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倌,有情況!”行了十裏,在前麵開路的的魯海突然低喝道。
在隊伍尾端殿後的劉風聞聲趕緊走上前去,月光下,隻見幾十騎正擋著了前麵,身上的鎧甲反射著清幽的光芒,一股內斂的殺氣讓四周的溫度降低了幾分。
待劉風他們靠近的時候,最前麵的一騎掀開了頭盔,竟然是劉風有過幾麵之緣的執金吾宋謙。
“逸清,保護好女孩,魯大哥,孫將軍以及毒蠍小隊和我在前麵衝鋒開路!”這個時候算是狹路相逢,狹路相逢那便是勇者勝,雖然弄不懂宋謙為何隻是帶著幾十人來到這裏,但劉風已經沒時間去考慮這些了,必須要衝過去!
正當劉風帶頭往前衝過的時候,宋謙攔下了要迎上去的身邊鐵騎,“且慢,劉將軍,不知道可否借一步說話!”劉風有些納悶的停住了腳步,身後的魯海等人也停了下來,都是一臉的疑惑。
“劉將軍,有些事情我不想讓別人知道,還請借一步說話,你要相信我的誠意,不然在此守候的就不是這麽點人了。”見劉風等人都是警惕的看著自己,宋謙再次說道。
止住了一邊孫沫飛等人的相勸,劉風走上前,“既然宋將軍相請,小子有何不可。”
“那便好”,聽劉風這麽說,宋謙跳下馬,將馬鞭遞給一邊的侍衛,指著一邊的樹林,“劉將軍請這邊來。”
宋謙往林中走去,劉風不知道他是打什麽算盤,不過以自己的身手應該不會吃什麽虧,想到這劉風也跟著上去。
因為有人闖進樹林,零落的夜宿鳥兒被驚了飛起,走進林中了大約幾十米,回首已經看不到路邊的其他人,這個時候宋謙才停了下來,一句話也不說的盯著劉風看了起來。
就在劉風感覺不適應的時候,宋謙突然下跪道,“屬下拜見少主!”
拜見我?劉風心中有些拿不定主意,雖然之前從楊念那知道這宋謙是當年背叛兵家的護法之一,不現在為何來拜見自己?是真的幫忙還是要算計兵家?劉風還真不知道他有什麽打算。
見劉風眼中的警惕仍未消除,宋謙尷尬的笑了笑,站起來從懷中拿出一封信,“少主,屬下知道你或許不相信,這是湛瀘尊者的親筆信,有這個可以作證。”
接過信,劉風打開,卻見幾個蒼勁有力的字,“淡墨為兵家忠心不二,望明察”,署名李天豪。
這又是什麽回事?劉風感覺腦子有點亂,到底神馬情況?看著宋謙,後者好像看出了劉風心中所想,簡短的將事情講了出來。
原來當年,兵家分裂之時,宋謙根本不知道內幕,上了陸善堂等人的計,直到發現的時候已經太晚,這些年便留在了長安,尋找當年作為傳承者劉寅的消息,另一方麵是為了看住陸善堂等人。
聽了眼前之人緩緩說出真相之後,劉風心中對這位儒雅的將軍有了幾分尊敬,不經意間問道,“宋護法為何這麽多年不與自己人聯係?”
聽到劉風仍稱他位護法,宋謙身子一震,語中有些不確定,“少主,你是稱我為護法?”
“恩,宋護法,你沒聽錯”,劉風點了點頭,“兵家這些年轉移到大禹境內,元氣開始逐漸恢複,但是長老與護法的位置卻一直未補滿,我想其中緣由,宋護法還是知道的吧?”
“什麽!少主此言當真!”
“絕無戲言!”
待劉風回答之後,這花甲老人居然抱著頭哭了起來,有這麽一句話,這麽多年來的委屈,這麽多年來的不被理解,這麽多年來的思念頃刻在宋謙胸中融化開來,感情再也抑製不住了。
片刻之後,感情宣泄之後的宋謙擦幹了眼角,突然想到什麽,從懷中拿出一麵令牌,“少主,你還是趕緊離開,由此一路往西走繞一些道路再東行,若是遇到麻煩,拿著它或許可以管一些用。”
待劉風接過令牌之後,宋謙想了想,繼續說道,“少主,你身上肩負這太多的使命,若是以後沒大事千萬不可赴此險境,大漢朝文武之爭,君臣之爭會愈演愈烈,少主隻要偏居一隅,伺機而動便可。”
對於宋謙所說劉風自然是一一應下,有了先前的了解,劉風對他除了尊敬還是尊敬。
就在兩人往林外走去的時候,劉風思索片刻,“宋護法,要是有機會請救下段氏兄弟,他們救過我。”
“恩,屬下明白了少主”,宋謙點頭道,“不過少主你要小心,他們雖然不是學宗的人,可是卻和學宗有了千絲萬縷的聯係,當年的事情少不了學宗的影子。這麽多年屬下暗中打探,這學宗或許已經和其他幾大學派相互勾結了,還望少主今後謹慎行事。”
道路邊,見劉風走了出來,小月兒他們趕緊的迎了過來,劉風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用擔心。
宋謙走到一邊,對著部下下令道,“讓出三十騎,將馬留在原地!”然後一躍翻上自己的戰馬,接過屬下遞來的馬鞭,對著劉風點了點頭,揚鞭帶著隊伍往長安城行去。
雖然不知道樹林中發生了什麽,但是現在宋謙的人走了,還留下了馬匹,那便是最好的事情,劉風等人迅速的騎上馬,朝著長安的西邊疾馳而去。
十五天後,繞了大半圈的劉風等人終於來到了鬆陵城,吃了解藥的孫紆嬡已經醒來了,見到張邈之後自然又是一陣痛哭,當然這是歡喜的淚水,不過雨兒的最後犧牲倒是讓她心中愧疚起來。
一間小客棧中,劉風正與眾人商議著對策,逃離了長安城,雖然不知道劉季此刻是什麽樣子,但是肯定是暴跳如雷,這一點從鬆陵城貼滿牆的通緝令上便可以看出來。
“玉倌,我們改怎麽辦?你看這大街上貼滿了咱老少爺們的畫像,走出去我就怕被人給搶回去換賞金了,不過我就弄不明白了,你看吧,我明明長得比你帥,可為嘛賞金還沒你這個已經死的人多?”
孫紆嬡的事情解決了,張邈自然變得再次貧嘴起來,劉風納悶這劉季是怎麽知道自己沒死的?這個時候他自然不知道茜怡因為心中有愧跑到劉季那認錯,現在還被關在蝶奚齋受罰的事情。
不過劉風也沒在意這些,現在逃出來了,劉季發現自己死沒死已經無所謂了,見張邈這麽說,沒好氣的指著這個前幾日還一副死相的張邈,“哼,我們升鬥小民哪能和你堂堂的拓拔皇子比呢?”
一句話便讓張邈無話可說,這兩天張邈的身份沒少讓人拿來打趣他,特別是劉風與小月兒,這兩個人是最早認識他的,關係也最為要好,沒想到他連都瞞著,劉風與小月兒抓著機會便狠狠的挖苦著他。
“又來了,再說了,你自己還不是”,張邈剛想回擊劉風,卻看到後者瞪大的眼睛,趕緊止住了嘴。其他人以為張邈再次吃癟了,紛紛的再次大笑起來。
“好了,既然大家都笑夠了,我們也該說正事了”,劉風拍了拍手,讓屋中靜了下來。
見成功的引起眾人的注意力,劉風拿起桌上畫出的一張簡易地圖,指著上麵說道,“你們看,我們現在已經到了鬆陵了,這裏到禹朝有水陸兩條路。走陸路還要經過連成、丘鹿、崆鄆和筲石四座城池,按照目前的情況沒有一兩個月到達不了禹朝。”
“但是如果我們走水路就不一樣了,離我們最近的大禹朝港口城白下城在這裏,期間水路有三千裏,最重要的是水路上並無多少關卡,所以我打算走水路,不知道你們有什麽打算?”
屋中眾人沉默片刻,孫沫飛點頭讚同道,“我同意玉倌的主意,走水路確實比旱路安全了許多。”
孫沫飛說完之後,其他人也紛紛點頭表示同意,劉風見眾人都沒反對,當下便拍板決定乘船回去,“逸清,你可知道從鬆陵到白下水路要多少時日?”
“我們來的時候是乘的禹朝快船,這種船速度不是一般船能比的上的,而且現在四月底五月初,瀾江水有時會出現逆流自東向西的情況。”
將這些因數都考慮起來,孫沫飛最後得出的保底結論是大半個月,聽到這個答案,劉風點了點頭,這和他先前估計的差不多,還在能接受範圍之內。
“可是玉倌,我們要到哪弄船?這裏已經接到劉季的命令,所有的稍大點船隻經過都要嚴格盤查,特別是開往禹朝方向的,就連一隻普通的打漁船都搜查”,魯海想到昨天喬裝外出探得的消息,有些擔心的問道。
“魯大哥考慮的是,現在去往禹朝的水陸兩路都被劉季下令嚴格搜查,現在要弄條像樣子的船是挺困難的,而且還要有一批掌舵的人,這個我們得好好計劃計劃,不能眼看能到禹朝了,結果在這翻了跟頭栽了。”
“劉兄弟,這掌船之人不用擔心,你的衛隊中有我禹朝的人,雖然鹿鳴是北方小城,可是我禹朝兒郎哪個不懂水性,哪個不是弄船舞浪高手!”孫寒聽到劉風這麽說立馬應道。
“這就好!”聽到孫寒這般說,目前的難題便解決了一小部分,劉風盯著地圖看了片刻,然後笑了,“這裏似乎有一個專用的商船停靠處,要不我們去碰碰運氣?”
專用商船港,是鬆陵這些靠江河的城池特地建立起來便於商業發展需要的,經過幾百年的發展,這裏已經成了有錢人的禦用停靠處。
“玉倌,你小子又想出陰招了吧?我看你就陋習難改,我張齊修可真是交友不慎啊!”
“張齊修,你得了吧”,劉風拿起桌上的通緝令,“你看看,要是我們跑到商船上,那條船還不要賺死了啊,我們加起來可有數十萬兩黃金啊!是不是啊各位,哈哈!”
聽劉風這麽說,其他人也跟著笑了起來,隻有張邈斜著眼睛,瞄著劉風通緝令上的金額,一副不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