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應了一聲,不大一會兒就呈上來一根通體烏黑的鞭子。遞到衛芙蓉的手上,不忘瞥了一眼神色不變的若溪。
“我忘了告訴你,本郡主最看不上的就是那種說一套做一套的人,”衛芙蓉半俯下身子,和她的視線持平,看著她漸漸高腫起來的臉頰,笑靨如花,“別和我說什麽做人的道理,我衛芙蓉做人的道理就是想要的一定得到手,礙事的,全部鏟掉!很不巧,你白若溪就是那個礙事的家夥。”
“哈哈哈哈。”銀鈴似的聲音帶上了魔鬼一樣的叫囂,她站起身,背對著若溪走著,忽而快速的回身,揮手就是一鞭。若溪猝不及防被抽個正著。
她的鞭子不知道是用什麽材質做的,外表看起來烏黑柔軟,但實際真正抽打到身上的時候她才發現,這鞭子簡直就是用鋼鐵打造的!帶著透骨的疼痛,酸澀的**一下湧上喉頭,卡得她險些窒息。
“劈劈啪啪。”錯落的聲音一下下響起,衛芙蓉的皮鞭一次次的高高舉起,一次次的揮下抽打在若溪的身上,若溪護著頭臉,在地上滾來滾去,咬緊嘴唇不發出一聲哀求。
“真主啊。”瑪莎在花菊身邊輕聲呢喃,她看著若溪在地上痛苦的樣子,手心裏已經全都是冷汗。死命的掙脫開花菊的鉗製,她悄悄的挪步,往外麵一點點移動,在接近大門的時候快速的閃動了身子,跑了出去,卻沒有驚動別人,花菊在她的身後目光哀憐的注視著她遠去的影子,心裏說不清是喜是悲。
“你承認了麽?”衛芙蓉似乎是打累了,終於問了一句。而地上的若溪此時已經渾身上下都被抽打殆盡,連衣服都破成一條條,頭發散亂,顯得極其的狼狽。
“我沒有做過的事,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承認。”若溪勉強仰起頭,直視著她,目光森冷如冰,她此刻極其虛弱,但說話的語氣仍然是生硬傲然。
“沒關係,那就等你死了,所有的事情就都會落在你的頭上。”衛芙蓉嘿嘿的笑了起來,她忽然想到了什麽,一揮手,摒退了身邊的侍女。
待到其他人退下,她才低聲對著若溪神秘一笑,食指點在自己的腮幫上,顯得十分天真浪漫,“我忘了告訴你哦,在給弦月加的料裏不僅有花紅,還有一味你想不到的好東西。”她笑得極其陰險詭詐,讓人不寒而栗,若溪也被她的笑容看得脊背發涼,冷聲,“你還做了什麽?”
衛芙蓉搖了搖頭,笑得得意已極,“哎!這可是件很好玩的事情,現在告訴你,豈不是沒了意思,這是天機!不可說不可說。”她頓了下,轉頭看她,目光森然如狼,“現在是不是該送你上路了呢?”
她又蹲了下來,伸出十個指頭來在她身上摸索,一寸寸一分分的從肩頭開始一點點往下按動,她遍布了鞭傷的身體忍受不住她的大力,若溪疼的滿頭大汗,揮手就要推開她,奈何她此刻的體力完全不是衛芙蓉的對手。推搡了兩下反被對方製住了手,她的手掌抵在若溪的肩胛骨上,狠勁一壓,連聲音都透出股森然的恨意。
“嘖嘖,這副身板到底是哪裏有好處?竟然讓他留戀不舍?”她眼珠一轉,朝外麵喊了一聲,“碧桃你進來。”
“給我扒光了這妮子身上的衣物,再丟進豬圈裏去!”
碧桃歡快的答了一聲,幾步上前開始撕扒若溪的衣帶,若溪自是狠命抵抗,即便是被碧桃抓破了臉也完全顧不上,反而揪住了碧桃的頭發,疼的她哎喲喲叫喚。衛芙蓉在一旁哼了一聲,罵道“廢物!去把侍衛都叫進來!”
碧桃好不容易逃離了若溪的手,立馬朝外麵跑去,不大一會,侍衛們就進來了三四個人,他們進來之後看見地上正受刑的宮女彼此相識一眼,都不明白這種時候叫他們進來能做什麽。
“郡主,請您吩咐。”
“把她的衣服扒光了,再拖到豬圈裏去!看她囂張到什麽時候!”她好整以暇的坐在剛剛雅夫人的位子上,碧桃正給她上茶。
侍衛們都是一愣,沒人動彈,若溪在地上抓緊自己的衣帶用力打了個結扣。虎視眈眈的瞪著衛芙蓉。
“你們聾了嗎?本郡主的話你們也敢不聽?”她一把丟出剛到手的茶盞,滾熱的茶湯濺了一地,嘶嘶的冒著白氣。
***
“殿下,殿下!”瑪莎恨不能長出一對翅膀來立馬飛到忘魂殿裏去,然而出來迎接她的卻是正在忘魂殿外轉悠的凝香,她一把拉住瑪莎,詢問,“你找殿下啊?他不在呢。”
瑪莎見到是她,眼淚都快流出來,抓住她的雙手用力捏著,“快!快去找殿下,現在能救若溪的隻有殿下!”
“若溪?你說若溪?她怎麽啦?”凝香一下警鈴大作,難怪她一早上沒見到若溪,來忘魂殿裏找也沒見到她,難道是出事了麽?
“快走!沒時間解釋,總之先去找殿下!”瑪莎一著急,連家鄉話都冒了出來,凝香更聽不懂,隻聽見了若溪兩個字就立馬撒丫子跟著飛奔了起來。瑪莎心裏急的快要著火,她想起出來時看到的衛芙蓉的架勢,就不寒而栗,照那樣的打法,若溪能不能熬得過?
兩人一邊跑,瑪莎一邊簡單的說了實情的大概經過。
“殿下在金鑾殿上朝,我們過去等他!”凝香忽然想了起來,今天是衛颯上朝的日子。拽著瑪莎就換了方向。
兩個人再也不敢耽誤,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正巧凝香眼光一轉,看見正在花園裏下棋的紫衣男人,她頓時眼睛一亮,朝著瑪莎說道,“你快去金鑾殿找殿下,我再去求別人幫忙。”說完就奔了上去,一邊大聲叫道,“無顏大人!無顏大人!”
鍾無顏正在花園裏獨自下棋,聽見有人呼叫自己的名字轉頭向聲音的來源地看去,盡管他的眼前什麽也看不見,但他給人的感覺就是什麽都瞧得清楚明白,凝香還沒奔到他的眼前,就被侍衛的刀攔住,她隻好在外麵朝裏麵喊,“無顏大人求您救命啊!”
鍾無顏覺得這聲音十分耳生,有些不耐煩的揮揮手,示意侍衛們將她架走。
“無顏大人,求您救救若溪啊!”侍衛們阻撓著她往前奔去的身姿,不客氣的將她推在涼亭之外。
若溪……
是那個人麽?
鍾無顏自從失明之後耳力變得極好,他神色微微一怔,出聲道,“讓她進來。”
放行之後的凝香飛也似的跳到鍾無顏的麵前,不顧禮數的拉起他的袖子,“無顏大人,您快去救救若溪把,不然她就要被芙蓉郡主打死了!”
鍾無顏手摸著石桌的邊緣霍的站了起來,連把棋子也掃落了一地,“她現在在哪裏?”
***
和凝香分手之後的瑪莎一路往金鑾殿去,她到了皇城之後還沒到過金鑾殿,在殿的後身一直徘徊,因為周遭一直有侍衛來回巡視,她又不敢大膽的在那裏找入口,隻是她不知道就算是找到了入口,她也不是可以隨便進入的。
一眾侍衛發現了她,上前詢問,她口齒也不清楚,連比劃帶說,終於讓侍衛們弄明白她是要找殿下,於是一個侍衛很好心的進殿去稟報。瑪莎則在外麵焦急的等待。她不知道的是,那個侍衛之所以肯替她稟報,是因為她和弦月公主獨特的身份。
金鑾殿上,衛英正在聽著大臣稟報著陵南地區的雪災,明明冬天很快就要過去,卻破天荒的鬧起來了雪災?如今朝上可謂是人言四起,已經有不少民間的迷信說法流傳到宮中,說這是逆天的報應,言語之中充斥著貶低的意味,盡是嘲諷大祁國因為不當的手段殘殺了北冥太多的生靈,所以才遭到了報應。
衛英也對這件事略有耳聞,鬧得他十分頭疼。
大臣們一個接一個的說著災情,也有人在說著自己的建議和救災的方法,他正聽得不耐,看到一個侍衛走了進來,卻是稟報了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更是心焦,大聲的斥責了他一頓之後問道,“你們誰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
衛承和衛颯一直在安靜的傾聽者大臣的訴說,心裏都在琢磨待會兒衛英問起來的時候,他們應該怎樣應答才更能讓衛英滿意。
侍衛進來的時候,衛颯正在接著兄長的話說下去,隱約聽見了侍衛提到了若溪兩個字,忍不住就停頓了下自己的發言。
“繼續說下去,颯兒。”衛英正聽在興頭上,他覺得衛颯的這個辦法應該對雪災的解救很有效。
“請殿下凡事以大計為重。”綠兒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了起來。
“父王且和三弟議事,其他的事情兒子去處理。”就在他猶豫的片刻,衛承已經向衛英提出了建議,衛英點了點頭,衛承轉身就離開了金鑾殿。
衛颯目光一瞬,似乎覺得有什麽東西在和自己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