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幾個人當中武功最弱的那個尼姑先捂著胸口蹲下,臉色蒼白,“師姐,師姐,我好難受。”
那個被叫做景師妹的尼姑笑了下,“師妹,你莫被這妖女嚇破了膽,哪裏就中了什麽毒,不要聽她信口胡說!”
小師妹驚懼的抬頭去看對麵的那個“妖女”,似乎也不是很肯定,她還沒說話,就聽見對麵的那個女人哼了一聲,“你不信最好,起來走上七步,保準你必死無疑。”
景尼姑輕蔑的一笑,“這種渾話也就是能嚇唬嚇唬我們的小師妹,我是絕對不會……”她一邊說,一邊往前走,走了幾步,根本沒有事兒,隨即嗬嗬笑了起來,“小師妹,你看我說什麽,就是一點事兒都沒有!”她又往前走了兩步,離那個帶著麵紗的少女更近。似乎是一種挑釁。
“我就說過,你們都被這個妖女嚇破了膽子,這個女人根本沒什麽本事。”語氣輕蔑,十分囂張。
那個戴著麵紗的少女冷哼一下,沒有反駁。
他們通行而來的幾個人也是將信將疑,彼此看了一眼,似乎是在猶豫是不是能真的往前走。
“三。”那個戴著麵紗的少女忽然出聲,但是那幾個各懷心思的人們根本沒有聽見她到底再說什麽。
景尼姑還傻愣愣的往前一步,“你說什麽?”
“二。”依舊是淡淡的,輕輕的,好像是一陣從樹林深處吹拂而來的清風而已那樣的輕快。有風揚起了少女的麵紗,在她的額前吹起那兩絲秀發。秀美無儔。
“師姐,她是再給你數著步子呢!”那個小師妹在旁邊提醒著她。景尼姑臉色上有些掛不住,堪堪動了動腳,卻是不敢動了。
“不是說我胡說八道麽?怎麽不來試試?”
這事兒怎麽試?是錯了,可就是一命嗚呼的事兒,拭的對了,也貌似沒什麽好處,真不著調這個景尼姑到底在想什麽,不過是想要在這幾個人之中,逞逞威風罷了。真是可笑,這些二百五似的江湖之中的人,明擺著是個大俠是個義士。實際上他們也不過是些爭強好勝的匹夫之輩,如今要說起這個江湖上到底還有多少能夠說的上是人物的英雄,也還真是說不上什麽人來了。
在大敵當前的瞬間,這個少女當時竟然想了這麽多有的沒的的事情。說起來都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哎,你看看,你那個情哥哥,好像也不行了。”少女輕笑了下,眼波流轉之中,經似乎有著無限的光華。“喏,我可不是騙你,你自己看看也就知道了。”她這句話可真是沒說錯,因為那個景尼姑在扭頭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那個吳師兄的臉色有些不順,似乎是發著一股淡淡的綠氣。
有著說不出的猙獰和詭異。
“吳師兄……你……”她驚訝的出聲,卻沒顧及自己的腳下,她的那個腿抬起來了一半,懸在半空中,說什麽也不肯落下。
落下了就是第七步,就是死。
少女微笑,帶著無限的嘲諷,“你怎麽這會兒不說我是騙你的,是滿嘴胡說八道了呢?”她的語氣已經足夠引起她的憤怒,但卻偏偏無可奈何。
少女緩緩走到她的身前,用手指在她的臉上一滑,景尼姑就覺得臉蛋上火辣辣的疼。忍不住叫了一聲,“啊!”她的小師妹在她的旁邊看的清楚,驚叫起來,“師姐,你的臉都腫了!”她說的還是比較客氣的,實際上,這位嬌滴滴的景尼姑其實已經臉色發紫,而最要命的是,她隻有一半的臉發紫,一半的臉還是完好無損的光彩照人。
“嘖嘖,這是今年最流行的妝容麽?還真是好看的很。”少女咯咯的笑了起來。
“要不要,在這邊也來那麽一下呢?”她猶豫著,來回在她的臉上細細的打量,似乎是在琢磨著到底是從哪裏下手比較好。
“暗中下手,算計別人,算什麽英雄好漢?”吳師兄狠狠的喊了出來。
少女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一樣,忍不住嗬嗬的笑了起來,“我算什麽英雄好漢,你好厚的臉皮啊!可真是會說,先不說我這個小女子本來就不稀罕做什麽英雄好漢,就說說現在吧,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都在我屁股後麵,一個勁兒的追著不放,到底是怎麽意思?再說說你們那麽多人,追著趕著殺我一個,還有臉皮說我不英雄,你們就是英雄了?就是好漢了?真是稀奇。”她一口氣說完了,似乎是說出了自己的怒氣。直接點手,按在那個景尼姑的身上,“我看,你們這種混帳東西,還是趕緊去死好了。”她的手指頭上雖然沒有用力,但是似乎好像那個景尼姑根本就不能承受這一指頭的重量似的。
要說也是,那個景尼姑本來就是金雞獨立的站著,一個腳支撐著全身的重量,還要保持這姿勢不掉下來,已經很是辛苦,再加上少女的這一指神功,果斷的仰麵栽倒,少女驚訝了下,隨即就笑了,“哈哈!這就是你們正義門徒們的作為啊!還不是如此的怕死貪生!”原來那個尼姑本來可以不用那麽狼狽的陽麵摔倒,但是如果她想要平衡住了自己的身體的話,就必須要放下這隻腳來,這一放可不就要一命嗚呼哀哉了麽?
“我就不放下來,看你能把我怎麽樣?”景尼姑還很神氣。
少女冷笑一聲,退後幾步,“都是一樣的。”她的話音剛落,就看到那個景尼姑雙目直愣愣的盯著身旁的吳師兄看著,脖子抻的老長,憋得臉紅脖子粗,青筋都在突突的在太陽穴上跳動,“吳……師兄……”臨死還念念不忘她的小情人,倒也算的上是個癡情的女子,既然癡情,又何必要遁入空門,自討苦吃呢?
嘴角裏泛出來白色的泡沫又混上了淡紫色的血泡,緩緩的從嘴角流出來,一句話沒說完,就已經是氣絕身亡。
身旁的幾個人看到她死的這麽恐怖詭異,心裏都不由得害怕起來,那個吳師兄心裏也是一驚,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剛剛還在和自己調情的小女人,立馬就死掉了。
“你這個……妖女!”他蹭蹭的往前走了幾步。手裏揮舞起來那柄寶劍。
“怎麽,要來報仇麽?好啊好啊,正好和你的小景尼姑師妹做一對亡命鴛鴦。”她拍著手,似乎很高興的樣子。
但是那個吳師兄卻守住了腳步,臉色慘綠,不是被她的毒物拿捏的,而是……被嚇破了膽,顫抖的問身邊的另一個通行而來的男師兄,說,“我……剛剛走了幾步?”
那個師兄瞄了他一眼,“五步。”
五步……他至還有兩步的命,痛恨的說,“竟然浪費了五步!”言下之意赫然是因為他為了那個小尼姑而走了這幾個步子之後,特別的後悔交加。
世間男兒皆薄幸。
此話果然不假,因為要多活著五步就去埋怨那個剛剛死去的對自己一網情深的女人,實在是令人發指。
那少女嗬嗬一笑,“你們且在這裏慢慢等死吧,本姑娘可不奉陪了。”她說完,美目流轉,騰空而起,竟是繞到了那個絕壁之後,嘴裏依舊在哼唱著來時的小調兒。
“月兒彎彎照九州……
幾家歡樂,幾家愁。
幾家高樓,飲美酒。
幾家流落,在街頭,在鄉愁。
月兒彎彎照九州……
幾家歡樂唉,幾家愁。
幾家高樓,飲美酒……
幾家流落在呀嗎在街頭,在鄉愁……
月兒彎彎,照九州。
幾家流落不知愁,
幾家兒女飄零外,
唯有月兒不知愁。”
她的歌聲很清澈,聲音清涼如泉水,但其中也是難掩深深的哀傷和憂鬱之情。
到底誰在高樓上,將美酒飲盡,又有誰,在朱閣之中,照著明月彎彎的淡淡光暈,低綺戶,照無眠?
誰能來給她說個明白?
她繞過那幾個惹人討厭的江湖中人,向來的時候的路走去,隨手折下一截不知名的樹枝子,放在手裏來回搖晃,唱著小曲兒,好不瀟灑自在。
天地之間,須得行樂及時,這話,對她來說再合適不過。
走出茂密的樹林的時候,她聽見身後麵的樹林之中撲簌簌的飛起一群驚鳥。大概是有什麽東西相繼倒下的聲音。
她一挑眉,竟有著說不清的風情萬種,又有著男子也要汗顏的瀟灑自在。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這才是江湖啊、師傅。”她對著天邊落下的圓日,幽幽感歎。殊不知,那封絕壁之上,卻也有著即雙眼睛正在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鬼崖穀主宋雲胡於大祁國京郊,毒殺浮塵門女弟子及軒轅派三弟子,速去報與樓主。”有人發話,身旁便有人影掠過,“那宋雲胡怎麽辦?”
是拿下,還是殺了,還是要等到她引來更多的那些正義門派的爪牙們再說?
原先說話的人微微一愣,“你沒看到她剛才毒殺那幾個人簡直就是不費吹灰之力的麽?你我前去,無非是送死。”
人影一陣亂動,什麽人都不見了,好像這座平靜的山穀之中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宋雲胡高高興興的甩著樹枝往外走,殊不知道,自己剛剛站過的地方,此刻正有一個她才交過手的人站立著。
這人一手捂著自己的胳膊,一邊仔細查看著地上的死屍,“竟然都死了,看來,對我還是手下留情了。”他說完,拿出一枚信號彈,對天燃放,報告其他同行之人,這一次的任務進行的並不順利。對付這個小女人,他們要做好犧牲和送死的準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