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天賦啊
花無多當下抱頭大喊道:“各位姐姐饒命,我是女人!”
一位女子立刻扯開了花無多的衣衫,看後驚訝的點了點頭,忙道:“姐妹們,誤會誤會,她隻是女扮男裝而已。”
眾人釋然。
這時,一女子指著山坡上正一臉興奮看著熱鬧的公子翌問道:“那他呢?”
花無多幹聲回道:“是我姐姐,都是女人。”
因為相隔尚遠,她們也隻看到一個男裝打扮的人,看不清樣貌。
一女子高聲問道:“你們為什麽鬼鬼祟祟的偷看我們洗澡!?”
“是啊,同是女人,為什麽不大大方方的出來呢?”有人問道。
原來他們的行蹤早被發現了,難怪這些女人都不上岸,隻泡在水裏。
花無多答道:“因為我們姐妹女扮男裝,本打算也來此沐浴,但看到各位姐姐在此沐浴,擔心有所驚擾,所以才想著在那裏等一會兒,等各位姐姐洗完之後,我們再出來,沒想到先被各位姐姐發現了我們……”
“那你為什麽偷我們衣服?!”有人又質問道。
花無多垂下頭去,回道:“我們等了好久,見各位姐姐也無心離去,心想,偷了各位姐姐的衣服,興許能嚇得你們速速離去。”
一女子道:“原來如此,姐妹們,也是我們霸占這小溪時間太久了,眼看也快到午飯的時間了,我們收拾收拾走吧。”
其他女子點頭道:“好。”
一番問話,眾女子見花無多答的爽利,又是一臉的忠厚老實像,也就不再多加追問了。
當下也沒了顧忌,女子們全都□□裸的起了身,豪不扭捏的穿戴了起來。
這時,花無多看著山坡上,一雙賊亮賊亮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這許多姐妹,腦袋不禁有些暈眩。
她很想告訴各位姐妹山頭上有一隻大眼癩□□,可終究還是沒那膽量。
女子們穿戴整齊,不多理會花無多,自嘻笑著離開。
見眾人走遠,山頂的公子翌興奮的跑了下來,邊跑邊喊:“花骨朵,你真厲害,竟然能讓他們當著我的麵毫無羞愧的□□裸,今天真沒白帶你來啊,拿著,這是本公子賞你的。”
花無多接過公子翌塞給她的二十兩,暗道:這算不算助紂為虐?
公子翌仍舊興奮無比的道:“可惜這次琪沒跟來,下次我一定把琪、誆、語他們都叫上。”
下一回?還有下一回?
花無多忽然想到一幕:她麵對一群**女人,指著山上幾個名副其實的男人,厚著臉皮,指鹿為馬道:“他們都是我的姐姐,大家都是女人!”
離開雨林後山,花無多用內功片刻烘幹了自己的衣服,三人騎馬趕往大名府。
路上,再次途經小鎮,市集已經散去,有點冷清,三人騎馬而過,公子翌道:“花骨朵,兩個月後,你繼續留在我身邊當保鏢吧。”
花無多道:“兩個月後再說吧。”
公子翌哼了一聲,神色有些不悅,道:“花骨朵,不是我說你,你這人太高傲了。”
“公子,你可不可以不叫我花骨朵。”花無多隱忍的說道。
“不可以。”公子翌痛快地回答。
大名府快到了,遠遠的,花無多就注意到一個在外探頭探腦的奴才奔進了府門裏。
他們才到門口,陳管家就帶著幾個奴才和美婢風風火火的奔了出來,殷勤的伺候著公子翌下馬。
當初公子翌的確沒有誇大其詞,伺候他的婢女果然個個美貌,姿色動人,花無多往當中一站,幸好男裝,要是女裝根本沒法看,真有點連提鞋都不配的感覺。不過,這也是為什麽她會被留下來當公子翌保鏢的緣由,所有人都認為,即便她與公子翌全天十二個時辰粘在一起,也不用擔心他們之間會發生什麽事,因為就她這個樣子,根本不可能!
公子翌回了大名府,好吃好喝,還有美婢伺候,過著神仙般的生活。
一身男裝的花無多,在不遠亦不近的地方守著,水果和茶點也有專人伺候,其實,公子翌對她還不錯,一點也不曾虧待過。
夕陽西下,用完了晚膳,公子翌才不情不願的離開了大名府。
三人一路上慢慢悠閑的行去,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此刻的奇峰山腳下,人煙稀少,清風拂麵,本來心情很好的花無多忽然感受到了殺氣。猛然足下用力,一躍而起撲向了前麵的公子翌,大喊道:“小心!”
這時,三隻飛鏢從不同方向向他們射來,小喜一低頭躲了過去,花無多一揮馬鞭擊落了其它兩枚,同時抱著公子翌躍下了馬,躲於馬後。
隨後而來的暗器齊齊沒入馬腹,駿馬嘶鳴,倒地不起。
這時,小喜已從懷中掏出一物,向空中射去,在暗夜中轟然炸開,發出耀眼的紅色光亮。
與此同時,五個黑衣人無聲無息的向他們襲來。
小喜以一敵二,花無多護著公子翌,以一敵三。
三人當中,二人使劍,劍法淩厲,一人使掌,內功深厚。
若論單打獨鬥,這三人誰也不是花無多的對手,但三人聯手,花無多一時竟找不出破綻,身後又有公子翌礙手礙腳,一時竟無法施展,幸好袖中銀針在黑暗中頗占優勢,對方一時也占不到便宜,對方似未料到會遇到這麽強的對手,心知時間緊迫,互相一使眼色,變換了招式。
黑衣人略過花無多招招攻向她身後的公子翌,花無多一時顧此失彼,連連倒退。這時,一個黑衣人暗中一掌偷襲公子翌,公子翌向後躲閃竟腳下一絆向後跌去,黑衣人一掌跟進,這時花無多的金絲線卻被另外二人的兵刃纏住無法收回,眼看那一掌就要擊到公子翌的身上,花無多情急之下,突然俯身過去,硬生生替公子翌受了那一掌,一口鮮血吐在了公子翌的身上。與此同時,身後一掌雙劍齊至,花無多不容多想,回身一揮衣袖,銀針穿過當先而至那名黑衣人的手掌,射向了兩名使劍黑衣人的咽喉,竟是同歸於盡的招數。
後方突有三枚暗器射向黑衣人。黑衣人回身揮落並急速倒退,花無多得以片刻喘息。
這時,樹林中急速飛出三個錦衣人,與黑衣人戰在了一處。
被壓在下麵的公子翌掙紮著扶起了花無多,問道:“你沒事吧?”
花無多當下急穩住氣息,搖了搖頭,表示沒事。抬頭看了看四周的情形,公子翌道:“我們先走,小喜自會善後。”
花無多點頭,當下抱起了公子翌,一躍至馬上,二人縱馬向山上奔去。
馬背顛簸,公子翌平生第一次被一個女子緊緊擁在胸前,很強烈的感受到了她的執著和守護。不禁微微失了神。
她胸前的溫暖若有若無的摩擦著他的後背,可卻是第一次這麽曖昧的摩擦沒有讓他升起任何私欲。
公子翌輕輕道:“你受傷了……你剛剛明明可以……”
花無多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聲音低沉:“你的命是我的。”
公子翌心中一動,閉上了眼睛,掩去一抹連他也不曾熟悉的陌生感覺。再睜開時,卻已變得平靜無波,哼了一聲,繼續說道:“笨女人,你剛剛明明可以用內力震開他的,偏用後背去硬接,你功夫是不錯,可惜臨場應變能力卻實在是太差了。”
花無多一怔,身體不由自主的一僵,公子翌感覺到了,後聽花無多歎道:“被你說中了,我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聲音中掩不住的有那麽一點自卑。
公子翌聞言,不禁偷偷地笑了。實在想不到這個女人也會自卑啊。
“不過,關心則亂,這也正說明了,你在關心我,本公子這次原諒你了。”公子翌又道,難掩得意。
“是啊,為了我的月銀100兩,還有那份生死契約,我自然是關心你的。”花無多無奈的回答。
沉默片刻,公子翌忽道:“回去我給你上藥吧,你受傷不輕。”
“不必。”
又沉默片刻,公子翌又道:“你的銀針從那裏射出來的?能給我看看嗎?”
“不能。”
“你這是暗器還是武器?”
“都是。”
“花骨朵,你到底是誰?”
“花骨朵好像不是我,所以,我也不知道花骨朵是誰。”花無多淡淡回答。
公子翌聞言,驀地哈哈大笑道:“花骨朵,你聰明到可恨。”
花無多眸中閃過笑意。
剛到書院不久,小喜也跟了上來,三人未驚動他人,與往常一樣若無其事的回了屋。
花無多回屋調息,她受傷並不嚴重,休息個兩三日即可。公子翌說得對,她的確缺少臨戰經驗,當時黑衣人在手掌上注入了淩厲的真氣,她明知道卻因一時著急沒運好內力去抵抗那一掌,才吐了一口血。
夜半,她調息完畢之後,看到對麵床上的公子翌已經睡著了,見他睡得極為香甜,也不知在做什麽好夢。公子翌似乎一點也不為今日突然遇襲而煩惱,即便是方才命懸一線之際也絲毫沒有露出一點害怕的神色。
他到底過著怎樣的生活,他又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方才運功調息之時,她感受到了他的凝視,今天他突然問她是誰,不知,是不是已經開始懷疑她了?
轉念又一想,不管那麽多了,她的目的是銀子。隻要賺夠了銀子她就可以四處逍遙去了。
仔細想想,今天之所以這麽拚命,是因為這可是她平生第一份工作,也是她平生第一次憑自己本事賺錢。想想,還真是興奮啊!將來回家去可要和姐姐炫耀炫耀!
她扯下了帷幔,脫去了外衫,摸索著去了臉上的麵具。
未免被公子翌發現,每天天亮之前,她都會提前醒來再帶上麵具。
麵具帶久了總有些傷皮膚,所以,她每晚都要在臉上塗抹一些藥泥,藥泥頗厚,而且是黑色的,這樣一來,不僅能保養皮膚,還能避免晚上被公子翌看到。不僅如此,還有嚇人的功效。
有一次她半夜起來上茅房,就驚擾到了公子翌,公子翌翻身醒來,就著月色一看到她那個樣子,險些失聲大叫,那一聲:鬼啊!幾乎就在嘴邊了,幸好她反應快堵住了他的嘴。
事後她解釋道:“這個是保養肌膚的聖藥。”公子翌當下輕蔑道:“你保不保養都好不到那裏去。”
她知道他半夜被嚇到心情不好也不和他多作計較。
在黑暗中摸索著塗上了藥泥,明早醒來的時候,這個藥泥就幹了,很容易剝落下來。
其實,她是很愛美的。若不是這一次生怕被爹抓回去和那個全身是毒的人結婚,以她的性子,到真希望自已用真實的身份和麵貌行走江湖,不知道會不會在江湖上引起一場轟動呢?就像姐姐一樣,被江湖人譽為叮鈴仙子。
姐姐每次行走江湖時,腰間都掛著鈴鐺,走起路來,甚至與人動武都會發出叮叮當當悅耳的聲音,甚是好聽。所以,江湖人才給姐姐這麽一個稱號,後來聽說,有許多江湖女俠也學姐姐帶鈴鐺呢,可惜怎會有姐姐那般風情呢?姐姐可是要立誌當天下第一美人的,所以她立誌要當天下第二,至於齊欣呢……就天下第三吧。
姐姐當初行走江湖時,可是風波不斷,後來惹到了殺手組織的“無音”才被爹爹硬招回家中,後來姐姐的真實身份還是被無音查到,險些引得江湖一片腥風血雨,想想,姐姐當年真是酷啊!
可反觀她……唉……給一個色坯當保鏢,實在是,好窩囊。
所以絕不能被人知道她是誰,絕不,否則就太丟人了。
姐姐行走江湖時,後麵跟著一堆名門公子,而自己呢?卻反其道而行,跟在一堆公子的後麵。
不過,似乎也不算太差,想起了優雅而高貴的公子琪。那個公子琪,相貌真是俊美,隻是可惜了,竟然與公子修同屋,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公子修染指……
想著想著,花無多漸漸的睡著了。
第二日,如常。
上午第一節課是學習琴藝,教習琴藝的是許夫子。
許夫子是個有點仙風道骨的人物,喜歡臨崖教習。
此刻山風呼嘯吹過,許夫子盤膝坐在山崖邊一塊延伸出去的岩石上,神情飄忽,長袍被風吹得呼呼飄動,他閉上雙眼,感受山風迎麵吹來,手指一動,極有興致的先自彈奏了一曲他最近的新作。
曲譜已經發至每個人的手中,花無多瞥向一旁公子翌,見他看得極為入神。再看公子琪,一邊看曲譜,一邊手指已經輕輕撫摸在了琴弦上。而她,看了一眼曲譜,輕輕歎了口氣,很抱歉,看不懂。
這時,許夫子眼睛忽然一抬,像一隻箭一樣射向了花無多,問道:“無多,你為何歎氣?”
花無多有點心虛,忙自起身,恭敬答道:“回夫子,無多聽了夫子的曲子,下意識的就歎了口氣。”
“哦?說說,你聽出了什麽?”夫子極有興致的問道。
花無多頗為不好意思的支支吾吾道:“夫子,真的要無多說嗎?”
“你說,一定要說出你心中真實的想法。”夫子鼓勵道。
花無多隻有硬著頭皮,小小聲的說道:“我……我聽了夫子的曲子,那個……那個有點……想跳崖。”
眾人聞聲大笑。尤其公子翌笑得極為誇張,整個身體都栽歪了過去。
夫子聽後麵色大變,神情極為激動的站了起來,雙腳就踏在懸崖邊,隻要後退一小步,就掉下懸崖去了。
花無多十分擔心的盯著夫子的腳,剛要大喊一聲:夫子我錯了,你不要想不開啊!就聽夫子極為激動的說道:“無多,你可願當夫子的入室弟子?”
啥?
花無多有一刻沒反應過來,底下眾位弟子也沒反應過來。就聽夫子捋著胡須道:“這首曲子,名為臨淵。”
眾人恍然大悟,都極為羨慕和佩服的看著花無多。
花無多神情尷尬,當下還真不知該如何作答了。隻得小小聲的說道:“夫子,那個,我其實不懂音律的……”
話音剛落,許夫子已腳步踉蹌的向她撲了過來,扣住她的雙肩,更加激動的說道:“沒學過音律竟能這麽輕易聽出老夫曲子的意境,果然是天賦啊!”
啊?!
花無多頗為無奈的垂下頭去,正看見一旁已經快笑得有些背過氣去的公子翌,不得已小小聲道:“夫子厚愛,學生自當遵從。”
夫子當即大笑道:“好!從今往後,你就是我許雲天唯一的入室弟子了,哈哈!”
許夫子仰天長笑,花無多卻想長歌當哭,竟然還是唯一的啊,夫子你為啥不早說啊!我這不是害了你嗎?!
這時,夫子一腳踢向了公子翌,嗬斥道:“笑什麽笑,你這個不長進的!”。
公子翌當下抱著小腿哀號不已。
一旁的公子琪看著花無多哭笑不得的神色,終於明白怎麽回事了,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而其他學子還奇怪的看著公子翌,不明白他為什麽笑得那麽離譜,該不會是受了什麽刺激吧。
作者有話要說:留言一定要有內容哦,即便是一個“加油!”也好,^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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