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六章 林可兒
何儒會露出滿意之色，自己斟滿酒，舉杯道：&ldqo;薛世兄，為你生意紅火咱們先幹一杯。&rdqo;
薛破夜歎了口氣，何儒會不愧是從軍營出來的，雖然成了知府，但是卻沒有一絲知府的莊重和隱晦，就連這些底下交易也是直白的很，多少還是沾染了軍人的直白，雖然他的功夫在軍隊裏不值一提。
放下酒杯，薛破夜才笑著道：&ldqo;大人若是擔心到時店裏賬目不清，可以派人到店裏做事，也好清楚賬目。&rdqo;薛破夜這是以退為進，他最擔心的就是何儒會到時會派人過去監視，也許他的本意是過去監查賬目，但是自己畢竟是青蓮照的舵主，到時若是疏忽露出馬腳被他知道，那可是大大不妙了，所以徑自敞開來講。
果然，何儒會一陣尷尬，他本身倒也有這個打算，本想著如何委婉地派人進去，但是薛破夜這樣一說，反而不好再說，擺手道：&ldqo;薛世兄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你我是自家人，我不相信你還能相信誰，你盡管放手去做，不要有顧忌，嘿嘿，這杭州的天下如今可是姓何。&rdqo;
薛破夜故作感激道：&ldqo;那以後就全憑大人&hllp;&hllp;不，就全憑何世兄照應了。&rdqo;得到兩個夢寐以求的樓子，而且地段極為理想，薛破夜心情不由舒暢起來。
何儒會嘿嘿一笑，猛地神情變得嚴峻無比，薛破夜是第一次見他出現這樣的表情，那股諂媚和庸俗頓去，聽他壓低聲音冰冷地道：&ldqo;擠垮他們，以你的商才，擊垮盧家！&rdqo;
這一句話出其不意，薛破夜一臉茫然，看著何儒會冰冷的臉，隻覺得有一股巨大的陰謀在後麵醞釀著。
&ldqo;來，這邊走！&rdqo;媚娘嬌媚的聲音傳來，隻見她扭著腰肢進了院子，後麵卻跟著兩個人。
何儒會那股冷意瞬間消失，又露出庸俗的笑意。
薛破夜心中一顫，莫非自己一直以來是太小看了何儒會，剛才那瞬間的冷厲是很難出現在一個庸俗淫褻之徒身上的。
擊垮盧家？
何儒會難道是想借助自己的手去整倒杭州第一富戶盧家？為什麽？
薛破夜滿腹疑問間，媚娘已經領著那兩人過來。
前麵是一名身軀佝僂的老人，年過半百，布衣可能是經過太多的洗刷，隱隱泛白，後麵卻是一個身形苗條的少女，也就十六七歲，樣貌清秀，肌膚白嫩，上身穿一件淺白色的漣漪衫，下身是一條乳白色的百褶裙，一雙紫色的繡鞋，整個人看上去清新秀麗，如同一朵出水芙蓉，讓人看著極為清爽。
姑娘懷裏抱著一支琵琶，頗有些陳舊。
薛破夜感覺看到這個姑娘時，身上說不出的清爽，就如一股柔柔的清風掀簾而入，軟軟地吹在身上，去看何儒會，見他一雙眼睛死死盯在少女身上，再次露出那股淫欲之色。
&ldqo;這爺孫兩本是在街頭賣藝，我聽這姑娘的嗓子極好，所以便讓他們進院來，若有客人想聽曲子，便介紹他們過去彈唱幾首，掙些銀子活命。&rdqo;媚娘有些感慨道：&ldqo;也是可憐的人兒。&rdqo;
老人在亭邊的石欄坐下，那姑娘便站在旁邊，亭亭玉立，將手中的琵琶交給了老人。
何儒會眯著眼，嘿嘿笑道：&ldqo;有意思有意思，你們都會唱些什麽呀？&rdqo;
媚娘此時已經扭著屁股過去，將何儒會杯中倒滿酒，又走到薛破夜身邊，斟滿酒，拋了個媚眼回到了何儒會身邊。
老人很樸實，恭敬道：&ldqo;幾位老爺要聽什麽曲子？&rdqo;
何儒會摟著媚娘柔軟的腰肢，在她的平坦光滑的小腹輕輕揉捏，眼睛盯著少女，問道：&ldqo;你會唱些什麽曲子？&rdqo;
少女雖然有些嬌羞，但聲音卻平靜：&ldqo;民女會江南小曲，也會西北的刀曲，最近的杭調也能唱一些。&rdqo;
&ldqo;杭調？&rdqo;何儒會不明白，薛破夜更不明白，都看著少女。
媚娘忙解釋道：&ldqo;這杭調是最近才出來的曲調。&rdqo;看了薛破夜一樣，吃吃笑道：&ldqo;若說起這杭調，薛掌櫃比誰都清楚呢。&rdqo;
薛破夜莫名其妙，看著媚娘嫵媚的豔容，奇道：&ldqo;我知道？不不不，我可是一點兒也沒聽說。&rdqo;
媚娘吃吃笑道：&ldqo;這杭調最早還是從攬月軒那裏傳出來，後來清河坊那邊也都傳唱，這陣子不但是清河坊那邊，許多酒樓，戲院，茶館也都有那調子，大家都說這調子出自杭州，獨一無二，所以取了個名字叫杭調。&rdqo;
薛破夜這才明白，所謂的&ldqo;杭調&rdqo;，恐怕就是自己穿越帶來的流行歌曲了，不由一陣汗顏，想不到竟然被貫上了&ldqo;杭調&rdqo;這個雅致的名字。
何儒會&ldqo;哦&rdqo;了一聲，目光一直盯在少女身上，道：&ldqo;那好，先唱曲杭調來聽一聽。&rdqo;
那少女微一欠身，向老人道：&ldqo;爺爺，咱們唱那首《倩女幽魂》！&rdqo;
老人點了點頭，扒了扒琵琶弦，便開始彈了起來，薛破夜聽在耳中，一陣熟悉，正是那首《倩女幽魂》的曲調，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本事，這才多久，就連《倩女幽魂》的曲譜也都製作出來。
一經琵琶彈起，曲子的味道更是另有一番風味，聽那少女幽幽唱起，聲音清脆，合著琵琶聲，黃鶯幽轉輕唱。
何儒會竟然也聽得入神，對著音調感到很是新穎。
等那少女唱完，何儒會已經率先拍手叫好：&ldqo;唱得好，唱得好！&rdqo;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看也不看丟了過去，叫道：&ldqo;賞了！&rdqo;
那銀子落在少女的腳下，少女咬了咬嘴唇，終是彎身撿了起來，放到老人的手中。
正在此時，崔學政在那名豐瞍姐兒的攙扶下緩緩過來，雙腳打飄，老臉上滿是滿意之色，那姐兒雲鬢淩亂，臉兒緋紅，酥胸倒是露出大半。
這情景瞧在幾人眼裏，誰都知道這兩人去幹了什麽，出恭哪裏需要這麽長時間，恐怕就是找個地方出精，甚至都有打野戰的可能。
瞅見少女和老人，崔學政有些奇怪，進了涼亭，連連拱手：&ldqo;失禮失禮！&rdqo;
何儒會嘿嘿笑道：&ldqo;崔大人不用急在一時，這陣子崔大人要主持院試，自然會辛勞的很，這地方剛好解悶，隻要崔大人樂意，隨時可以過來放鬆一下的。&rdqo;看了看崔學政旁邊的姐兒，笑道：&ldqo;怎麽樣，伺候的可好？&rdqo;
崔學政暢快淋漓，忍不住抓住那姐兒的手，連連點頭笑道：&ldqo;好好好，江南之美，果然是名不虛傳，這水美人更美。&rdqo;伸手在那姐兒的臉上抓了一把，嘻嘻笑道：&ldqo;托何大人的福，這幾日自然是要在這裏多多盤亙的。&rdqo;
那姐兒將胸壓在崔學政的手臂上，吃吃直笑。
&ldqo;這是？&rdqo;崔學政一指唱曲的少女，疑惑的很。
何儒會笑道：&ldqo;剛剛崔大人可是錯過精彩了。杭州最近出了杭調，甚是好聽，崔大人要不要品一品？&rdqo;
崔學政忙道：&ldqo;這是自然的，江南小曲天下聞名，這杭調自然也非同一般。&rdqo;向少女道：&ldqo;來來，再唱一首。&rdqo;
當即又唱了一曲《一剪梅》，崔學政連連稱好，與那姐兒抱作一團。
何儒會從座中起來，緩步過去，走到少女麵前，繞著少女轉了一圈，似乎在鑒賞一件藝術品，那旁邊的老人忐忑不安，所胡已經瞧出何儒會不存好意了。
&ldqo;叫什麽名字？&rdqo;何儒會聲音溫和。
少女也是頗有不安，輕聲道：&ldqo;民女林&hllp;&hllp;林可兒！&rdqo;
&ldqo;林可兒。&rdqo;何儒會嘿嘿笑著：&ldqo;名字水靈，人更水靈，今年多大歲數了？&rdqo;
&ldqo;再過兩個月就滿十八了。&rdqo;林可兒兩手攥在一起，咬著紅唇道。
薛破夜歎了口氣，這何儒會定然是淫心大起，打起了這林可兒的主意了。不過心裏卻有些奇怪，這林可兒的名字倒不似普通百姓所取，普通人家大都是&ldqo;花&rdqo;&ldqo;紅&rdqo;&ldqo;秀&rdqo;之類，這林可兒的名字卻是透著一股清雅。
那老人似乎也不是普通的藝人，若說是普通藝人，大都拉著二胡吹著笛子，這琵琶倒不是普通人便能夠彈奏的，即使是春樓，雖然經過專門的訓練，但是能夠彈好琵琶的也不多，這老人彈起的琵琶音澤柔美，悅耳動聽，顯然是各種高手。
&ldqo;十八姑娘一朵花。&rdqo;何儒會嘿嘿笑道：&ldqo;可是我瞧著你比那花兒還要美上幾分。要不你隨我進府，老爺我養起你們爺孫，日後便給我單獨唱曲如何。&rdqo;說完，伸出手來，托起了林可兒白皙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