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海船
“影,追過去,要活的!”
隻不過出去的不是影而是飛,月妖蘭也沒有太過在意,影應該還在慕容府才對,但是她現在關心的是那個人。照理說自己如果宣布了西野被滅,攻擊的應該是自己才對,為何會要準備殺蘇夏?
不對,那個位置應該是早就準備好的,看來已經有人知道他們的動作了。
“妖妖!妖妖,你沒事吧?嗯?”月棉一陣緊張的將月妖蘭抱了起來,簡單的檢查了一下她肩膀上的傷,隻是那個箭弩上帶著倒鉤,掉了一大塊肉。
“月將,你帶著妖妖回笑語客棧找香可包紮一下。潘多拉,你帶人搜整個都城,對方一定很熟悉這裏,按照這份名單挨個查訪順便讓他們徹底消失。正宇,這段時間你帶人跟著蘇夏。”
藍竹冷靜的吩咐完所有的事情,在這裏隻有他的人才能順利的找到很多暗地中的事情,月棉和蘇夏的人剛來不熟悉地形,恐怕會漏掉很多地方。
“距離很遠,應該是很會射箭或者箭弩的人,要小心行事。”月妖蘭看了一眼藍竹擔憂的說道。
藍竹點了點頭,“知道,月將,你們先走。”
月棉抱起月妖蘭在趕過來的青晨帶路下前往笑語客棧,隻是看著越來越多的流血之後緊皺眉頭,直接用輕功飄走。
笑語客棧裏在歐陽澤天的帶領下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看著君府那裏的火光翹了翹嘴角,看來是成功了呢!打了個哈欠,剛準備去吃點東西填填肚子,結果剛一轉身就看見月棉抱著月妖蘭走了進來。
“月將…香可!香可!”
歐陽澤天的聲音有些尖銳,月妖蘭肩膀上的傷可不是開玩笑的,一整塊肉都被拽掉,雖然先止血了,可是似乎並不怎麽奏效。
可是他們從外院走到內院這麽長時間也不見香可出來,歐陽澤天皺緊了眉頭走進了裏院,“流,香可呢?”
“嗯?去找影了,怎麽了?”流正在收拾殘局,裏院和外麵有些遠,剛才歐陽澤天的喊聲他完全沒聽見。
“該死的,怎麽偏偏這個時候他不在,還有大夫麽?”
“有,你要幹嘛?這個時辰閣主該回來了,你不在門口等著合計什麽呢?”流一臉納悶的看著歐陽澤天,這個不男不女的家夥搞什麽?
流的話剛落,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飄了進來,流側頭往後看了看,突地眼睛瞪大,“閣主!怎麽回事?蘇夏不是跟著麽!”
“去叫大夫!”月棉的臉色很不好,香可怎麽走了?照理說不是應該在這兒待命的麽?
潘掌櫃的剛收拾完裏院的屍體,一聽見有人回來了就跑了出來,“哎,王爺,怎麽了?老爺子!啊!小姐!小姐怎麽會受傷!大夫!神語閣的大夫都出來啊!”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還是芷靜蘭派來坐鎮都城的神語閣的大夫幫月妖蘭包紮好了傷口,隻是傷口有些深,上藥的時候月妖蘭疼的差點沒暈過去。
大夫抹了抹頭上的汗,“好了,小姐,等香可大人回來之後再換另一服藥吧,我先去熬湯藥。”
“嗯,流,香可去找影了?影沒回來?”月妖蘭點了點頭,轉頭看著流,月眉緊蹙,香可怎麽會自己跑出去?
隻是看誰誰都搖頭,沒有人知道香可為什麽要出去,流隻是知道香可出去找影,這還是他自己說的。
盤腿坐在床上,月妖蘭的眉頭緊蹙,絲毫沒有要鬆開的意思,突然的襲擊,消失的香可,未歸的影,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這個時候,一個全身是血的人被摔進了客棧之內,正好摔在端著藥膳的潘掌櫃麵前,嚇得潘掌櫃差點就把藥壇子給扔了,“嚇死我了,這人,還活著?”
潘掌櫃用腳踹了踹地上一動不動的人,看他沒反應,以為是誰收拾的死屍呢,直接喊人準備給抬到後街燒了去。
“別動!”
冷硬的話讓剛剛被嚇的差點靈魂出竅的潘掌櫃再次一哆嗦,藥壇子從手裏直接掉下去了,不過還好有人給接住了。
“嚇死了,嚇死了,這人嚇人嚇死人啊,小姐身邊的壯士啊,我不禁嚇啊!”潘掌櫃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看了一眼旁邊的少年,這個人他記得,是小姐身邊的人。
飛將藥壇子交給潘掌櫃,“叫一下小姐,這個人有點不對勁。”
“可是小姐的傷很重啊,要不你等會,我去那個大一點布兜著送進屋裏去吧。”潘掌櫃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地上全身是血的人,真是太惡心了,看來今天小姐晚上需要換房間了。
飛沒有什麽意見,將藥壇子交給潘掌櫃之後便站在了原地。潘掌櫃小心翼翼的將藥壇子端了進去,又順便吩咐人去拿一塊大的布將外麵的人兜進來。
月妖蘭看著地上的人,全身是血,看不清楚長相,“這是剛才射箭的人?”
月妖蘭納悶的看著飛,飛不是會下重手的人,更何況自己說過要活的就意味著要問話,這都打得半死不活的了還怎麽問話?
“我追著他一直到城外,剛出城門,他身上就像爆炸了一下,到處砰砰砰的,然後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我喂了他一個藥丸才留了條命。”
“殺人滅口的好手段。”月棉的眼裏滿是陰森,竟然用這種手段殺人,還真是大張旗鼓甚至在跟他們叫囂一樣。
“啊,這個人我見過!”
一聲驚呼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在一旁的慧慧剛才一直在看著地上的人,總覺得在哪裏見過,這會兒才想起來在哪,“小姐,這個人以前曾經在角鬥場待過,後來被一個買主買走了。”
“還記得那個買主長什麽樣麽?”月妖蘭眼裏一亮的看著慧慧。
慧慧皺眉想了一下,“具體的我也看不太清楚,那個人一直都帶著鬥篷,不過我記得他的手像個女人一樣,細長細長,但是是那種瘦骨嶙峋的細長,就像長時間沒吃飯要餓死的人一樣。他有塊很漂亮的玉佩,是長方形的,上麵畫著波紋,但是具體上麵寫了什麽字我看不懂。”
“看不懂?”月妖蘭一愣,君家上到小姐夫人,下到廚房婢女,每一個人都要學會識字,慧慧是個很勤奮的孩子,怎麽可能有她不認識的字?
慧慧點了點頭,說是一個字,但是更像是鬼畫符的感覺。
隻是這樣的特征,說實話他們能想到的人基本上都對不上號,這個人是從角鬥場出來的,如果是從奴隸市場出來的話還好,至少新八能知道買家是個什麽樣的人,但是角鬥場,那個該死的元藥才不會告訴自己呢。
“潘掌櫃,讓大夫把他的命吊住,流,派人看著這個人,我要去一趟慕容府。”月妖蘭下了床剛想要繞過地上的人,卻不想被他抓住了腳踝。
“小姐!”
“閣主!”
“妖妖!”
一群人緊張兮兮的側身過去,飛一掌打向那個人的手腕,哢嚓一聲,骨頭折了,月妖蘭的腳腕也自由了。
月妖蘭眼神一凜,她聽見了這個人剛才的話——‘海盜和峽穀。’
峽穀?能稱為峽穀的,這個大陸上就隻有危名峽穀,海盜?是指西野和南湘的沿海地帶麽?藍月沒有海邊的城池,那,是西野還是南湘?
但是不管是哪個國家的,都會跟危名峽穀有關。
“妖妖。”顯然,月棉剛才也聽見了,危名峽穀,恐怕,商家已經等不及了。
隻是,真的是危名峽穀麽?這個人說的話是真的?可惜現在已經無從考證了,這個人剛才說完這句話就翹辮子了。
“小姐,死了,怎麽辦?”飛探了探這個人的鼻息,已經沒氣了。
“送去收屍店,告訴他們用冰棺保存兩個月,如果沒有出現假死狀態就隨便他們,如果是假死狀態直接問清楚怎麽回事。”抬腳甩開這人的手,月妖蘭朝著慕容府的方向走去。
慕容府,滿麵瘡痍,幾乎整個慕容府毀於一旦,房子塌的塌、倒得倒,沒有一處是完好的,除了隨風院。
香可安靜的站在全身陰沉的影身邊,影的身上沾滿了鮮血坐在地上喘著粗氣。多少年了?每次入睡之時都會做噩夢,每每驚醒都會看見小姐一臉擔憂的站在旁邊,總是…讓小姐擔心。
慕容府的藥人死的死、殘的殘、瘋的瘋,隻有他逃出來了,甚至幸運的遇到了小姐,不再過著恐懼而又警惕的生活。
“真是毀的徹底啊!”
影猛的抬起頭看著走進慕容府的月妖蘭,“小姐…”
月妖蘭擎著燦爛的笑容揮了揮手,又指了指影的旁邊,“我想你最好先跟你旁邊的道歉哦!”
影全身僵硬了一下,轉頭看著笑得陽光燦爛的香可,有那麽一瞬間心髒劇烈的跳動了一下,“香可。”
“你最好解釋一下這些血的出處,否則我不介意讓你提前見一下閻王爺然後再被我拉回來。”
月妖蘭同情的看了一眼已經石化了的影,摸了摸胳膊,好冷啊!
影不自在的咳了一下,然後拎著旁邊的兩個木箱子走到了月妖蘭的麵前,“小姐,你看看這個。”
香可也湊了過來,第一個箱子剛一打開,一股惡臭傳來,月妖蘭和一同前來的月棉眉頭一皺,連退了兩步。當看清楚巷子裏的東西的時候都倒吸一口氣,一顆顆黑色的心髒上麵爬出一條條蜈蚣。
“小姐,是人類的心髒,裏麵圈養蜈蚣,是我們一族的養盅手法。”香可緊皺眉頭,這不是他們龍氏一脈的手法,看來有人出山了,隻是其他脈的人多數都是舉世無爭,這樣的手法沒理由龍天行不鏟除的。
第二個箱子打開,一股冷氣冒了出來,裏麵是一隻隻冰蟾蜍。
“商家。”月妖蘭的聲音有些低沉,“先抬到客棧去吧,這裏沒什麽特別的吧?”
“不,小姐,隨風院的下麵有一點特殊。”影將兩個箱子合上了之後交給了跟著月妖蘭一起來的流,隨即轉身帶著月妖蘭走向了身後的隨風院。
月妖蘭眼神一閃,隨風院?她怎麽不知道隨風院的下麵有什麽特別的?
剛進了隨風院就看見院子裏的那顆大樹已經倒下了,下麵有一段樓梯通向地下,月妖蘭有些不解,如果說這下麵有地下的話,這棵樹應該活不久,可是按照狀況來看的話,這棵樹活得好好的。
走進地下是一段很長很長的樓梯,彎彎繞繞之後終於走到了一處空地,入眼的竟是一艘船!一艘海船!而且船上還帶著火炮!這是怎麽回事?
月棉看著這艘海船眼裏亮了亮,這樣一艘海船真是不常見,比現在南湘的船要好的太多了,“這船不錯,這裏有點潮濕的感覺,恐怕那邊應該連接著海邊。”
“可是就算有海船又怎麽樣?這裏沒有水又不能出去。”
“小姐,這裏。”影指了指不斷冒著水泡的船底土壤,“這裏應該連接著海水,也許從某個方向出去就能出海了。”
月棉已經飛身上了船身,大略檢查了一下,“妖妖,這艘船是用來海戰的,而且這上麵還有大量的火炮用的原材料。”
海戰?月妖蘭將手裏的夜明珠舉高了一點,看見了船身上的三個字,妖嬈號。那字跡是慕容傅雲的,歎了口氣,最終也隻能無奈,他究竟為何要建造這艘海船?恐怕現在也沒人知道了。
月棉下了海船,“還記得我們以前接到的消息吧?海邊那裏不是很平靜,一些說著奇怪語言的人上岸,發生的海貨爭執,總覺的背後有什麽人在推動這些。”
“爹,你覺得會是什麽人?有沒有可能是商家?”
“應該不是,商家現在自顧不暇,而且商家的產業跟海邊沾邊的根本就沒有。”月棉搖了搖頭直接否定了這個可能性。
幾個人離開這裏之後,月妖蘭還在想究竟是誰,除了慕容府月棉便派重兵守著這裏,然後去找藍竹和蘇夏商量海戰的事情去了。
月妖蘭帶著影和香可回了客棧,香可給月妖蘭檢查了一下傷口確定沒有問題之後便鬆了口氣,隨後拽著影回了房間。
月妖蘭坐在院子裏還在思考接下來的事情,嘖,好不容易解決了西野的政權問題,怎麽又出來這麽多事兒。
“小姐!小姐!小姐!這裏!牆邊!”細小的聲音讓月妖蘭捕捉了個正著,尋到了發出聲音的地方就看見一個人。
灰家的人都這麽陰森亂竄麽?而且為什麽每個人都是差不多的裝扮?若不是他們的聲音是不同的,說實話,她還真分不出來誰是誰。
走到牆邊,看著扒在牆頭的小少年,“怎麽了?”
“結冰了,小姐你送來的那個屍體結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