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八章 京都急報
雁門關的風沙依舊，黃沙漫天，似乎比薛破夜離開之時更為嚴重。
經過艱苦跋涉，穿越了麒麟山脈和漢水古渡，薛破夜帶著餘下的三名探子終於回到了雁門關，餘下的三名，都已損折在追兵的手裏。
厚厚而古老的城牆，高高的關樓，並沒有因為薛破夜一行人的回歸而有所改變。
這一次出來迎接薛破夜一行人的，依舊是雁門鎮撫使徐德才，當看到跟隨回來的三名探子，徐德才笑盈盈的臉龐終是變了顏色。
&ldqo;薛大人一路辛苦，大功一件，大功一件啊！&rdqo;徐德才竭盡全力地勉強笑道。
薛破夜歎了口氣，路途之上，探子們說得清楚，除了歐陽德秀知道他們的行蹤外，算來算去，也隻有徐德才有可能洞悉眾人的行蹤了。
徐德才管理著雁門的後勤軍需，調配飲食衣著，那心裏是有一本帳的，在這下麵的各營房裏，自然也都是有一些心腹的，憑空少了一二十個人，還都是雁門關精銳軍兵，他豈能不有所察覺。
&ldqo;徐大人，你似乎有些不安！&rdqo;薛破夜淡淡地道。
徐德才一怔，急忙道：&ldqo;哪裏哪裏。&rdqo;轉變話題道：&ldqo;對了，薛大人，京都來人，有事要稟報大人，已經等了兩天，今日正準備動身去草原上尋你呢。&rdqo;
薛破夜&ldqo;哦&rdqo;了一聲，不由奇怪，有什麽急事竟要尋到雁門關來？
薛破夜牽過徐德才的手，走到關門下，輕聲道：&ldqo;徐大人，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何要這樣做？黃金？還是美人？&rdqo;
徐德才此時的臉色已是蒼白，呆呆地看著薛破夜，許久之後，才淡淡地道：&ldqo;我恨朝廷對我的不公！&rdqo;
&ldqo;不錯。&rdqo;徐德才凝視著薛破夜，緩緩道：&ldqo;在京都，我本來有很好的前程，卻因為得罪了符皇子，便被聖上發配到邊關來&hllp;&hllp;這裏比囚牢更可怕&hllp;&hllp;！&rdqo;
&ldqo;你的意思是說，聖上將你發配到雁門關，讓你英雄無用武之地，你感覺到聖上對你的不公平，所以才投靠了胡人，成為胡人的內應？&rdqo;薛破夜語氣有些冰冷。
徐德才手腳冰冷，他知道有些事情是瞞不過的，本以為薛破夜此去草原，定然會與探子們一起死在草原上，實在想不到這個侍郎大人的命竟然這樣硬，不但安然無恙地回來，還帶回了幾名探子。
&ldqo;我看中的不是黃金，更不是女人。&rdqo;徐德才喃喃道：&ldqo;我隻想讓人重視我，知道我還有用。&rdqo;
薛破夜歎了口氣，搖頭道：&ldqo;聖上若知道他有心保護的徐德才卻淪為胡人的走狗，隻怕會很傷心。&rdqo;
&ldqo;什麽？&rdqo;徐德才一怔：&ldqo;聖上&hllp;&hllp;聖上保護我？&rdqo;
薛破夜淡淡地道：&ldqo;你得罪符皇子，留在京都，隻怕會在某一天就突然消失了，我敢保證，你消失之後，也不會有人真心地去追查幕後凶手，這你總明白？聖上發配你到邊關，看似是發配，但是你不覺得你的性命卻是保留下來了嗎？這天下間，恐怕隻有任老將軍指揮的北鎮軍才是你能夠保住性命的地方，你&hllp;&hllp;明白了吧？&rdqo;
&ldqo;撲通&rdqo;一聲，徐德才跪倒在地，仰天垂拜，大嚎道：&ldqo;聖上&hllp;&hllp;微臣&hllp;&hllp;微臣錯了&hllp;&hllp;！&rdqo;
薛破夜彎下身子，湊近徐德才的耳朵，指著漢水古渡方向道：&ldqo;徐大人，往那邊走，可以去北胡，如果你想試一試，現在就可以騎著我那匹馬跑到北胡去，我保證沒有人會阻攔你，但是我也敢保證，你即使到了北胡，胡人也會想對待一條搖尾乞憐的狗一樣對待你，你的命運表現在會淒慘十倍。&rdqo;頓了頓，冷聲道：&ldqo;如果你不敢&hllp;&hllp;現在就給我滾到龍猛將軍的麵前去，請求龍猛將軍降罪！&rdqo;
徐德才向漢水古渡方向望了一眼，臉上滿是驚恐之色，一咬牙，對著薛破夜拜了一拜：&ldqo;薛大人，下官多謝大人指點。&rdqo;站起身，微微整了整衣裳，進了關內。
薛破夜是在歐陽德秀的瓦房營地與京都來的信使相見的，這是薛破夜的老部下，風火營的西門雷藏。
西門雷藏雖然在雁門關休息了兩日，但依舊是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神色也是異常凝重，見到薛破夜，才微微鬆了口氣。
歐陽德秀很懂事地讓兩個人在密室獨處，北鎮軍的傳統作風，那是盡量少參與朝事，所以龍猛將軍對於西門雷藏此次前來要稟報的事情，並沒有半絲興趣，在他看來，無非是京都朝廷的黨派之爭而已。
&ldqo;出了何事？&rdqo;沒有太多的寒暄以及那些多餘的廢話，一開場，薛破夜就直接進入主題。
西門雷藏是一個將就辦事效率的人，所以很讚賞副總衛大人的這種直來直去，沒有過多的客套反而更顯的親近，低聲稟道：&ldqo;稟大人，聖上&hllp;&hllp;聖上龍體欠安&hllp;&hllp;！&rdqo;
薛破夜皺起眉頭，所謂的&ldqo;欠安&rdqo;，當然不會是咳嗽感冒這樣的小恙，能夠讓西門雷藏這名羽林都尉馬不停蹄千裏報訊，中間定然是事關重大。
&ldqo;你放心，四周沒有人會聽到我們的談話。&rdqo;薛破夜用超出常人的聽覺和嗅覺確定四周不會有人竊聽，立刻道：&ldqo;聖上患了何病？&rdqo;
&ldqo;大人可還記得章無名行刺之事？&rdqo;西門雷藏問道。
薛破夜點頭：&ldqo;記得，那件事與聖上的病情有何關聯？&rdqo;
&ldqo;聖上那次隻怕是被章無名刺中了，而且章無名的劍上有毒，聖上中毒了。&rdqo;西門雷藏神情嚴峻。
薛破夜吃了一驚，張了張嘴，許久才道：&ldqo;消息&hllp;&hllp;可靠嗎？&rdqo;
&ldqo;那還有一分不可信？&rdqo;
西門雷藏道：&ldqo;一次朝議，聖上忽然當朝吐血數升，群臣驚恐，聖上當即被抬下醫治，群臣俱是心驚膽戰。隔了四日，聖上微有好轉，再次上朝，朝議中間，再次吐血，此後也就再也沒有上過朝。後來據禦醫說，聖上是中了毒，京都府的人查驗了軒轅劍，劍上果然帶有劇毒，所以確定當日聖上被章無名的毒劍所傷，如今發作起來。&rdqo;
薛破夜臉色很不好看：&ldqo;消息是禦醫放出來的？&rdqo;
&ldqo;是！&rdqo;西門雷藏道：&ldqo;禦醫不慎走漏了消息，宮內已是風言風語，不過那名禦醫放出消息後，突然失蹤，京都府和都察院聯手追查，卻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就連他的至親家小也都憑空消失。&rdqo;
薛破夜閉上眼睛，手指輕輕瞧著椅把，良久，才睜開眼睛道：&ldqo;聖上如今情況如何？&rdqo;
&ldqo;大人&hllp;&hllp;！&rdqo;西門雷藏欲言又止，沉默起來。
薛破夜正色道：&ldqo;你但說無妨。&rdqo;
&ldqo;是。&rdqo;西門雷藏緩緩道：&ldqo;卑職出京都時，聽宮裏的消息，聖上夜夜咳血，已是油盡燈枯，支撐不了幾日。如今我出京已有十日，聖上&hllp;&hllp;聖上隻怕已經&hllp;&hllp;已經駕崩了&hllp;&hllp;！&rdqo;
薛破夜腦子&ldqo;嗡&rdqo;地一陣轟鳴，竟是劇痛無比。
德慶帝死了？
薛破夜發自骨子裏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從情感上來講，德慶帝不管出於何種目的，對他薛某人卻是照顧有加，極近寵愛，薛破夜心裏對德慶帝還是異常感激的，當然不願意這個皇帝出現意外。從實際情況來說，自己能夠恬局廟堂，那自然是因為德慶帝撐腰，沒有德慶帝，也就不可能有薛破夜的前途。
試想德慶帝的接班人，無論是太子，還是符皇子，甚至是邊關的政皇子，沒有一個是薛破夜的靠山，這些人不但和薛破夜沒有什麽交情，甚至於太子和符皇子對薛破夜都存在著極深的恨意和仇視，無論誰上台，對於羽翼未豐的薛破夜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
薛破夜甚至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冒出汗來，他很明白一個道理，一旦自己垮台，倒黴的絕對不是自己一個人，身後一大批有牽連的人都要麵臨巨大的危險，首當其衝的就是杭州的親朋好友們。
密室內一時顯得很是安靜。
西門雷藏也知道這件事情太過重大，副總衛大人必須要有一定的接受時間，所以悄無聲息地坐在旁邊，不敢說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薛破夜平複了一下自己隱隱有些驚慌的心態，低聲問道：&ldqo;總衛大人派你過來的？&rdqo;
西門雷藏搖頭道：&ldqo;大人，總衛大人&hllp;&hllp;他也患了重病！&rdqo;
&ldqo;什麽？&rdqo;薛破夜差點蹦起來。
西門雷藏解釋道：&ldqo;聖上第一次在金鑾殿上吐血之後，總衛大人當日就患了重病，終日在府裏修養，再也沒有去過羽林營，如今三大行營各自為政，可說是亂作一團了。&rdqo;
&ldqo;怎麽會這樣？&rdqo;薛破夜摸著鼻子苦笑道：&ldqo;總衛大人這也是趕巧了吧。&rdqo;
西門雷藏歎道：&ldqo;大人不在營中，太極營副總衛厲烏三番四次借口說風火營沒了管束，要暫時接過兵權，這一陣子更是鬧的甚凶，我們迫於無奈，去找總衛大人，總衛大人卻稱病不見，我和公羊都尉以及趙都尉商量再三，由我出京速速請回大人坐鎮風火營。如今&hllp;&hllp;哎，大人，我就直說了吧，聖上病危，京都大小勢力也都開始浮出水麵，要想趁亂做些事情，咱們羽林營負有保護皇宮大內的職責，不能亂！&rdqo;
薛破夜伸手輕輕拍了拍西門雷藏的肩膀，溫言道：&ldqo;西門都尉一心為國，效忠聖上，這份心，薛破夜是明白的。&rdqo;頓了頓，低聲道：&ldqo;西門都尉說京都裏大小勢力都浮出水麵，卻不知所指為何？&rdqo;
&ldqo;大人，這&hllp;&hllp;！&rdqo;西門雷藏欲言又止，皺起眉頭，似乎有所顧忌。
薛破夜搖頭道：&ldqo;西門都尉不要有避諱，你我是自家人，而且如今形勢複雜，你我要效忠聖上，總要弄清誰是敵人，誰是朋友，咱們可不能摸瞎了過河，你說是不是？&rdqo;
西門雷藏一咬牙，低聲道：&ldqo;卑職向來對大人的人品是欽佩的，既然大人動問，卑職冒著犯上之罪，也要向大人明言。&rdqo;微微沉吟片刻，終於道：&ldqo;說起來，最重要的無非是太子.黨與符皇子的人馬，太子的母親孝端皇後是太後的侄女，出自司徒家族，而司徒家族掌控著竟達三大衛戍軍隊的神武營，換句話說，神武營是支持著太子的最大軍事力量，而太後也是太子最大的靠山。&rdqo;
薛破夜點頭道：&ldqo;怪不得&hllp;&hllp;嘿嘿&hllp;&hllp;太子的能力並不強，卻能夠在太子位穩固地坐著。&rdqo;又問：&ldqo;孝端皇後？尚在宮中嗎？&rdqo;
西門雷藏搖頭道：&ldqo;孝端皇後很多年前就患病歸天，如今的皇後被封為萱敏皇後！&rdqo;
薛破夜&ldqo;哦&rdqo;了一聲，凝視西門雷藏，等他繼續說下去。
&ldqo;符皇子的後台就是葉國公葉家了，雖然名義上已從南林大營撤出了許多的權利，但是南林大營在葉家手中掌控已近百年，關係人脈都是葉家的，葉家對南林大營還是有著極強的控製權力。&rdqo;西門雷藏聲音放得很低，這些話顯然是不能輕易在背後說出來的：&ldqo;一旦聖上駕崩，這兩派人馬必定要鬥的你死我活，京都也必將是一片烏煙瘴氣。&rdqo;
薛破夜摸著鼻子，眯著眼問道：&ldqo;京都三大衛戍軍隊，還有北林大營呢？&rdqo;
&ldqo;柳國公柳家控製著北林大營，不過柳家近些年來很是低調，立場不明，而且動作也極少，沒有幾人能看透他們到底是支持誰。&rdqo;西門雷藏輕聲道：&ldqo;不過最近這一陣子，柳家忽然動作起來，想必也是要摻和一下了，至於向著誰，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rdqo;
一說到柳家，薛破夜立刻想起了柳拓，京都真要亂起來，這小子恐怕要趁機弄死自己吧。
&ldqo;除此之外，還有乾王世子一派的勢力，還有長公主的勢力，京都各世家的勢力，甚至還有些躲在暗處的勢力，誰也弄不清他們的走向如何。&rdqo;西門雷藏歎了口氣：&ldqo;包括京都府和都察院這兩個衙門，他們手頭上都有著一群精銳的人馬，平日裏對聖上忠心耿耿，誰知道事到臨頭他們又會怎樣？哎&hllp;&hllp;大人，卑職胡言亂語，這些話說出來，那是犯了大罪的，還請大人降罪。&rdqo;
&ldqo;是我命你所言，你何罪之有？&rdqo;薛破夜微笑道，皺了皺眉頭，又問：&ldqo;西門都尉，本官有一事還有些糊塗，嗯，你就當本官發昏了，倒想問你一個人&hllp;&hllp;嘿嘿，你就當本官糊塗了。&rdqo;
西門雷藏發現薛破夜臉上神情尷尬，不明所以，奇道：&ldqo;大人想問誰？&rdqo;
薛破夜沉吟許久，才一字一句地道：&ldqo;陽武帝！&rdqo;
&ldqo;陽武帝！&rdqo;西門雷藏皺起眉頭。
薛破夜尷尬道：&ldqo;陽武帝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西門都尉&hllp;&hllp;嘿嘿，能告訴我嗎？&rdqo;他對大楚的曆史知之甚少，而這個陽武帝卻是他極感興趣的一個人物，幾次聽人提到，卻是很不熟悉。
西門雷藏有些疑惑，試探道：&ldqo;大人&hllp;&hllp;大人是想問什麽？&rdqo;
&ldqo;恩，我想知道陽武帝是我大楚朝的第幾代皇帝&hllp;&hllp;哦，不，我是想問陽武帝與當今聖上是何關係？&rdqo;薛破夜摸著鼻子，很是尷尬地道，堂堂大楚的官員，竟然不知道大楚曆史上的英主明君，這自然是極為尷尬的事情。
這種尷尬顯然也影響到了西門雷藏，西門雷藏自然不知道薛破夜不知大楚曆史，聽他這樣問，不知他有何目的，猶豫許久，才道：&ldqo;陽武帝是前代聖君，當今聖上之前是光裕帝，光裕帝之前，就是&hllp;&hllp;就是陽武帝了&hllp;&hllp;，大人明白了嗎？&rdqo;
薛破夜摸著鼻子，想著在草原亂石山洞裏猴子的怪話，道：&ldqo;那&hllp;&hllp;那陽武帝是當今聖上的伯父？&rdqo;
&ldqo;是。&rdqo;西門雷藏小心翼翼地道。
&ldqo;那光裕帝&hllp;&hllp;是當今聖上的&hllp;&hllp;？&rdqo;薛破夜用詢問的目光看著西門雷藏。
西門雷藏一咬牙，道：&ldqo;光裕帝是當今聖上的父親，陽武帝是光裕帝的大哥&hllp;&hllp;！&rdqo;說完，很奇怪地看了薛破夜兩眼。
薛破夜心中一震，陽武帝是光裕帝的大哥，那麽&hllp;&hllp;陽武帝是將皇位傳給了光裕帝？又或者是光裕帝從陽武帝手中搶過皇位？
他滿腹疑雲，還要再問，西門雷藏卻離座而起，單膝跪下，有些惶恐地道：&ldqo;大人，臣不議君，卑職今日已經說了不少獲罪的蠢話，這&hllp;&hllp;這前代先帝&hllp;&hllp;卑職實不敢再言！&rdqo;
臣子有臣子的本份，這個時代，做臣子的在背後說君主，不管是好話還是壞話，都是犯上，薛破夜明白這一點，尷尬一笑，不再追問，心裏的疑雲卻更是加深。
&ldqo;既然如此&hllp;&hllp;！&rdqo;薛破夜摸著鼻子微一沉吟：&ldqo;明日我們便起身回京！&rdqo;
西門雷藏恭敬答應。
此間事情說完，薛破夜這才出了密室，去到廳中見歐陽德秀，歐陽德秀卻在後院裏練習槍法，於是折到後院。
隻見歐陽德秀的槍法簡潔而淩厲，那是正宗的沙場槍法，致敵於死地，沒有一絲花架子。
一套槍法演練完，歐陽德秀收起長槍，放在兵器架上，洗了一下手，這才抱拳上來道：&ldqo;薛大人，此番你親身闖狼窩，救出探子們，更是幫我們北鎮軍查出了內奸，歐陽德秀感激不盡。&rdqo;說完，行了一個極正規的軍禮。
&ldqo;大家都是為大楚效命，為聖上辦事，不分彼此，何來感激？&rdqo;薛破夜含笑道。
他沒有問歐陽德秀如何去處置徐德才，這是北鎮軍的軍務，他們自然有他們的一套規矩，自己沒有資格去動問的。
&ldqo;大將軍去了契丹邊境，等他回來，末將自會稟明薛大人的功勞，大將軍當會上書為薛大人請功！&rdqo;
薛破夜含笑擺手道：&ldqo;談不上功，談不上功。隻是未能刺殺鷹突帥，還望龍猛將軍不要怪罪！&rdqo;
歐陽德秀笑道：&ldqo;鷹突帥是北胡第一英傑，要想刺殺他，絕非易事，薛大人能夠從狼窩裏救回我雁門關的探子，已屬了不起的功勞了。&rdqo;
微微沉默了一下，薛破夜忽然問道：&ldqo;歐陽將軍，你可知道鬼先生這個人？&rdqo;
&ldqo;鬼先生？&rdqo;歐陽德秀很疑惑，但用軍人很直接的話回答：&ldqo;不認識。&rdqo;
薛破夜點了點頭，道：&ldqo;幾天前，有一位叫做鬼先生的人，他領著一支商隊前往北胡，貨物極多，都是以鐵皮車運送，歐陽將軍可知道？&rdqo;
歐陽德秀微一思索，搖頭道：&ldqo;確實不知。從雁門關經過的商隊，都要稟報於我，我發下號令才能放行，至於大隊的鐵皮子車，那是大商隊，末將是要親自查驗才會放行通關的。&rdqo;
薛破夜見他神色鎮定，目光自信，顯然不是虛言，很是奇怪，心中尋思：&ldqo;那一隊商隊，難不成是飛過雁門關的？又或者&hllp;&hllp;根本不是從雁門關出去？&rdqo;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思索片刻，終於問道：&ldqo;歐陽將軍，那你可認識袁布衣？&rdq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