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愣,嚇的不輕,驚恐的緩緩轉回身看向女子,隻見女人將頭上的鬥篷帽子慢慢摘下來,露出一張驚世駭俗的美貌臉頰,但那雙眼睛裏卻滿是看死人一般的冷寂,方川渾身一冷,立馬大聲喊起來。
“你們……嗚!嗚嗚!”
他的話還沒有喊完,就被人一把捂住嘴巴,死死的勒住,快速用繩子綁住他的嘴,將他五花大綁,扔進了麻袋裏,腦袋上猛然挨了一悶棍,他便悄無聲息了。
這一切隻在一眨眼的時間內做完,幾個精衛綁上袋子,特意留了個缺口,免得憋死他,精衛轉身看著女人道。
“六小姐,成了。”
沈嬋兒點點頭,道:“撤。”
在一個黑暗的小屋子裏,精衛將麻袋扔在地上,裏麵的人立馬嗚嗚起來,看似早就醒了,沈嬋兒給精衛使了個眼色,精衛上前將麻袋的口子解開,將方川拎了出來。
方川隻覺得眼睛上的眼罩被人猛然拉了下來,眼前猛然一亮,屋裏亮起了燈光,雖然沒有剛才的亮,但是對於已經適應了黑暗的他,還是很刺眼。
他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女子,那女子就映在燭光中,像是黑暗的使者,一動不動。
方川咳了一聲,將胸口的悶氣咳了出來,呸了一聲,大聲道。
“你們哪條路上混的?知道小爺是誰嗎?”
沈嬋兒帶著鬥篷帽子,靜靜的看著方川,淡然道。
“方川,你隻有一個時辰的聲音,若是這一個時辰你沒有向我證明你生存的價值,那麽,一個時辰之後,這裏就會立下你的墓碑。”
方川眯了眯眼睛,像個地痞一樣呸了一聲,淫笑道。
“你個小娘們倒是好大的口氣,你是誰的娘們?爺有空去嚐嚐你。”
他的話音剛落,隻覺得肚子上被什麽東西重重的撞擊了一下,像是鐵棒一類的東西,疼的他猛然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血,胸口疼的撕心裂肺,看似斷了肋骨。
方川慘叫起來,沒有力氣在耍滑,斜眼惡狠狠的看著沈嬋兒,道。
“你們真是……找死,我徐軍絕對不會放過你。”
沈嬋兒緩緩抬起頭來,看著方川,目光中滿是淡然。方川漸漸看清了沈嬋兒的麵孔,當即有些恍惚,似乎見過,似乎又不是那麽熟悉。
他指著沈嬋兒,惡狠狠道:“我知道你,你逃不掉了,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會命人纏著你,知道你死掉,你死掉!”
沈嬋兒給精衛使了個眼色,身邊的精衛又給了方川一棒子,直接將方川打的口吐鮮血,縮起身子,直不起腰來。
沈嬋兒冷眼瞧著他道:“你還要說廢話嗎?”
方川被打的半死不活,雙手雙腳都被綁在了椅子上,根本動不了,這樣下去隻有被活活打死的份,若是說他剛開始還不信沈嬋兒有膽子殺了他,那麽他現在就十分的肯定眼前這個女人夠膽子,也有能力殺了他,挨了兩棒子,他終於想出來麵前這個女人是誰。
“南榮府……南榮府七少夫人……好大,好大的氣魄。”
沒想到他被打了兩鐵棒還有這麽清醒的頭腦,沈嬋兒點點頭笑道。
“很好,還沒有被打到神誌不清。”
方川猛烈咳了一聲,咳出了一大口鮮血,噴的滿臉都是,狼狽至極。他緩緩抬起身子,臉上的青筋都蹦了起來,怒目看著沈嬋兒,用盡力氣道。
“你們想幹什麽……想要什麽……”
沈嬋兒輕笑一聲,向前走了兩步,摘下頭上的帽子,既然已經被他認出來,那麽她也沒必要藏著掖著,大大方方的站在他麵前與他談。
沈嬋兒道:“你們徐軍褻瀆了我南榮府的寡婦,還有臉來問我想要什麽?”
方川沒想到是因為這個,忽然嗤笑一聲,那是一種不屑的口氣,一種對南榮府寡婦的瞧不起,他蔑視的笑道。
“一群破爛,還以為爺很稀罕?”
沈嬋兒氣的咬牙,身邊的精衛又跟了他一棒子,沈嬋兒沒想到方川是個硬脾氣,她沒空跟他多說,方川又挨了一棒子之後,直接對精衛道。
“跟這種人沒什麽可廢話的,殺了吧,記得,不要留下任何痕跡。”
“是。”
精衛應聲拱手,沈嬋兒轉身就要往外走,方川本來還在嗤笑,但是見沈嬋兒竟然很果斷的,毫不猶豫的就走了出去,身邊的精衛忽然亮出了佩劍,指向了他的胸口,就在那劍尖碰到了脖子上之時,那種似玄鐵一般的寒氣逼進了喉嚨,他才完全清醒,這是要玩真的!他們真的要殺了他!
“等等!褻瀆南榮府寡婦的人不是我!你們憑什麽殺我!”
沈嬋兒還是沒有回來,那幾個精衛直接將劍放在了他的脖子上,準備慢慢的劃開,那是一種等死的崩潰,生不如死的折磨。
方川急的大喊道:“我知道你們想知道的事情!我全都知道!我有活著的價值!你不是說一個時辰嘛!”
他連聲大喊,果然是嚇破了膽子,竟然尿了出來,精衛們齊齊閃身到一邊去,收起刀,沈嬋兒已經轉身走了回來。
沈嬋兒站在他麵前,看著他滿臉都是血和汗,根本看不清楚這個人長成什麽樣子,她給身邊的精衛使了個眼色,精衛點頭,將身邊的水桶舉了起來,將方川從頭澆到腳,算是衝了個幹淨。
沈嬋兒走到他麵前,盯著他問道:“你們是誰?出於什麽目的?誰主使?”
方川氣喘籲籲的看著沈嬋兒,有些不可思議,一個柔柔弱弱的女人,為何殺起人來連眼睛都不眨。
他虛弱的道:“我剛才就告訴你了,我們是徐軍的人,出於什麽目的我不知道,我隻是聽上頭的命令,去勾引南榮府大姨太。”
“勾引二少夫人的又是誰?”
“這個我不知道啊。”
沈嬋兒眼睛一厲,身邊的精衛又狠狠給了方川一鐵棒,方川整個人就像要被打廢了一半,整個胸口都塌陷下去,再打下去,就要紮破內髒,內出血而亡。
方川是軍人,他很知道自己的現狀,所以他吐掉嘴裏的血之後,求饒似的看著沈嬋兒道。
“你們……你們隻是來拷問我的,並沒有想過要殺我,對不對?”
沈嬋兒看著他,冷笑一聲,道:“看你是不是願意配合。”
方川趕緊點點頭,道:“願意,願意,你們問什麽我都盡力回答。”
沈嬋兒點點頭,繼續道:“與二少夫人苟合的人是誰?”
方川痛苦的搖搖頭,哭喪著臉道:“我真不知道啊……”
見沈嬋兒又要給精衛使眼色,方川趕緊大聲的哭喊起來,道:“我真不知道啊,你們饒了我吧,我們都是通過書信溝通的,上頭的人很謹慎,他從來沒讓我們出來見麵啊。”
沈嬋兒皺起眉頭,道:“那你們被許下什麽好處?”
方川見沈嬋兒沒有下命令打他,鬆了一口氣,放低聲音,虛弱的道。
“我知道……我知道惹上南榮府就是……就是死路一條,當初,當初死活不想去,但是……但是那人抓了我全家,又許諾得手之後晉升為驍騎將軍,我才……我才……”
沈嬋兒打斷他問道:“三姨太呢?三姨太可與你們的人苟合?”
方川點點頭,道:“南榮府的寡婦中,隻有大姨太和四少夫人沒有搞定,她們兩人算是貞潔烈女。”
聽他提起四少夫人,沈嬋兒的眉頭一皺,難道四少夫人以前也受到過這種屈辱?她為什麽不跟她說呢?還是說她有難言之隱?
“你們派誰去勾引四少夫人?”
方川冷笑一聲,道:“我們換了兩批人,第一個人沒有搞定高傲的四少夫人,後來上頭的人想辦法,用四少夫人的老情人,竟然也沒能成功,不知道……不知道是那個什麽王子不想配合,還是四少夫人真那麽矯情。”
沈嬋兒心裏咯噔一下,索托?他說的是托克右翼穀王世子索托?他們怎麽能調動起索托?到底是有多大背景?難道這件事與朝廷有關?還是有更強大的後台?
沈嬋兒一瞬間想了很多,終於問到了最關鍵的問題。
“你們到底是什麽目的!就算是想爭奪南榮府的天下,也不能先從幾個寡婦下手!這到底是為什麽!”
沈嬋兒有點激動,這個問題她想過很久,想到了很多可能性,或許是南榮府的仇家,也或許是朝廷下套,更或許是現在三分天下的另外兩家軍隊想要製造輿論,打擊南榮府,但是這幾個想法都沒辦法直接說服她,若是她為領導者,也知道從幾個女人身上下手就是在浪費時間,那麽,這些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麽,或者說,他們的目的是誰。
方川喘口氣,狀況很不好,像是隨時都能暈過去,虛弱的道。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這該是一個龐大的陰謀,可是我想了好久……好久……都沒想明白,為何要從南榮府的女人下手……還是……還是一些不中用的寡婦,若是……若是從七少夫人你下手,我還……還解釋得通……”
沈嬋兒看著他,心中也承認,他說的有道理,這些人可以用這麽長時間去從寡婦身上下手,就一定是做了長久的計劃,這就像一張扣在南榮府上方的網,看不到,摸不到,卻隨時能猛然罩下來,讓人沒辦法呼吸,一套,就是死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