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女哭痛快了之後,小月兒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麽,拉著劉風的衣袖往屋裏走去,邊走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待走到裏間,卻發現之前的屋中被一道簾幕隔開,掀開簾幕,是一張小床,被衾之下,一張酷似劉風的小臉正在酣然入睡。

這就是我的兒子麽?

劉風一時間竟呆滯在那裏,今生前世,這還是他第一次做父親,如今見到這相貌俊秀的孩子,初為人父的他心中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小月兒依偎在他的胸口,指著床上的孩子低聲說道,“風哥,這是小綣兒,劉綣,咱們的孩子。”

“我的兒子!”

劉風臉上一副傻笑的模樣,手不知覺的在衣服上來回搓了搓,然後走上前將被子蓋好,並在那小臉上輕輕的摸了摸。

也許是感覺到有人觸摸,睡夢中的劉綣用手胡亂的撥了一下,嘴中喃喃幾聲之後,又繼續睡了。

而劉風則是被嚇得趕忙的收回了手,看著他,依舊是止不住的傻笑,讓身後小月兒和李雙兒都有些忍俊不禁。

她們何時看到劉風有過這種表情,即便是與他從小一起長大,兩小無猜的小月兒都未曾見過,而這不正是她們相公的可愛之處麽?

縱使在外人麵前怎麽的淡然,怎麽的瀟灑倜儻,但是對於最親的人,劉風永遠是帶著一顆體貼柔情的心。

看了好一會,這才被兩個女人的拉到了西邊李雙兒的房間,小月兒給劉風找來換洗的衣服,李雙兒則是去打些熱水給他梳洗。

等洗漱一番,換上自己幹淨衣物時,劉風總算是覺得渾身輕鬆了,看著兩個低頭靜坐的漂亮媳婦當下嘴上翹起一抹壞笑,“兩位娘子,夜已經深了,是不是該陪相公就寢了?”

就寢?

聽到這兩個字,小月兒與李雙兒身子更往下低了幾分,四年未見,作為新婚的女子對另一半的思念可想而知,但是兩人都拉不下麵子,紛紛的讓對方陪劉風入眠。

“不要爭了,雙兒,還是讓風哥在你這過夜吧,我還要回去照顧小綣兒,萬一夜裏醒來,得有個人陪著。”

說道著,小月兒便站起來要往外走去,而李雙兒低著頭不吭聲,劉風一別便是四年,如今小綣兒都四歲了,可她卻還沒孩子,雖然李雙兒一直將小綣兒當做自己的孩子來看,但是身為女人的小月兒當然能體會到她心中對孩子的渴望。

“怎麽回事?為夫剛回來就都不要了?今晚誰都走不了,正好三個人擠擠暖和!”

劉風笑著將要離開的小月兒抱起,在她沒來的及驚呼的之時又一把摟住了李雙兒,一個漂移便到了窗前。

將兩個有些驚慌的女人放到床上,劉風色迷迷的在她們身上打量著,露出罕見的奸笑,“你們的相公在外這麽多年,早已經存滿了精氣,今夜兩位娘子就好生伺候著吧!”

一句話,將小月兒兩人說的滿臉嬌羞,白皙的臉上頓時布滿了紅霞,顯得別樣的美麗,讓劉風心頭一蕩,趕緊一揮衣袖將身後桌上的燈給滅了。

是夜,劉風馳馬橫槍,極為的賣力,二女也頗為配合,新婚離別的思念徹底的爆發開來,在帷幕下溶散著無限的春意。

思君念君不見君,夜夜獨眠濕枕巾,紅床空待為君留,玉露相逢情意綿。

在一番激情之後,釋放出心中酸苦的小月兒她們心滿意足的在劉風懷中睡著了,而劉風看著兩個滿臉幸福的媳婦,慢慢的騰出手,將一旁的絲綢被子取了過來。

想了這麽多年,終於可以大被同眠了,在睡著的二女臉上親了親,消耗過多的劉風也進入了夢想。

這一覺,劉風睡得很舒心,但卻也早早的起來了,悄悄穿戴好衣物,又閃進了東麵小月兒的房中。

此刻天還未大亮,小家夥應該還沒起床,劉風再次坐到床頭,看著不遠處擺著的幾本詩書籍以及一盤象棋,心中滿是開心。

用手摸著他的小臉,劉風隻覺得說不出的高興,恍惚間,他像是想起了當初叔父劉寅看自己的目光。

曾經不懂叔父為何看自己時候眼中帶著迷離,想來是沒有做過父親所以不知,現在終於體會到那種心情,但是叔父他已經不在了。

要是他能看到自己的孩子,會是怎樣的心情?

一定又為老不尊的帶著小綣兒到處瞎混了吧?

不知不覺間,劉風的眼眶一片濕潤,身後一雙玉手伸到了他的肩頭,小月兒依偎了上來,輕輕的問道,“風哥,是不是想叔父了?”

劉風沒說話,隻是將臉在小月兒的手上蹭了蹭,努力的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個笑容,“沒事,隻是做了爹,一時還沒習慣,沒想到,我劉風都有兒子了。”

將劉風的頭摟進懷中,小月兒輕輕的撫摸著他的長發,屋中變得安靜開來,好一陣子,聽到外麵士兵集合的鼓聲,小月兒推開劉風,將衣服理了理,臉上露出一絲羞澀,“小綣兒馬上就要醒了。”

聽到這句話,劉風也趕緊的揉了揉眼睛,露出一如既往的溫和笑容,盯著床上快要睜開眼的小綣兒。

正當劉風心中有些緊張的時候,門外傳來李雙兒的聲音,“小綣兒,起床了沒,二娘都給你準備好早膳了!”

聲音落下,還是惺忪睡眼的劉綣立馬一躍而起,拿著枕邊的衣衫就開始慌忙的穿戴起來,可是突然愣住了,因為他兩位娘親身邊正做個一個陌生的男人。

他的笑容很是溫和,這是劉綣心中泛起的第一個感覺,可是接下來腦中不禁閃出了疑問,他是誰?

“綣兒,發什麽愣,這就是你天天念叨著的父親!”

見到劉綣呆滯的樣子,小月兒上前用手在他腦門點了一下,將未扣好的衣衫扣上,拉著他下了床。

劉風笑著將小綣兒抱了起來,一閃而過,出了院子,在上空不斷的閃爍著,大笑聲布滿了整個庭院。

好一陣子,劉風才落到地上來,劉綣的小臉有些發白,但是咬著牙,沒有半點的叫喊,等劉風將他放下來之後,退後兩步,恭敬的叫了一聲,“父親大人!”

“小鬼,在我們家可沒有那麽多規矩!”

上前在他臉上捏了捏,劉風再次笑了起來,“你爹爹我不喜歡小孩子這麽呆板,以後直接叫父親便好了,無須這麽介外!”

教養孩子,雖然沒經曆過,但沒殺過豬還沒見過豬跑麽?那一套父子之禮對他來講沒有必要,劉風想要的是前世那種齊家歡樂的場景。

劉綣有些木楞的點了點頭,趁著機會,偷偷的瞄了瞄劉風幾眼,這就是被百姓以及眾位叔父稱讚的父親?

看上去的確有書中所說的儒雅,而且還不嚴厲,剛才還帶著自己飛了起來,這種能力,就算張邈叔父都比不上,有這樣的老爹,以後豈不是很舒服?

在劉綣遐想的時候,李雙兒對著劉風瞪了一眼,“一大早就這麽瘋,都快耽誤綣兒晨練了,等下瑾兒那小丫頭又得取笑他了!”

聽到李雙兒提起瑾兒,劉綣大叫一聲,趕忙的衝到屋中洗漱起來,留下劉風笑著罵了一句,“小兔崽子!”

帶著換好衣服的劉綣走上前廳,此刻早已經坐滿了眾人,對張邈以及吳勇父子的出現有些驚愕,昨夜太匆忙,還未來得及詢問張邈為何出現在這裏。

在他對著幾位長輩行了禮之後,剛要開口詢問,卻聽到營地中傳來的晨練鼓聲,高興中的魯海當即想出去暫停了今日的晨練,卻被劉風給阻止了。

作為鹿鳴一大特色的晨練絕對不能停一天,更何況自己回歸鹿鳴得讓下麵的士兵知曉,這樣也能穩定軍心,提高士氣。

因而隻稍作了寒暄,一群人便擁著劉風往校場走去,晨練之時,當見到劉風一身勁裝的站在隊伍的最前麵,所有的士兵都沸騰開來了。

在劉青一聲大吼的宣布晨練開始之後,劉風一馬當先的跑了出去,身邊是兩個小娃,穿著白色小衫的劉綣和張瑾,在後麵則是劉風的一幫兄弟。

輕車熟路的帶著隊伍往前跑去,隨著張邈的口號聲響起,穿插在士兵之中的教導隊員跟著附合,頓時將隊伍中的士氣提了起來。

穿過大街小巷,已經習慣士兵晨練的百姓在街道的邊上看著每天風雨不斷的一幕,突然間,不知道誰吼了一句,“孩子他爹,快,快出來看啊,那不是小劉大人麽!”

“什麽?你這婆娘是不是沒睡醒?小劉大人不是去了蓬萊修煉了,難道這麽快就回來了?”

稍後一個打著哈欠的男人從屋中走了出來,揉了揉睡眼,待看清楚經過他家門前的隊伍之時,猛的眼睛往外一凸,“還真是小劉大人!”

一句話極其千層浪!

左鄰四舍聽到這呐喊聲都跑了出來,看到隊伍最前麵的劉風立馬都搖手大聲叫著,問候聲不絕於耳,而張邈刻意讓隊伍停下口號之聲,讓這次晨練多了一種特別的口號。

對著百姓的熱情,劉風都是笑著抱拳回禮,態度依舊謙虛和善,使得那些百姓心中更加的歡喜,不時有做媳婦的指著自己的相公說句,“看,小劉大人都成了仙了,卻還是溫文爾雅,瞧瞧你這慫樣!”

被指責的男人本想反駁,奈何卻找不到言語,隻能幹瞪著眼睛一拍旁邊捂著嘴的小娃,“笑啥,老子就算不咋地也是你老子,小劉大人比不了,收拾你還是可以的,還不趕緊的跟上去晨練!”

被打的孩子縮了縮脖子,做了個鬼臉立馬跟著晨練的士兵隊伍後麵跑了起來,後麵他爹則是扣著沒口好的短外褂,再次怒吼著,“小崽子,記得跑完回來吃飯,還得去學堂的,別遲到了!”

“哎!”

就這樣,一路上,不時的有小孩子加入到隊伍中來,或許是因為張瑾的作用,也有十多個小女孩,起初,或許是與劉風不熟悉,想接近到劉綣以及張瑾的身邊卻又不敢,隻能在幾丈遠的地方偷偷擠著眼睛。

最後劉風大手一揮,一陣柔和的風將這些調皮的小娃送到自己的兩旁,驚呼聲之後,看到他們臉上崇拜的模樣,小劉綣露出了自豪的表情。

這小孩兒的表情自然被劉風掃入在眼底,在他寶貝兒子的腦袋上摸了摸,心中愉悅的一聲大吼,“狼煙起,江山北望。。。。。。!”

明白過來的張邈當然立馬接上,而這首被鹿鳴百姓所熟悉的歌曲瞬間以震天響的吼叫在整個城中傳播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