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月發現自己說錯話已經晚了,她看到沈嬋兒已經注意這一個說法,也隻能橫下一條心,轉過身子,看著沈嬋兒,道。

“那時候嫡小姐出生沒多久,奴婢也是剛剛才被買進冷府去,訓練了一段日子就分配給了二少夫人當貼身丫頭,那時候二少夫人也才六七歲,是二少夫人的母親找人,將嫡小姐偷出了冷府,當時二少夫人就站在一邊看著,當那些人抱走嫡小姐之時,小小年紀的二少夫人竟然,竟然告訴那些人,殺了嫡小姐,永除後患。”

小蝶輕輕抽了一口冷氣,有點不可思議,沈嬋兒靜靜的聽完,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她了解了二少夫人的陰狠,也就該想想自己現在麵對著什麽,萬一被二少夫人套進去,她又該怎麽辦。

她想了想,對荷月和小蝶道:“明日我會代替二少夫人走出大門,去冷府,你們記住,一旦出了事情,你們就去沈府,找我的家人,我的死活就掌握在你們手上了。”

兩個丫頭忽然一愣,沒想到沈嬋兒留在府裏一晚的原因竟然是代替二少夫人,小蝶咬牙道。

“夫人,我們兩個為夫人您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可是,您這樣做實在是太危險了,萬一暴露了,不僅會連累了您,還會讓七爺對二少夫人起疑心,一旦調查起來,這件事情牽扯的人就太多了,甚至包括冷府嫡小姐。”

沈嬋兒咬著牙點點頭,她也不想管,但是……她低頭看著無憂,又轉頭看著躺在床上酣睡無悔,橫下心,道。

“不得不這樣做,我與七爺的關係已經鬧僵,我也不會再回來,一定要保住二少夫人這個當家主母的位置,才能讓無悔也無憂平安長大,否則……南榮府的男丁早亡啊。”

聽了沈嬋兒的話,兩個丫頭也是頻頻歎氣,七少夫人這樣做很對,隻是,最苦的那個人是她。

三人聊了一會兒,沈嬋兒將已經睡著的無憂交給小蝶,起身道。

“我該走了,晚了會讓人起疑心。”

荷月趕緊站起身走到沈嬋兒身邊,小蝶轉身去將無憂放在床上,也走到沈嬋兒身邊,兩人看著沈嬋兒道。

“夫人,一定要小心,奴婢總覺得這件事不可靠。”

沈嬋兒點點頭,她也隱隱有這樣的感覺,但是為了兩個兒子,她隻能鋌而走險,隻要保住二少夫人,她就能因為感激她,而對她的兩個兒子好一些,她不在府裏,不求兩個兒子能繼承南榮府,隻求能平安長大。

沈嬋兒又看了兩個孩子一眼,然後轉身走了出去,很順利的走出了院子,回到二少夫人的院子,天已經差不多亮了。

二少夫人的兩個丫頭輕聲道:“少夫人,您還是小睡一下吧,還早,時辰到了奴婢會叫您起來。”

沈嬋兒看了看外麵剛剛泛起魚肚白,點點頭,轉身走到床邊躺下,和衣而睡,腦子裏卻不斷在閃現荷月那句話,驚疑不定,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她也隻能硬著頭皮往下走,沒了一泓,她就是孤軍奮戰,幸虧她告訴了小蝶和荷月求救辦法,否則她的心裏還真是沒底。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睡著,感覺身邊有人叫她,她猛然睜開眼睛,腦袋昏沉沉的,可能是晚上沒有睡好。

看到二少夫人的丫頭,丫頭低聲道:“少夫人,洗漱一下咱們該上路了。”

沈嬋兒點點頭,起床洗漱了一下,又吃了一些早點,船上二少夫人的衣服,戴上帽子,又圍了個圍巾,走出門去。

院子門口已經有人迎接他們,是一輛小型的馬車,這種馬車隻在府裏內部行走,冬日裏路麵很滑,這種車就負責接送府裏的這些嬌貴的主子們。

站在馬車邊的是一個大院的侍衛,帶著南榮鋒書房的腰牌,證明此人平時是聽南榮鋒差遣的。

“二少夫人,您當心。”

小廝伸出手去,抬起袖子,讓沈嬋兒將手搭在上麵,準備上車。馬車周圍也全是南榮鋒身邊的侍衛,個個眼神如炬,沈嬋兒緊緊咬住牙,心快跳到嗓子眼,隻要讓他們其中一個人發現,那麽她與二少夫人,都會遭殃。

這一路上都沒有出什麽事情,沈嬋兒心中鬆了一口氣,馬上就要上馬車之時,忽然聽到身側有一個恭敬的聲音。

“給三太夫人請安,您今兒好早。”

原來是二少夫人身邊的丫頭在給她報信,示意是三太夫人往這邊來了,沈嬋兒心裏咯噔一下,立馬扶住侍衛的袖子,登上馬車,還沒走進門,身後的另一個丫頭就趕緊道。

“啟程吧。”

侍衛不緊不慢的收拾起車轅,急的沈嬋兒滿頭是汗,她不得不開口道。

“快走吧,娘家有人等著。”

侍衛應了一聲,坐在車門前麵,正準備啟程,忽然聽到一個威嚴的聲音,侍衛隻能走下車來請安。

“給三太夫人請安。”

沈嬋兒心中猛然一緊,是巧合還是圈套?果然是上當了?若是圈套三太夫人現在來抓她,又是為何?她沒有帶著俊兒,她也不敢對她如何,那麽她們這樣給她下套,到底是何意?

“呦,這一大早的要去哪裏啊?”

三太夫人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傳進了馬車裏,沈嬋兒的雙手攥的死勁,要不要出去?到底要不要出去?她腦子裏不管閃過問題所在,還有解決辦法,都不太合適,不管怎樣,麵對就是了。

她咳了一聲道:“打算回娘家瞧瞧,三太夫人今日好早,七爺可知道您回來了?”

聽沈嬋兒的聲音,三太夫人不陰不陽的笑了笑,道:“今日的嗓子是怎麽了?聽這聲音不太對勁啊。”

沈嬋兒又咳了一聲道:“身子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受了風寒,不方便出去給三太夫人請安,還請太夫人見諒。”

三太夫人很是緊張的走到車邊來,打算打開車門,卻被而二少夫人的丫頭攔住,丫頭趕緊道。

“太夫人,天氣寒冷,我家夫人正發著燒,不方便開門吧,還會將病氣傳給太夫人,那可就是罪過了。”

三太夫人轉頭瞧了丫頭一眼,點點頭道:“這倒是有理,回頭我讓我的丫頭送些枇杷膏來,家廟裏的枇杷膏比咱們府上要精純的多。”

丫頭恭敬的道:“多謝三太夫人,天氣涼,三太夫人還是早些回去歇著,免得著涼。”

三太夫人笑了笑,走到那個丫頭麵前,笑道。

“你這個丫頭倒是很會心疼人,心思細膩,很適合藥房那邊的工作,來啊,帶她去藥房報道,整理一些藥材上麵的事情,一定不會出錯的。”

丫頭直直的愣在原地,想不明白三太夫人為何直接將她貶為二等下人,她可是熬了五年才走到如今這個一等丫鬟的位置。

丫頭當即跪在地上,連聲求饒道。

“三太夫人恕罪恕罪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沈嬋兒心裏憋著一口氣,發覺外麵的氣氛不太對,她悄悄掀開車窗,看著外麵的情況。隻見丫頭跪在雪地上,滿臉淚痕,不斷求饒,三太夫人就站在她麵前,趾高氣昂的瞧著她,背影很冷淡。

隻聽三太夫人道:“再也不敢了?你做了什麽?怎麽說再也不敢了?”

丫頭咬著牙,著實不太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她們根本想不通,三太夫人會突然來這麽一招,讓人措手不及。

丫頭哭道:“不……奴婢……奴婢不知道啊……”

三太夫人忽然冷笑,直起腰神,轉頭瞅著馬車,沈嬋兒趕緊將車窗簾子放了下來,一聲不響。

三太夫人笑道:“你錯就錯在認錯了主子。”

沈嬋兒心中猛然一驚,果然,果然啊……

三太夫人轉頭看著那個丫頭,笑道:“別怪我,要怪就怪馬車裏這個人,是她將你的命運改寫了。”

丫頭連連的磕頭,哭求三太夫人寬恕,三太夫人卻無動於衷,忽然,聽到一聲幹脆的聲音,眾人有些迷糊。

“行了,太夫人,有什麽話您對我說便是了。”

世界頓時安靜了,所有人都在看著從馬車上走下來的這個人,有些人甚至在眨眼睛,懷疑自己是看錯了,從馬車上走下來的人赫然是消失了好久的七少夫人!

三太夫人貌似震驚的轉回頭,看著沈嬋兒,驚恐的捂住嘴,指著沈嬋兒,驚道。

“你你你……怎麽會是你?”

沈嬋兒心中冷笑,看著三太夫人笑道:“太夫人不想見到我?嬋兒還以為您想我想了很久呢。”

看沈嬋兒不陰不陽的笑容,三太夫人也知道沈嬋兒猜到了什麽,索性放下臉上的表情,沉下臉色,道。

“既然回來了,為何還要走?二少夫人回娘家住一段時間,你理應留在府裏主持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