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沫飛!

這倒是讓張邈和韓傑有些吃驚,四年沒見,這位東禹朝的太子爺卻讓他們有些陌生了,更何況在裕興帝對鹿鳴大下殺手時,作為曾經的至交好友也未出麵勸阻,不要說韓傑,就是與他有著連襟關係的張邈都有些不願提及了。

見兩人這副反應,劉風有些明白他們心中所想,但他還是相信自己的感覺,遂將這個問題跳了過去,反正已經來了瀾陵,走一步算一步。

夜色漫長,劉風便提議手談一局,這象棋可是張邈外出必備之物,而且幾年的時間他常琢磨棋譜,現在棋力已經有些超越了劉風,聽到這個提議,當下屁顛屁顛的回房拿棋盤去了。

棋局剛擺出來沒多久,便聽到敲門的聲音,是孫然有事要稟報,在一邊觀棋的韓傑去開了門,卻見孫然身後還跟著一個皮膚有些慘白,頭發上掛著水珠的中年漢子。

“少主,您要找的人來了!”

進了屋,孫然行了個禮,留下帶來的人,並繼續退了出去,而張邈抬首看了看此人,也發現有些陌生,遂放下手中的棋,盯著劉風望去,搞不懂他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嗬嗬,之前你們不是說我鹿鳴沒有水師麽?其實眾人都不知曉,鹿鳴有水師,而且還都是精兵良將,這位就是被我雪藏的騰蛇旅旅長譚伩!”

“屬下譚伩見過大人!”

直到這時,韓傑才認出了來人,“這不是五年前襲擊我商船的水匪麽!”

這話讓譚伩有些窘意,“韓三少,當時屬下是匪,不知曉日後會與你有緣共事,見到家大業大的韓家商會腦子一熱便想賺點小錢。”

沒有理會譚伩的委屈,韓傑轉向劉風,語中有些不滿,“玉倌,你也太不地道了,訓練水師還秘密進行,你可把我們這些兄弟放在眼中?”

張邈在一旁也是連連點頭,這件事他都不曾知曉,雖然心中不會真的生氣,但做做樣子,開開玩笑還是無傷大雅的。

“你們不知曉是因為事情太突然,水軍的事情我隻和段大哥商議過,後來南蜀發生動亂,這件事就被擱淺了,剩下的事情都是段大哥一手操辦,我也是前幾日準備動身來瀾陵時被段大哥告知的。”

“這段大哥也真是的,為何不讓我們知道,還搞得這兒神神秘秘的!”

聽劉風這麽說,明白後張邈嘟著嘴囔了一句,不過眼中還是流露這欣喜,畢竟鹿鳴是他們一手打造出來的,越強大也就越有成就感!

“現在不是讓你知道了”,劉風白了他一眼,“再說了,騰蛇可是我們的秘密武器,而且它身上有著段大哥的許多心血,其中不少的將領都是他從雲霄城的舊部中找來的,經過四年的訓練除去戰船上的不能相提並論,,其戰鬥力已經逼近東禹的水師!”

“此話當真!”

逼近東禹水師,這可是一條振奮人心的好消息,要知道當年見到那幫水匪的時候,實力還是很不起眼,短短幾年便能在戰鬥力上與東禹水師抗衡,這可是怎樣的一個奇跡!

“這是當然!”

劉風還未說話,那譚伩就昂起頭應道,手下由烏合之眾變成銳不可擋的水上精銳他心中也是格外的高興,心中也越來越暗自慶幸當初做出跟了劉風的決定。

“不要心生自滿,要知道,你們要做的並不是打敗東禹的水師那麽簡單,等我造出最新的戰船之後,騰蛇旅要成為水上不敗的神話!”

劉風這句話說出,屋中三人眼中都是興奮之色,張邈與韓傑參與了潛龍的設計當然知道劉風所言不虛。

而譚伩則完全是憑著內心的一種感覺,過去幾年的翻天覆地變化,已經讓他對劉風產生了一種盲目的自信。

“譚旅官,這次你身邊帶了多少兄弟?”

寒暄之後,劉風便直切主題的開口問來,這騰蛇旅的好手可都是弄水行家,東禹境內河流眾多,有他們在,是一個很大的依靠。

“回大人,這次屬下收到段大人的命令之後便挑了一個小隊,五十名水上高手,不過怕引起東禹朝的主意,分成兩批趕路,屬下則是帶著第一批剛從水下偷偷登上船。”

“你做的很好!”

仔細盯著譚伩看了片刻,劉風很是滿意他的做法,這和當初的草莽匪寇想比簡直是判若兩人,也讓劉風越來越佩服段淳於的手段。

畢竟這騰蛇旅棲息在瀾江之上,與鹿鳴之間相隔甚遠,而段淳於隻是遙控指揮便能創造出來這麽好的水師,這本事果然是非常人所能及。

思考了些許,劉風讓譚伩派出五人在戰船的十丈之內潛伏,雖然他的境界可以察覺到接近的敵人,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關鍵時刻,任何疏漏都不能出現。

讓孫然給譚伩他們找來一些吃食,安頓下來之後,劉風特地吩咐毒蠍將掌舵室給盯住,若有任何不測,立刻將戰船的控製權拿下。

吩咐完之後,繼續剛才的棋局,劉風與張邈再次廝殺起來,也許越來越陷入劣勢,劉風反而感覺大有興趣,玩的也很是盡興。

終於,隨著幾路夾擊,張邈開心的走出最後一步,見劉風以無力回天,當下大笑起來,“哈哈,沒想到你劉玉倌也有不敵我的時候,真是痛快啊!”

“不就是贏了次棋麽,犯得著高興成這樣!”

劉風對著得意忘形的張邈撇了撇嘴,移位到一邊,讓早就手癢癢的韓傑來接替他的位置,一局再次擺開,雙方很快便絞殺在一起,戰況異常的激烈。

“不好!”

在張邈發動蓄謀已久的一招之後,劉風突然大叫了一聲,被他一驚,張邈有些不滿的怨道,“玉倌,觀棋不語真君子,你該不會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吧!”

可是劉風像沒聽到一般,起身便往外衝去,境界提升之後,他的神識與感官也變得非常靈敏,就在剛才,他問道了一絲火油的味道!

見劉風如此的慌張,張邈與韓傑這才知道他叫出的不好並不是指的棋局,忙丟下棋子,跟著他往外飛奔而去。

三人剛出了倉,便譚伩慌忙而來,“大人,不好了,港口附近的水域出現了火油,雖然風向往南,但還是朝著戰船的方向漂來,約莫一炷香時間便能達到腳下的水麵!”

而另一邊,孫然幾個縱身趕來,“少主不好了,港口守衛在往水中傾倒著火油,並且那裏的人手有增加的趨勢,弓箭手已經列隊到了碼頭,手中的弓弦都搭上了火箭,方向正是朝我們這裏!”

兩人的話讓劉風心中一沉,裕興帝為了殺他可真是深謀遠慮,知道派高手肯定會引起劉風的注意,居然連碼頭這些侍衛都用上了。

也正是這些武藝平平的普通人,劉風才不會將他們放在心中,趁機才能殺他個措手不及,以一艘戰船來換劉風的性命,當真是高明!

“譚伩,讓你人接管戰船的掌舵,迅速將船往火油區域外移去!”

“孫然,帶著毒蠍將船上的人全部拿下,不管是甲士、船師還是打雜的下人,一個都別落下!”

火石電光之間,劉風便做出了決定,當務之急是護住戰船,逃離這裏對他來說輕而易舉,但若是戰船被燒毀,他劉風也得背黑鍋!

很快,一片嘈雜之聲響起,而那戰船與岸邊微微的磕碰一下,便開始往外行去。也許是察覺到戰船往外行使,岸上一個身穿朱紅獅肩鎧甲的中年人眼中閃出一絲焦急,立馬大吼,“放箭!”

頓時耳邊盡是箭離開弦的咻咻之聲,漫天的火箭朝著劉風這邊撲來,有力不及者掉入水麵,立馬將水麵燃成一片火海!

“大膽宵小,在這天子腳下,居然敢襲擊朝廷重臣,看本官將你們全都拿下!”

劉風大吼之後騰身而起,下一刻便已經到了岸邊,衣袖揮過,便有一隊弓箭手倒下!

“讓我們兄弟幾個來會會你!”

四個同樣是身著朱紅獅肩鎧甲的武將躍了出來,算上之前的那個中年人,一共五人,將劉風的去路給擋住了。

用眼睛掃了一下來者,五人的實力一般,連張邈與韓傑都比不上,剛想一掌擊出,誰知這五人同時將身上一塊鐵片似的物件摘除,頓時周身的靈氣急速聚集。

怪不得劉風沒感覺到高手的氣息,原來是佩戴了掩蓋氣息的寶物,這情形他也不是第一次碰到,當年在南蜀,那群雜家高手也是憑借此來隱藏實力。

“原來是高手!”

劉風嘴邊咧出一絲笑容,五人境界飛快的上升,居然全都是聖境高手,不過這隻有五人,還真不夠他劉風看的。

另一邊,張邈與韓傑比劉風慢了一步,但反過來之後也帶著一隊毒蠍殺了過來,一瞬間便攻破了甲士所形成的防線,直朝著弓箭手殺去。

“老五,你去攔著那便的人馬,剩下的隨我拖住劉風!”

五人中的老大低聲喝道,劉風的境界已經耳有所聞,現在給他的感受就是傳言非虛,可是即便不能擊殺了他,他們幾兄弟隻要能拖住對方,讓戰船被毀也算是完成了任務。

“你想走就能走麽?”

五龍戲珠的殘影浮現,一股恐怖的氣息在劉風四周散開,隻見他笑著用手隔空一抓,那本撲向張邈等人而去的老五身形猛地的一頓,緊接著便是一口鮮血吐出,直愣愣的從空中跌落下去。

“帶著你的人給我滾!”

看著縱身而下抱起受傷的鎧甲男的老大,劉風冷若冰霜的喝道,這五個聖境之人擊殺起來並不麻煩,但是現在他又多了個顧慮。

但凡能培育出眾多聖境高手的都是有背景的勢力,劉風現在感應不到不代表他們的高手不存在,萬一如眼前之人帶著隱藏氣息的寶物,觸動了對方,就得不償失了。

畢竟他身後的高手不多,而兵家的那群人雖然他送去了書信,不過劉風被他們買了多次,基本上已經不抱有幻想了。

聽到劉風的怒吼,那人猶豫了片刻,稍後叫了聲撤退,便帶著受傷的老五往一邊撤離,他們受命於裕興帝不錯,但這僅僅是受命而不是賣命。

待一群獅肩鎧甲的人離去之後,劉風看了看下方眾多的甲士,臉上浮現一絲玩味的笑容,“孫然,將這些人全都捆起來,明日送到宮中去,就說今夜有宵小冒出我大禹天威,想趁機謀害朝廷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