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懷疑
“結冰了,小姐你送來的那個屍體結冰了!”
灰衫的少年興奮的看著月妖蘭來了一句,那屍體死的很有喜感,原來還可以這樣死,本來是假死狀態的,可惜冰棺一打開他就徹底凍冰了。
“究竟怎麽回事?”月妖蘭皺緊了眉頭看著灰衫少年,怎麽會凍冰了?
“哦,那個屍體死得很有喜感啊,到處都是被炸的痕跡,不過小姐你讓人送過來的時候隻是假死狀態,我們就把他放在冰棺裏了,誰知道這家夥醒過來之後竟然把冰棺給打開了,差點沒嚇死我們,可惜的是他一離開冰棺全身就凍冰了,算是冰雕啦!”
沒想到真的是假死狀態,想起之前的那隻黑鷹還有他們說過的彩鳳,難道是元藥?他也參與了麽?可是,為什麽會是冰雕?月妖蘭皺緊了眉頭直接翻過牆前往收屍店。
收屍店內,灰霧正在等著月妖蘭,一見月妖蘭進來便轉身帶路下了地下。
地下,一尊冰雕正在被展覽,灰家的不少人都是很興奮的看著這個冰雕,正在討論這究竟是什麽狀況,場麵很是熱鬧。
“小姐來了!”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所有人直接放棄觀看冰雕而是轉身圍著月妖蘭去了。
月妖蘭跟他們打過招呼之後便站在冰雕的前麵,看著瞪大眼睛被凍著的男人,伸出右手碰了一下外麵的冰層,瞬間那冰層擴散到了自己的手上。
“小姐!”眾人一陣驚呼,連忙將月妖蘭拉開。
月妖蘭看著自己手上的冰層,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樣是寒毒!這個人還中了寒毒?可是,照理說寒毒並不是這麽容易就會病發的毒,有固定的時間,有固定的並發症,斷不會因為走出冰棺就會病發才對。
“他在冰棺裏的時候有什麽特別的麽?”
“沒有,跟正常的屍體沒什麽區別,如果硬要說的話,應該是他的臉色比普通人的要蒼白許多。嘿嘿。”
“是啊是啊,而且印堂黑的可以啊!一看就知道中毒了。”
“他突然睜開眼睛的時候裏麵通紅通紅的,全是血絲!”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道,誰讓這是小姐親自送來的屍體,還要求嚴加看管,他們自然不會錯過啦!
這些都不是寒毒該有的症狀,可是這冰層太麻煩了,如果敲碎的話不能保證他的屍體是不是也會碎成一塊一塊的。
“啊!小姐,他的眼睛動了!”
月妖蘭抬頭,這個被凍著的人的眼睛確實動了,而且還看著自己,眼裏有著求救的意味。
“他還活著,可是這冰層怎麽辦?”
“敲碎怎麽樣?”
“那他也被你五馬分屍了,要不用火烤化他。”
“這應該是某種毒吧?要不用熱水?”
月妖蘭看著麵前的冰雕,裏麵的人還活著,如果他再這樣被凍著恐怕過一兩個時辰就徹底死透了,如果真的跟寒毒相同的話,用銀針的方法也許會把毒逼回去,“你們都讓開。”
月妖蘭的手裏隻有8根銀針,隻能紮在8個穴位上,嘖,看來隻能解決一半的冰層。如此厚的冰層,月妖蘭隻能一針一針用盡了力氣才勉強按照分寸打入。
在很多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那冰凍著那人的冰層竟然真的一點一點的往回收縮了,可惜,除了腦袋和手腳以外,其他地方還是沒有幸免。
“我問你,是不是有人要殺你滅口?”月妖蘭急切的趕緊問,她覺得這冰層比她身上的還要霸道,恐怕撐不了多久。
“君,君啊!”
還不等這人說完,他再度被冰凍,這次是徹底的死了,因為一條盅蟲從他的心髒裏爬了出來。
君?怎麽回事?一個君字讓剛才還有點吵鬧的人全部噤聲,他們能想到的跟‘君’有關的恐怕隻有君家和各國君主。可是藍竹是不可能的,他們的瀾少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那是蘇澳?也不太可能,按照蘇澳和蘇夏的關係刺殺蘇夏?怎麽可能?
猛然間,月妖蘭想起了一個人,“灰霧,對森林那邊的人你的了解有多少?”
“等一下,小姐,你不會真的以為是森林那邊的人吧?那邊的人都是我們一族的。”
“也並無不可能,自從君月出了森林以來,多少年來我們根本就跟那邊的人沒有任何聯係,你覺得他們會有多少可能會幫我們?為什麽無緣無故的就偏偏這個時候出現在森林之外?”
不是月妖蘭要懷疑他們,隻是如果說灰家能讓她信服,那是因為灰家多少年來跟君府就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而且他們之間彼此了解,可是對於森林那邊的人呢?就連灰家的人對那邊的人基本上都沒有了解,多年來的情報都是從老祖宗那裏傳下來的,誰知道君月當年究竟為了什麽會出了森林。
“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去跟二哥商量一下。至於這個人,記得把那條盅蟲殺了,屍體敲碎之後用其他東西裝起來扔掉。”
月妖蘭離開地下,出了收屍店,一步一步朝著皇宮走去。
禦花園裏,藍竹聽著手下的人匯報,裴正宇也跟在一旁,隻是他們之間的氣氛是冷硬的,月妖蘭一來,這緊繃的神經瞬間消失。
“妖妖?怎麽了?不是讓你休息麽?”藍竹皺緊了眉頭,這丫頭怎麽這麽不知道照顧自己。
月妖蘭搖了搖頭,“我沒事,不是已經包紮好了麽。潘多拉,調查的怎麽樣?怎麽這麽快?”
“小姐,你先看看這個。”潘多拉冷硬著臉將一個木匣子遞給了月妖蘭。
月妖蘭納悶的看了他一眼,隨後打開木匣子,裏麵一枚跟君月的那個玉牌一模一樣的玉牌出現在她的眼前。
“這個跟君月的一模一樣,恐怕森林那邊不會平靜的。”蘇夏敲了敲桌子,自己不會認錯的。
將木匣子合上,“應該就是那邊了,飛追的那個人也說是。但是讓我覺得有些怪異的是,飛追的那個人中了寒毒,卻跟寒毒不太一樣。”
“寒毒?你覺得跟商家有關?”蘇夏眉頭一皺,“可是並不是隻有商家才有寒毒。”
“你覺得有誰的寒毒在病發的時候會收縮、會擴散、還會傳染?”
月妖蘭的話讓蘇夏抽抽了一下嘴角,是啊,沒有,這奇葩的寒毒!
藍竹眼神沉了一下,“妖妖,你的意思是森林那邊的人跟商家有關?”
“不僅跟商家有關,還跟海岸線那邊那些說著奇怪語言的人有關。”月棉匆匆忙忙走了進來,將一個戰報筒遞給藍竹。
海岸線戰報,海邊受到了不明戰船的攻打,是一群黃色頭發的人,南湘那邊已經開始抵擋了,可是敵方的攻擊很厲害,目前來說恐怕會失守。
“妖孽,你打過海戰麽?”月妖蘭看向了蘇夏,藍月沒有海邊城池,月棉必定沒有打過海戰的經驗。
“有,但是也隻打過一次。”
海岸線向來就形成了一種固定的相處模式,這也是為何西野和南湘這麽多年爭端不斷卻從未在海邊打過仗一樣,所以,就算是蘇夏也隻是去過一次。
“我對海戰有點了解,但是也隻是紙上談兵,我會告訴你們究竟該怎麽打,剩下的,蘇夏你看著辦。妖妖,你就別…”藍竹看著月妖蘭有些擔憂,這丫頭不識水性,如果貿然上船恐怕會出事。
“我沒事,我留在城池裏指揮就是了,妖孽,你衝鋒陷陣吧!”月妖蘭笑了笑,然後看了一眼蘇夏,貢獻吧!
蘇夏聳了聳肩膀沒有意見,讓他顯示一下他的英勇身姿吧!
接下來的時間是藍竹跟蘇夏討論戰鬥的時候了,月棉偶爾還會提出問題,隻有月妖蘭一個人在研究那個木匣子裏的玉牌。
“咦?”月妖蘭一聲驚呼引來了三個人的注意力。
“怎麽了?”月棉問了一句。
將玉牌放在桌子上,指了指一個細小的空洞的位置,“妖孽你看這裏,我記得這裏應該是有一絲血紅的。”
“嗯,應該有,那這個玉牌?”妖孽仔細觀察了一下,因為那個血紅很小,所以自己才沒有注意,“有可能是偽造的?”
藍竹敲了敲桌子,“有誰會費這麽大力氣這麽精細的偽造?而且,這不是普通人能做出來的手法。”
月棉拿起那枚玉牌看了看,“這是上等的羊脂玉,如果說偽造的話,這玉本身就已經價值不菲了。”
“恐怕跟商家脫不了關係,爹,你們在這兒還是注意下商家的人,另外跟唐家聯係一下,也許唐家會知道什麽。”月妖蘭總覺得商家的做法有些瘋狂,就像腦子受刺激了一樣。
剛回到笑語客棧,潘掌櫃就跑了過來,“我的小姐啊,你出去的時候說一聲啊,我剛才去送藥你就不見了,嚇死我了。”
“出去的急忘了告訴你了,怎麽了?”月妖蘭有些不太好意思,剛才出去的時候是翻牆出去的,一時間忘了要吃藥的事情了。
潘掌櫃擦了擦頭上的汗,還好小姐沒事,要不然自己就該以死謝罪了,“哦,之前來找過你的那些奇裝異服的人又來了,不過他們等了好久也不見你回來就又走了。”
“他們說什麽了?”
“說是有時間再來,希望能和平解決海岸線的戰事。”潘掌櫃一邊走一邊說,差點沒撞上突然停下來的蘇夏。
蘇夏和月妖蘭對視了一眼,看來還真跟他們說的差不多,森林那邊的人到底是出來找君月的還是出來獵殺的,現在還真是不好說。
“可是海岸線那邊的戰爭跟他們有什麽關係?”歐陽澤天妖嬈的聲音傳來,卻瞬間點醒了月妖蘭和蘇夏。
是啊,海岸線那邊跟他們打仗的是那些說著奇怪語言的人,如果他們想聯合那些外麵的人攻打西野和南湘海岸邊境,完全沒有必要跟商家再有關係,還是剛開始就跟商家沒有關係?
嘖,亂套了都。
“亂套了啊?”
月妖蘭嗔怒的瞪了一眼歐陽澤天,越想越覺得有些奇怪。
“得了,你們兩個也別想了,我跟你們兩個去海岸線那邊,先解決海上的那些人再說。至於西野這裏,如果森林那邊的人真的跟商家有聯係就一定會趁著我們不在的時候有所動作,他們有可能會看不起皇上和月將,畢竟這兩個人要掌管兩個國家,但是隻要他們一有動作,以我們的情報網必定不會漏掉。”
歎了口氣,他們隻能暫時這麽做了。
蘇夏摟著歐陽澤天的脖子,“小子,行啊你!真聰明!”
歐陽澤天斜了他一眼,“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的誇獎,小爺我向來很聰明,是你太白癡才看不出來。”
“還嘚瑟上了。”蘇夏極不給麵子的翻了個白眼,這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說蘇夏,你確定你不會暈船?那可不是普通的遊湖。”歐陽澤天一臉揶揄的看著蘇夏,毫不猶豫的打擊著。
蘇夏瞪了他一眼,“你以為爺是玩兒假的麽?還是你暈船不敢跟著我出海啊?”
“不好意思,爺從沒打過海戰,所以要留在陸地上,你自己展現你的英勇身姿吧!”歐陽澤天拍了拍蘇夏的肩膀,絲毫不給麵子的回絕。
“沒關係,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了,以後你就可以出海了。”蘇夏笑的咬牙切齒的看著歐陽澤天,這家夥得了便宜還賣乖!
歐陽澤天聳了聳肩膀,“真是抱歉了,爺還有好幾個城池要守呢,沒時間啊!”
“我說,你們兩個不餓麽?”不遠處,月妖蘭馬上就要進飯廳了,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勾肩搭背’的兩個男人,他們感情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灰家大本營,灰霧看著麵前的家主臉色嚴肅。
“灰霧,你去查查那些人最近的動作,警告他們一下,但是你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殘害自己族人。”
“家主,如果我一旦判斷這些人對於小姐來說有危害的話,我會直接動手。”灰霧抬起頭,被遮擋在劉海下的雙眸此刻露了出來,一絲絲精芒閃過,那雙眼卻隻有死人才有的死氣沉沉,但是卻能從中讀出他的認真。
“灰霧!將你的眼睛遮上!”
灰霧的那雙眼睛死死地盯著上麵的老者,“家主,我知道你年紀大了,但是最好還是不要下錯決定,雖然他們是我的族人,但是隻要有傷害小姐的動作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我的主子隻有小姐一個人。這一點,即使是從前君府健在的時候我也說過。”
說完,灰霧遮起眼睛轉身離開,全身的死氣逐漸加重。
灰家家主看著遠去的灰霧歎了口氣,哎,這個孩子從小到大隻守在小姐身邊,不論族裏吩咐什麽他都從來不會照辦,隻有關於小姐的事情他才會去做,而且那雙眼睛…
“家主。”
“灰鷹?瀾少有何吩咐?”
“以小姐為重,放縱灰霧。”
“…知道了。”
老者有些無奈,看來自己是老了,灰陽、灰鷹、灰霧、灰煙,明明就是灰家最優秀的四個人,卻一個比一個難管。
灰陽是少爺身邊的人,雖然少爺死了,但是灰陽卻開始真正學著打理灰家的事情,也許可以把灰家交給灰陽打理了,自己也享享福。
灰鷹向來無拘無束卻最終拜於瀾少手下,一切以瀾少為重。
灰霧從小就跟在小姐身邊默默守護,小姐重生之後便露在明麵上,而且那雙眼睛,灰家的死亡之眼的繼承者。
灰煙,一想到灰煙,老者就一陣頭疼,這個明明什麽都是佼佼者的家夥反倒是現在最悠閑自在的人,到處閑逛,隻對自己有興趣的事情有所關注,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沒法管教約束。
歎了口氣,看來自己是真的老了,幫小姐解決完森林那邊的人之後他也退居幕後找個地方養老去好了,閑的沒事兒收個屍體,畫個屍妝,嗯,這個想法不錯。
某個不知名的地方,正在睡午覺的灰煙打了個噴嚏,難道家主悠哉背地裏說他壞話了?
突然不遠處的那個人收拾了一下東西,但是卻傳來一股血腥味兒。
灰煙立刻精神抖擻,看著前麵那個白色衣服的人,嘿嘿,終於有所動作了麽?這麽大的血腥味兒?這得殺了多少人呢?他才睡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啊!
白衣的人一離開,灰煙就背著自己的棺材遮遮擋擋的到了那個人剛才在的地方,嘖嘖,有吃人肉的癖好?這是人的腿骨吧?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有吃人肉的人,還有全身腐屍味道的人…
嘿嘿嘿,有趣!
咧著嘴無聲的笑了笑,灰煙背著自己的棺材繼續前進,不過他貌似忘了一件什麽很重要的事情了…嘿嘿,還是等他滿足了自己的樂趣之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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