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二章 風中傳來的聲音

薛破夜調息過後,血息漸暢,雖然右臂臂骨微裂,但經過處理包紮,也是好了不少,那葉子藥效果甚是不錯,敷上之後,痛楚之感大減,有一絲清涼之感。

&ldqo;我還要你給我找大巫師治病呢。&rdqo;薛破夜微笑道:&ldqo;怎麽能讓你這麽容易死去。&rdqo;

蘇瑪優見薛破夜笑容溫和,心知他並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小石頭此時已搶了過來,雙目赤紅,帶著哭腔道:&ldqo;師傅,你&hllp;&hllp;你怎樣了?這該死的畜生,我們已經把它殺了。&rdqo;

&ldqo;我沒事,不必擔心。&rdqo;薛破夜深吸一口氣,感覺呼吸順暢,看來也就是皮肉之傷,臂骨將養一番,也會康複,四周看了看,道:&ldqo;這頭烈豹剛才的叫聲,恐怕土匪們已經注意到了,此地不宜久留,大家快收拾一番,速速離開這裏。&rdqo;

幾人都知道薛破夜說的有道理,於是扶起薛破夜,上了馬。

麒麟大山穀雖然地形複雜,但是蘇瑪優和赤娜台對這片區域倒頗為熟悉,在茂密深邃的大山穀中前行,考慮到薛破夜的傷勢,幾人並不圖快。

眼見天色漸漸暗下來,離大山穀的出口也不算很遠,因為有烈豹的警示,所以幾人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謹防突如其來的危險。

薛破夜一路上感覺手臂隱隱作痛,強壓住疼痛,一聲不吭,這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聽赤娜台驚喜道:&ldqo;我們走出大山穀了,前麵就是古淄河。&rdqo;

果然,一陣滑滑的流水聲響起,薛破夜提起精神,才發現已經走出了茂密的森林,麒麟山脈陡然變低,那自是出了大山穀,前麵不遠處,一條長河彎彎曲曲,自東向西綿延而流。

迎麵一陣清鮮的風兒吹來,簡直讓人舒暢到每一個毛細孔,赤娜台和蘇瑪優都歡呼起來,看到熟悉的草原,這讓一路上連遇艱險的她們歡欣鼓舞。

&ldqo;醜石大哥,過了古淄河,就是草原境地,是古淄部的屬地。&rdqo;蘇瑪優掩飾不住滿臉的笑容:&ldqo;到了那裏,我們就可以歇息一夜,你的傷也好清洗一下。古淄河畔,莽力特老人應該就在這裏放牧。&rdqo;

薛破夜微笑點頭,終是順利到了草原,心裏也微微鬆了口氣,隻是夜幕降臨,整個大草原也籠罩在夜幕之下,一時卻也看不出大草原廣袤的場景。

&ldqo;這就是草原?&rdqo;小石頭眨著眼睛問道:&ldqo;姐姐,怎麽看不到燈火啊?&rdqo;

&ldqo;小石,這還沒進入真正的草原,這是古淄河,是我們草原人的第二條母親河。&rdqo;蘇瑪優便催動馬匹,一邊指點道:&ldqo;這裏有時候會有騎兵巡邏,不過牧場不在這邊,在這裏放牧,害怕大山穀裏的野獸出來吃牛羊。&rdqo;

&ldqo;胡人怕野獸?&rdqo;

&ldqo;也不是怕野獸,隻是在這裏放牧,大山穀的野獸半夜三更說不定就摸過來了。&rdqo;蘇瑪優解釋道:&ldqo;那要多費勇士看守,還不如往裏麵遷徙。好多年前,古淄部就在這裏放過牧,被野獸們吃了不少牛羊,還傷了人,所以都往北移了。不過我們胡人,除了放牧外,還有一些人喜歡進山穀打獵,莽力特老人就喜歡進大山穀打獵,他的箭法非常厲害,年輕的時候,一箭就能射死一頭大狗熊,現在老了,住在古淄河邊放牧,偶爾還會進大山穀。&rdqo;

&ldqo;莽力特老人不怕野獸來吃他的牛羊?&rdqo;小石頭眨眼問道,他對很多事情都充滿了好奇。

&ldqo;吃他的牛羊?&rdqo;蘇瑪優哈哈笑道:&ldqo;莽力特老人才不怕呢,他的箭法足夠守護他的牛羊。&rdqo;

幾人說話間,已來到古淄河邊,蘇瑪優領著幾人找到路口過了河,踏上了北胡草原的疆界,昏暗之中,薛破夜已瞧出草原的大地上,那些嫩草已經鑽出了地麵,用不了多久,經過了嚴冬的大草原,會再次披上青色的麵紗。

莽力特老人的帳篷在廣袤的大草原上,就如同廣闊夜空的一顆星辰,發著淡淡的火光,在草原上靜靜棲息,帳篷外麵的圈子裏,有著幾十頭牛羊,還有兩匹駿馬,帳篷外麵兩支杆子中間係著一條繩子,上麵掛著獸皮和醃肉,這就是莽力特老人的全部家當。

莽力特老人沒有子女,隻是和他的妻子烏巴讚住在古淄河邊,雖已年過六十,但是老人家的身體依然很健康,手腳利落,能拉三百石的大弓,一頓飯能吃一頭小羊犢子。

古淄部的人世代居住在古淄河邊,雖然厄爾多倫瑙河才是整個北胡最大最寬的母親河,但是對於古淄部的人來說,厄爾多倫瑙河的地位絕對不會比古淄河高,古淄河才是古淄部胡人的真正母親河。

雖然古淄部已往北遷徙,離古淄河有了很長的距離,但是莽力特老人對於古淄河的寵愛和留戀表現在他的行動中,他沒有跟隨族人遷徙,而是留在了古淄河畔。

就像平常一樣,莽力特老人忙完一天的事情,正在自己的帳篷裏喝著馬奶酒,他手裏抓著從大山穀打來的獐子肉,正往上麵添加作料,在火堆上烤著。

烏巴讚正清理著毛皮,梳洗幹淨。

這樣的日子寧靜而悠閑,對於兩位老人來說,餘生能在這樣的愜意生活中度過,實在是最美的事情了。

&ldqo;莽力特老人,莽力特老人&hllp;&hllp;!&ldqo;帳外忽然傳來輕柔的叫喊聲。

莽力特立刻放下手裏的烤肉,拿起身邊的胡刀,大踏步地走出帳篷,大聲叫道:&ldqo;是誰在叫喊莽力特?莽力特在這裏。&ldqo;他聲音洪亮,與他健壯高大的身體很是相配。

&ldqo;哈哈,莽力特老人,你不認識我們了嗎?&rdqo;歡快的笑聲從旁邊傳過來。

莽力特老人轉頭去看,隻見在昏暗的夜色下,三匹駿馬停在帳篷外,前麵兩匹駿馬上,各自坐了一名美麗的北胡姑娘,而兩匹馬之後是一匹灰色的駿馬,雖然不能與健壯的北胡駿馬相媲美,但也算是不錯的馬匹,上麵坐著兩個人,一個披頭散發的醜陋家夥懷中,坐著一個小男孩。

莽力特老人一看到兩為北胡姑娘,爽朗的笑聲立刻響了起來:&ldqo;哈哈&hllp;&hllp;,我還以為是什麽樣的客人半夜三更光臨我的帳篷,原來是北胡上最漂亮的兩朵鮮花,最勇猛的兩位女勇士,我們草原的蘇瑪優和赤娜台啊!&rdqo;他將彎刀揣在懷中,雙手敞開,迎上前來:&ldqo;帳篷裏有美味的馬奶酒,有新鮮的烤肉,我願意與你們一同分享,我的花朵們。&rdqo;

他上前將蘇瑪優和赤娜台一一從馬背上抱下來,就像慈愛的爺爺一樣,臉上的笑容猶如春風般暖人心。

莽力特來到薛破夜馬匹前,單手放在胸前,很禮貌地行了一個禮:&ldqo;雄鷹來自遠方,勇士來自南國,莽力特歡迎遠方的客人來草原做客。&rdqo;他說的是很準確的楚語,這古淄河是大楚國與北胡流通的最前線,莽力特經常與楚人打交道,所以對於楚語,卻也頗為精通。

薛破夜急忙下馬來,行了一個莽力特老人一樣的胡禮,恭敬道:&ldqo;南國來的客人感謝莽力特老人熱情的歡迎,願成為莽力特老人可以信賴的朋友。&rdqo;

莽力特哈哈大笑,拉著薛破夜的手:&ldqo;來來來,我的朋友,馬奶酒還是熱的,我可以為你們殺一頭肥壯的奶。&rdqo;高聲道:&ldqo;烏巴讚,我的妻子,尊貴客人們的到來,還不能讓你出來迎候嗎?&rdqo;

烏巴讚終於出來,隻是出來的一霎那,看到蘇瑪優和赤娜台,眉角一陣跳動,臉色沉了一下,但很快還是勉強露出笑容,屈身道:&ldqo;歡迎你們,尊貴的客人。&rdqo;

蘇瑪優和赤娜台上前一左一右牽著烏巴讚的手,緩聲道:&ldqo;烏巴讚婆婆,你還是這麽年輕,我們又見麵了。&rdqo;顯得異常親切。

當下莽力特請了幾人進賬,知道薛破夜因為相救蘇瑪優而肩頭被烈豹所傷,立刻拿出了傷藥,打來清水,蘇瑪優和赤娜台照顧著幫薛破夜清理傷口,重新包紮。

莽力特老人徑自出去,到柵欄裏拉出一隻最肥的養,殺了招待客人。

小石頭看著帳篷內掛著的一張大弓,吐吐舌頭道:&ldqo;師傅,你看這弓,比你那支要大多了。&rdqo;

薛破夜順眼瞧去,那掛著的是一張黑色大弓,笑道:&ldqo;那是三百石的勁弓,可不是誰都能拉得動,我從土匪手裏繳獲的這隻弓,不過是一百石的弓,湊合著用而已。&rdqo;

蘇瑪優奇道:&ldqo;原來醜石大哥還懂得弓箭?&rdqo;

薛破夜正要說:&ldqo;還是兀拉赤大哥教我的呢。&rdqo;猛地想到自己如今可不是薛破夜,而是醜石,搖頭微笑道:&ldqo;練過,說不上懂,這弓箭的門道多得很,要想弄懂,談何容易。&rdqo;

烏巴讚小心翼翼地給每個人都倒上了馬奶酒,聲音帶著驚慌,似乎很害怕蘇瑪優等人:&ldqo;請客人們品嚐我們做出的馬奶酒。&rdqo;

薛破夜端起碗,喝了一口,一股奶香味彌漫在嘴裏,而奶香之中,卻又有濃濃的酒香味,感慨道:&ldqo;這才是純正的馬奶酒,草原人果然是智慧啊。&rdqo;

大家笑了一陣,蘇瑪優見烏巴讚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擔心道:&ldqo;烏巴讚婆婆,你身體不舒服嗎?臉色為何如此難看?&rdqo;

蘇瑪優上去牽著烏巴讚的手,柔聲道:&ldqo;烏巴讚婆婆,你要有什麽事情,可以告訴我,蘇瑪優會為你解除煩惱,讓你開心起來。&rdqo;

烏巴讚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神色黯然,坐到了一旁去。

蘇瑪優歎了口氣,回到火堆旁。

她與烏巴讚是以胡語交談,所以薛破夜與小石頭都是聽不懂,兩人隻是看著烏巴讚的表情而已,薛破夜隻覺烏巴讚的眼神中似乎帶著驚恐之色,顯然是隱藏了什麽,他自然也不好問,心中暗道:&ldqo;莫非因為我和小石頭是大楚人,所以她不歡迎我們?&rdqo;隻是覺得這個理由成立的可能性是極低的。

莽力特洗剝好肥羊,提著養肉進來,大聲笑道:&ldqo;這是肥美的羊兒,味道很鮮美,希望我的朋友們能夠喜歡。&rdqo;以胡刀切開養肉,每人分了一塊,道:&ldqo;在火上烤肉,如果喜歡我的烤肉,可以交給我,我來烤給你們品嚐。&rdqo;

大家都笑道:&ldqo;莽力特老人的烤肉功夫一定是最棒的。&rdqo;都將養肉交給莽力特,有莽力特來燒烤。

莽力特欣然答應,似乎對於大家的信任很滿意,除了烏巴讚,大家都坐在火堆旁,饒有興趣地看莽力特燒烤,莽力特一邊燒烤,一邊講解過程,很是耐心,薛破夜和小石頭看的聽的都很仔細,若是學會草原上的烤肉方法,這日後是有口福了。

等到烤好,大家一品嚐,果然是香脆鮮美,紛紛誇讚莽力特的本事。

莽力特哈哈大笑,喝了一大口馬奶酒,向蘇瑪優問道:&ldqo;蘇瑪優,草原的花朵,你去大楚國有兩個月,是不是學會了很多東西?&rdqo;

蘇瑪優正色道:&ldqo;莽力特老人,中原的繁華,逼我們想像的還要熱鬧,他們有著大筆的銀子,有著我們無法媲美的物產,他們的國力,遠在我們北胡之上。&rdqo;

莽力特很是讚成地道:&ldqo;是啊,蘇瑪優,強盛的大楚,他們有著我們無法媲美的物產,很多年前,他們就是仗著強盛的國力,他們的皇帝領兵打到我們草原來,我們草原人團結一心,將他們打了回去,有時候,國力強盛不一定能夠打勝仗的。&rdqo;轉頭向薛破夜笑道:&ldqo;我的朋友,我並不是在嘲笑你們,我隻是記住了曾經的戰爭,那個時候,古淄河的河水被鮮血染紅,我們胡人,你們楚人,都有無數的屍體在古淄河上漂流,那是很悲慘的事情,所以我們不想再打仗,我希望能和你們楚人做朋友。&rdqo;

薛破夜伸出手,和莽力特老人握在一起,&ldqo;醜陋&rdqo;的臉上帶著春風般的笑容:&ldqo;莽力特老人,隻要我們心裏想著和平,那就會有和平的一天。&rdqo;

莽力特點頭稱是,幾人吃著烤肉,喝著馬奶酒,沒過多久,馬奶酒便沒有了,莽力特興致很高,他的帳篷已經很久沒有這麽熱鬧,於是轉頭道:&ldqo;烏巴讚,我的妻子,你是否可以給我們再拿些醇美的馬奶酒來?&rdqo;忽然發現烏巴讚已經不再帳篷之內,誰也沒有注意她什麽時候出去了。

莽力特站起身來,笑道:&ldqo;我的妻子膽子太小了,她年輕的時候可不這樣,年輕的時候,她可殺過草原狼。&rdqo;拍了拍薛破夜沒有受傷的肩膀,道:&ldqo;我的朋友,我去拿酒。&rdqo;

等到莽力特出了帳篷,薛破夜才憋著嗓子低聲問道:&ldqo;蘇瑪優,烏巴讚婆婆怎麽了?出了什麽事情嗎?我見她一直心神不安。&rdqo;

蘇瑪優也露出疑惑之色:&ldqo;是啊,我也覺得她有些魂不守舍,可是我問她出了什麽事情,她卻沒有告訴我,嗯,沒有事情的,烏巴讚婆婆可是一個很好的人。&rdqo;

小石頭忽然道:&ldqo;我剛才好像聽到馬蹄聲。&rdqo;

&ldqo;什麽?&rdqo;薛破夜看向小石頭,皺眉道:&ldqo;馬蹄聲?什麽馬蹄聲?&rdqo;

小石頭大口咬了一塊烤肉,有滋有味地吃著,含糊不清地道:&ldqo;剛才烏巴讚婆婆出去的時候,我看到了,隻是不知道她出去做什麽,隨後我仔細聽,就聽到很輕的馬蹄聲,我想烏巴讚婆婆可能半夜騎馬玩兒去了。&rdqo;

薛破夜苦笑道:&ldqo;你說什麽胡話,這半夜三更,誰會騎馬玩兒,更何況烏巴讚婆婆這麽大的年紀,要玩兒也不能這樣玩。&rdqo;

赤娜台微微皺眉,起身道:&ldqo;我出去看看。&rdqo;正要出帳,莽力特老人已經皺著眉頭走進來,手裏提著兩袋馬奶酒,嘟囔道:&ldqo;烏巴讚是要做什麽呢?半夜三更,她騎馬去哪裏?可別遇上草原狼。&rdqo;顯得很擔心。

赤娜台忙上前接過酒袋,道:&ldqo;莽力特老人,我出去找一找,可別出了事情。&rdqo;

莽力特擺手,爽朗笑道:&ldqo;沒有事情,用不了多久,她便要回來的。她的年紀大了,野獸也不會喜歡吃她的肉。&rdqo;笑聲之中,再次將眾人的碗裏倒上了馬奶酒。

草原上的風是不同於中原的風,即使相同的風力,但是因為草原的空曠,大風可以隨意肆虐,那呼呼的風聲就像幽靈在夜裏哭訴。

草原人是不怕這種風聲的,但是初來乍到的薛破夜和小石頭,雖然膽子不小,聽到這種如鬼哭的風聲,還是滲得慌。

等到酒足飯飽,烏巴讚還沒有回來。

莽力特這下真急了,便騎馬出去尋找,薛破夜等人本也要一同找尋,卻被莽力特拒絕,在莽力特的心裏,烏巴讚忽然離開,已是對客人的不尊重,再讓客人們幫著找尋,那麽他的臉麵可就大大的丟失了,眾人知道他的心意,也隻得隨他去,靜坐在帳篷內等候。

莽力特這一去,竟是去了大半個時辰不見回來,小石頭竟是扒在薛破夜的腿上,迷迷糊糊中睡著。

&ldqo;醜石大哥,要不你先歇息,你身上有傷,要修養才行。&rdqo;蘇瑪優見莽力特久不回來,終於道:&ldqo;天一亮,我們就動身。&rdqo;

&ldqo;是啊,醜石大哥&hllp;&hllp;!&rdqo;赤娜台正要說話,卻見薛破夜忽然伸手止道:&ldqo;你們聽!&rdqo;

赤娜台和蘇瑪優側著耳朵,仔細聆聽,卻什麽也沒聽到,蘇瑪優不由問道:&ldqo;醜石大哥,你讓我們聽什麽?&rdqo;

&ldqo;馬蹄聲,叫喊聲&hllp;&hllp;!&rdqo;薛破夜眉頭緊蹙,他是修習過銷魂心法的,五官感覺比普通人強得多,蘇瑪優和赤娜台沒有聽到的聲音,他卻是依稀聽到。

在帳外的呼呼風聲裏,薛破夜似乎聽到莽力特老人叫喊聲,叫喊聲隨著風聲卷來,頗有些模糊,似乎離得很遠。

聲音斷斷續續,但是薛破夜卻從風中的聲音裏,聽出了最重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