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流言的力量

月黑風高夜,最適合用來幹什麽?當然是用來殺人了。

紫一身紫衣全身凜冽的站在黑暗之中,全天下隻有簡流閣的人敢在黑夜裏殺人的時候穿著不同顏色的衣服,因為他們有這樣的能力。

“紫主,人不少,現在動手?”流站在紫的旁邊看著慕容府的院子裏滿眼的陰狠。

紫安靜的站在不遠處的一個房簷上,全身氣息漸漸化為無,眯了眯眼,一個暗鏢被紫扔進慕容府的院子裏,正好插在了一個人的喉管上。

慕容府因為這個突然倒下的人而亂了套,彩鳳掌控的暗衛全部衝了出來,隻是這樣的手法是誰?

紫從沒有出過任務,因為他的任務就是守著月妖蘭,保護月妖蘭,照顧月妖蘭,凡事以月妖蘭為重。簡流閣的暗殺他是從來都不會參與的,所以沒有人知道紫在作為簡流閣殺手出任務的時候不是一劍封喉,而是一鏢穿喉。

“看清楚了?這不過是彩鳳帶著的人,這些人你們看見了?即使是為了小姐而出任務,但是就是因為是要幫小姐,所以才要倍加小心。”

“是。”流安靜的聽訓,根本不在乎紫是不是比他小,在他眼裏,紫是除了閣主以外的主子。

“簡流閣聽令,這一脈,殺無赦。”紫淡淡的聲音響起,不大不小正好院子裏的人能聽個清清楚楚。

同一時間,笑語客棧,歐陽澤天和蘇夏看著站在他們麵前的一群人黑衣人,看來慕容傅雲是打算在他們動之前動手了。

“春陽閣還真是大方的成了慕容傅雲的手下,明明就是一個還不錯的殺手組織。”蘇夏語氣淡淡。

這些人應該隻是春陽閣的下層人員,據說真正掌控春陽閣的是一群行蹤成謎的人,自從君府被滅之後,這些人的行蹤也漸漸成為隱秘。

“廢話少說,納命來!”

可是還不等蘇夏和歐陽澤天動手,一群帶著詭異氣息的黑衣人突然出現在他們的前方,準確的說是站在了歐陽澤天的身前。

同時還有一個人的聲音響起,“放肆!他們豈是你們能殺的!”

誰?蘇夏皺了皺眉頭衝著歐陽澤天搖了搖頭,他很確定不是金木閣的人,而且歐陽澤天身前保護他的人也不知道是誰。

潘多拉從旁側的陰影裏麵走了出來,一臉張揚的雙手環胸站在蘇夏和歐陽澤天斜前方一步遠的距離,“你們這群白癡,慕容傅雲他算個屁!誰要是再敢動老子保的人,老子就殺了誰!”

春陽閣的高層已經快兩年沒有露過臉了,雖然他們下層的人多少也知道高層可能跟君府有關,但是卻從不知道高層都長什麽樣子,唯一能識別的便是春陽閣真正的標記以及白玉腰牌。可是卻不想,平時看不見,這個時候卻一下看見了好幾個!

“滾回去告訴慕容傅雲,有能耐就別用君家的勢力,害了君家還反過來用人家的勢力,也不嫌丟臉!另外,春陽閣誰還敢聽從慕容傅雲的命令,老子讓他下輩子都沒有兒孫福!”

潘多拉一臉得瑟的站在那裏,身邊還跟著三個人,而且這三個人裏有一個人壓迫感極強。似乎也因為這個人的壓迫感,對麵春陽閣的殺手紛紛離開,誰還敢在這裏呆著?

但是走了一撥又來一波,這次的這波可就不是春陽閣的了,這次的殺手實力很強悍,而且二話不說就殺向了歐陽澤天。

蘇夏蹙眉看著攻向歐陽澤天的殺手,再看了看剛才就莫名其妙出現的保護歐陽澤天的黑衣人,這些黑衣人總給他一種惡心到味道,他們是誰?又為了什麽會保護歐陽澤天?

“潘多拉,知道這些人是誰麽?”

“不知道,不是你的人?”潘多拉有些驚訝的看著蘇夏,他以為是他的人呢!

蘇夏一瞬間心裏結冰,如果這些黑衣人對歐陽澤天報以殺意,恐怕沒人能救得了他。一身的冷汗讓蘇夏的心停跳一拍,這些人究竟是誰?

很快的,新來的殺手也被潘多拉他們直接殺了,而這些保護歐陽澤天的黑衣人卻在第一時間褪去了。

蘇夏回到房間裏的時候便看見月妖蘭黑著臉看著桌子上的一個漂亮瓷瓶,“怎麽了?”

“那個人送的東西。”月妖蘭的聲音有些壓抑還帶著一絲嘶啞。

蘇夏一愣,看著瓷瓶皺緊了眉頭,“剛才突然有一群人出現,悄無聲息的,但是他們保護的對象是澤天。”

月妖蘭似乎並沒有在考慮這些突然出現的黑衣人,她在想的事情是這個瓷瓶的出現。

“你怎麽了?”蘇夏一臉詫異的看著她,似乎不明白她表情裏的意思。

“妖孽,這瓷瓶是那個人送來的,那個人就在都城,就在我們身邊,而且非常近。可是我們猜測的所有人此刻都應該在他們該在的位置,呆在我身邊的人根本就沒有,可是為什麽會這麽快的得到消息?”

“你是說那個人送來的?這麽快的可能性隻有一個,他在這都城裏。”

“隻是我很想知道那些人為什麽要來殺歐陽澤天,這太不尋常了。”月妖蘭有些疲憊的靠在床上,怎麽都想不通。

蘇夏沉默了一下,突然靈光一閃,“今天歐陽澤天說了一個詞,那個時候慕容傅雲和龍天行都有一瞬間的僵硬。”

“是什麽?”月妖蘭突然來了興趣看著蘇夏。

“萬蛇窟。”

萬蛇窟?這天下間哪裏有萬蛇窟?月妖蘭將衣領裏正在睡覺的小蛇扥了出來,使勁搖晃了兩下才將這已經準備開始正式冬眠了的小蛇給搖醒。

“小蛇,你知道哪裏有萬蛇窟麽?”

兩個人都緊緊的盯著小蛇,小蛇本來還困得要死,但是被這麽盯著瞬間不淡定了,不斷的開始跳起了蛇舞,將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告知。

“一共有5處萬蛇窟,但是相當隱蔽,看來我們需要挨個查看了。”

“都有哪裏?我派人去查。”蘇夏的眼神亮了亮,這可是一條不錯的線索。

“不行,現在還不行,我們知道的消息太少了,如果現在就跟那個人對上的話恐怕沒有任何好處。”

再度的沉默讓已經完全清醒了的小蛇再度昏昏欲睡,冬眠的時間就該冬眠哇!老大,能不能讓他睡覺?

月妖蘭將困得不行了的小蛇放在肩膀上,蛇該進入冬眠了。

最後的結果是現在先解決慕容傅雲和龍天行,至於那個人,至少不會傷害月妖蘭,如果這樣的話自然沒有任何問題。

月妖蘭第二日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了,昨天晚上想事情想到很晚,起來之後頭有些沉,揉了揉額角,將紫叫進來準備洗漱了。

“小姐,外麵有一群人自稱森林那邊的人,說是要見你,不過他們說的是君月這個名字。”青晨臉色嚴肅的走了進來,那些人跟外蠻沒什麽區別,隻是似乎行為習慣不太一樣。

月妖蘭疲憊的神態一掃而光,兩眼有些閃亮,“將他們帶到內院,我馬上就到。”

青晨答應了一聲便出去了,紫抬頭看了看興奮的月妖蘭,“小姐,那些人對我們來說有幫助麽?”

“會有的,森林那邊的人都是因為君府在西野所以才幫助龍天行,如果他們知道君府並沒有做任何錯事的話,你覺得他們還會幫助龍天行麽?龍天行之所以之前敢公然對抗藍月和南湘不外乎是因為這些森林那邊的人,如果這個助力沒有了會有什麽效果?”

“沒有君府的西野就是塊嫩豆腐,酸的快,一敲即碎。”

“沒錯,隻是沒想到機會來得這麽快,恐怕,我們這兩天的動作已經被他們知道了。”

“小姐,你一開始的目的就是這些人!”紫肯定的說道。

“嗯啊,將鳳凰的翅膀折斷,那它也不過就是隻山雞。”

月妖蘭是心狠的,公然的進攻西野恐怕不會給藍月和南湘帶來任何的好處,不僅是會得到劇烈的反抗,恐怕也沒有能為君府翻案的機會。

可是如果她慢慢的將君府是無辜受災的事情滲透整個西野呢?如果她將龍天行最後的信仰保障全部折斷呢?沒了翅膀的鳳凰不如雞,龍天行,即使你有商雲幫忙恐怕也無能為力,商家現在無暇自顧,管你?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換好了一身紅衣,月妖蘭走進了招待那些人的房間裏,“據說你們找我?”

“君月?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們的身份。”

看著麵前不過三十歲左右的男子,月妖蘭笑的好不輕鬆,“那麽,還請這位公子拿出能證明你們身份的東西。”

看著麵前的手劄和玉牌,手劄上麵是君月的筆跡,這是自己看見過的。玉牌上麵也是刻著君月兩個字,跟自己的一模一樣沒有造假的痕跡。

放下手裏的兩樣東西,月妖蘭隻是靠在椅背上悠哉的喝茶,什麽也不說,隻是喝茶。

一個時辰過去了,月妖蘭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茶水,終於,那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開口了,“君在上,請受臣等一拜。”

“這位公子,何為君?何為臣?你我不過是陌生人而已,沒有君臣一說的。”放下茶杯,月妖蘭的表情那叫一個淡定。

隻是那三十多歲的男子不再淡定了,“君主,要怎樣你才能相信我們?”

“這個嘛,我要折斷龍天行的翅膀,而你們就是這翅膀的一隻。”

“我們會拒絕提供龍天行任何幫助的。”

“不用回答的這麽快,說出來的話我可不一定會相信,所以,請你們做的幹錯利落。”

“沒問題!君主,你打算滅了西野麽?”

“公子,這話……可不能隨便說。”月妖蘭看了一眼麵前的男子,眼皮子掀了掀,隨即又搭攏了下去,嘛,不過命的交易中就是帶著一絲絲風險。

將這些人送走之後,紫從暗處走了出來,“小姐,這些人可靠麽?”

月妖蘭並沒有說話,隻是嘴角翹著,他們也許真的知道該怎麽辦,聚集這麽多人尋找君月的墓地,可是此刻自己卻用這君月的身份演戲,他們不在意才讓自己覺得意外。

“可不可靠就讓未來的幾天來見證一下吧。紫,放話出去,就說慕容府兩位夫人殘害孕婦導致今生無法生育,沒有道歉沒有慰問沒有一句話,有的隻是無窮無盡的暗殺。當年的君妖妖究竟經曆過什麽?成親兩年竟然無一所處,是真的沒有還是…有人截殺?”

紫很快的將消息放了出去,月妖蘭相信,加上了曾經的自己,恐怕這留言的速度會比自己想象的都要快,而且…會很有趣!慕容傅雲——龍天行的另一隻翅膀,此刻,還請自己折斷自己吧!

就如月妖蘭所想的,這條留言傳播的速度很快,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笑語客棧的身上。

而這兩天,笑語客棧的店小二、小廝、大夫不斷的出入客棧和藥鋪,幾乎兩點一線,足以證明了這少夫人的孩子已經沒了。

賭城裏流言四起,走到哪裏都是討論這個的聲音,人們很快的將輿論的方向轉向了慕容傅雲。

而流言的後半段,君妖妖也的確成親之後兩年無所出,反倒是大公主未嫁之前懷孕,而小妾彩鳳的孩子都5、6歲了!

一時之間,平時看向慕容府的崇拜目光變成了深深的鄙視。

彩鳳和大公主在各自的房間裏摔東西,府裏的人也都在討論這件事情,可是當年究竟是怎麽回事沒人知道,當初伺候過君妖妖的那些人死的死、失蹤的失蹤,誰知道當年究竟發生過什麽?

其實君妖妖當年根本就沒有懷孕,原因在於慕容傅雲,每一次給她的營養藥膳裏都是帶著一種藥,一種無法懷孕的藥,隻是當年陷入愛情中的君妖妖不得而知而已。

書房裏的慕容傅雲一直低頭看著手上的扳指,他知道放出謠言的必定是芷瀾和君月,可他們的目的究竟在於什麽?滅了西野?還是為君府平反?

那個人竟然真的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甚至對君月的態度不錯,君月如此做也許…是因為那個人。

而皇宮裏的龍天行隻是看著曾經君府的方向,流言對於他來說可有可無,根本就動不了西野的根基,即使是那個人的默許,隻要有了森林那邊的人的協助,西野仍舊不會懼怕任何人。

這龍天行和慕容傅雲還真是在某種程度上采用了同調的感覺,不愧是生死之交,感覺出奇的一致。

隻可惜,這次,他們真的猜錯了。

流言四起的第二天,森林那邊的人找到了龍天行,他們拒絕再幫助西野,原因是因為西野傷害了君府,他們要調查當年君府被滅的真正原因。

而這一刻,龍天行和慕容傅雲才真正的全身一震,流言的力量究竟有多大!?

——折翼的鳳凰不如雞,西野…因為一起流言——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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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請叫鍋鍋一口倒…一口紅酒不省人事…噗…犧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