來了二十多人,臉上滿是諂媚的笑容,“前輩,您好事做到底,看看這裏麵有哪些人還算是棵好苗子的,您也順道指點指點,小子就在這先行謝過了!”

劉風一邊給破化等人彎腰行禮,一邊對著身旁的手下吼著,“都給我把頭抬起來,腰板挺直了,給老祖宗們好好的瞧一瞧,被挑上了可是你們前世修來的福分!”

劉風都稱老祖宗的人那還了得,不論是毒蠍的成員還是騰蛇的水兵都不禁昂首挺胸,滿臉都是期盼的神情。

“前輩,你不要光喝酒,好歹看看,你瞧,這小子手腳靈活,小模樣也長的俊俏,要是不滿意還有他,你看,膀大腰圓,有力氣,耐得住打磨,隨您老怎麽整!”

“噗!”

強憋著的張邈再也忍不住的一口酒噴了出來,除了臉有些抽筋的破化,其他人都哈哈大笑起來,破為甚至笑的嗆出了眼淚。

這也難怪他們會有這表情,劉風這舉指配上那副討好的笑容,與那青樓的龜公老鴇有何差異,隻是這次推銷的對象不是如花似玉的姑娘,而是一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

笑聲不止,最後連破化與劉風也跟著笑了起來,不過在笑聲落罷之後,臉上還未散去笑容的李遙允,李默以及璿璣感覺右側有道寒光射來。

“哼,笑什麽,這幫人就交給你們了,倘若不能使得小家夥滿意,看老夫不好好的收拾你們三個!”

李遙允與李默兩人笑容一滯,最後苦著臉點頭,而璿璣則是差點將桌邊的酒杯碰倒在地,心中腸子都悔青了,真想抽自己一巴掌,沒事跟著笑什麽。

小插曲就這麽過去了,而算盤打得劈裏啪啦響的劉風當然最為高興,手中提著瓶酒與那些兵家的老祖劃拳叫喊著,整個氣氛頓時嗨了起來。

皇宮的深處,湮鎖之地,一道跪在那座小塔前,仔細看去,卻是洛親王孫斌!

良久,那似曾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本尊知曉了,這孫玉鈺兄弟當真是可笑,竟然養虎為患!”

聲音少了以前的空洞,多了一絲的怒火,孫斌知道這是老祖宗真的發怒了,看來百年來的心中寧靜也都因此受到了幹擾。

有老祖宗憤怒出手,劉風即便有兵家的幾位高手在也護不住周全,到時候肯定能挑起他與裕興帝之間的矛盾,而自己也能趁機尋找機會,來個髒水兩邊潑,奪權上位也能少去很多的阻力。

應了一聲諾,孫斌躬著身悄悄退出了湮鎖之地,而地下深處,宛若少年的孫氏老祖宗孫瑜一拳砸在了身前的白玉凳上,頓時產生許多細小的裂紋,接而化成碎末落到了地上。

“小兒竟然如此的敗國,那兵家野心勃勃,怎能封他們的人為我大禹的王侯,難道忘記了祖訓!”

好一陣子,平緩了情緒,孫瑜皺眉沉思起來,當今所為隻能冒著惱怒兵家來瞬間擊殺那叫劉風的小兒,他一死,即便兵家人來討說法也不敢怎麽樣,畢竟有著玄閣來約束著世間高手。

可是該怎樣出手?

這是讓孫瑜頭疼的問題,對方雖然人數不多,可是高手靈境以上的高手就有八人,而且兵家的功法本就霸道無比,縱使他在境界上略高於對方,可是孫瑜卻毫無把握可以一定擊敗那兵家為首之人。

現在關鍵就是怎麽在最短的時間內殺了劉風,要是不成做到,被其遁走,或者拖延了時間,恐怕後邊的事情就變得棘手了。

打蛇若不是七寸,終會被蛇反咬一口,所以要麽不出手,出手記得一擊必殺!

孫瑜思索了許久,從袖口中拿出一麵背部鑲著銀灰的天地乾坤陣勢的小銅鏡,朝著陣眼注入一絲靈氣,立刻,一縷幾乎看不見的藍色光芒在空中閃耀了幾下,然後一陣水波般的蕩漾,消失不見。

握著手中的昊天鏡,孫瑜感覺手心出些絲絲的汗水,這是踏入神域的孫氏前輩留下的,可以直通神域的天地。

孫氏一脈在建立東禹前便是門閥士族,因而有著不少的能人誌士,流傳下來踏入到神域之人就數不勝數,而這麵昊天鏡便是一位天資卓越的孫氏前輩結合了理家的陣法所創出來的溝通器具。

如今孫瑜動用了這麵幾百年來未曾用過的銅鏡,正是要向先輩求助,有他們出手,即便是邈化之境,也不過是信手毀滅。

好一陣子,銅鏡鏡麵開始彌散這霧氣,之後如吹來一襲清風,將那曾霧氣吹散,銅鏡裏出現一個頭戴紫色蟠龍冠,麵容英俊的少年郎,那模樣,似乎比孫瑜他還年輕。

可是孫瑜卻忙將銅鏡立方到一邊,對著銅鏡俯身行禮,無比恭謙的說著,“孫氏後人孫瑜見過祖上!”

“孫瑜?”鏡中人聲音有些恍惚的飄渺,臉上有些錯愕,“你是孫家第幾輩的子弟?”

“回祖上,晚輩是二十一代的公字輩。”

“哦,原來是公字輩的,怪不得看起來麵生的很!”

接著一道紫色的光芒從銅鏡中傳來過來,直接擊中孫瑜的眉心處,後者心中一驚,卻無法回避,隻覺得周身一麻,稍後便恢複了正常,並無造成大礙。

“恩,不錯,邈化之境第三層,想來我孫氏又要出一名神域者了!”

鏡中人點頭讚道,原來剛才是在試探孫瑜的修為,“你不好好的修行,有何要事來召喚老夫?”

聽到祖上問起,孫瑜隻得將眼下的事情和他全部道來,最後躬身一禮,“所以晚輩鬥膽動用了昊天鏡,想起祖上出手相助,保我大禹平安!”

“跨入神域是不該理會這些世俗的事情,可是上麵的那些老家夥將我留下來就是為了防止你們這邊出事,而且這封王的舉動的確有些荒誕。”

銅鏡的對麵傳來些許不滿的聲音,這讓孫瑜心中一喜,但稍後卻聽來一聲歎息,“老夫倒是想出手,但是神域有神域的規矩,就是一旦進入神域,除非再作突破才能出去,所以世人羨慕的神也不過是失去自由的可憐蟲罷了。”

“而那些突破了神域的人要麽是去另一個空間遊蕩了,要麽成為四主神的神使來維護秩序,所以憑我現在的本事,根本回不到塵世。”

這些話讓孫瑜剛燃起的希望都是熄滅了,既然不能出手又何必說這麽多,要不看在對方是自己先祖的份上,大有將這昊天鏡摔成幾瓣的衝動。

“不過還是有辦法的!”

在孫瑜失望透頂的時候,鏡中有傳來讓他欣喜的聲音,“我可以神識離身,通過昊天鏡來到塵世,但必須找到一個寄體,以躲避神使的察覺,而這個寄體最好是孫氏後人,否則恐怕會體脈不合而適得其反。”

寄體?孫氏後人?

這兩個詞在孫瑜腦中閃過,首先想到的便是做出封劉風為王的裕興帝,可是他病重在身,當然做不成這個寄體。

接著,再次想到那天送來喚龍附的孫玉璞,聽孫斌那小兒說這個決定也有他的份,而且他年老無病,即便有寄體這一事情出現意外也不算折損。

想到這,孫瑜立馬湊上前,“祖上放心,晚輩已經找到了寄體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