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也太神了!”

“那之後呢?金甲將軍死了嗎?”

眾人紛紛問著,大胡子喝了口水,又道:“金甲將軍雖是厲害,可他也不是神人,這麽多圖吉軍那是一人能擋住的,後來他身負重傷,終是倒下。可這塔素羅卻也沒有令大軍前進。”

“為什麽?”

“聽說那時已經有人在北雲山上燃起了烽火,再來那北雲山上滿山遍野都有微弱的磷光透出,看著分明就是太陽照在甲衣上反射的光。那塔素羅也不是魯莽的人,本以為能**,可這突然冒出來這麽厲害一金甲將軍擋道,他自然是懷疑旌軍已識破了他的奸計,早在北雲山布好了陷阱。以為那金甲將軍守在橋頭是誘敵之計,竟是沒敢貿然過河。我那哥們說,當時圖吉人見山上燃起烽火,還道定是給金州城報信,這麽說北雲山就沒有伏兵,那塔素羅卻說,兵者詭道,講究虛虛實實,不可貿然。這不,當了回天底下最大的傻子!”大胡子說罷朗聲而笑,眾人也跟著哄笑。

“哈哈,可不!真不知他後來氣成啥子樣!”

“噯,那金甲將軍真死了嗎?這般英雄人物,不能是個無名之輩吧,他叫啥?”

是啊,這般人物這天地間又能有幾個?!罄冉早就覺出不對來了,此刻更是心怦怦直跳,麵色也變了幾變。

卻是大胡子道:“這還真不知,那金甲將軍和數萬大軍廝殺了一日,怕是屍骨都找不到了,那裏還能活著!倒也沒人說他是誰,隻是當時穿著一身金色甲衣,所以大家都叫他金甲將軍。不過…”

大胡子話語微頓,罄冉一慌,竟不知覺中站起身來,急問:“不過什麽?”

大胡子一愣,才道:“不過我那兄弟說旌國大軍在圖吉兵的屍首堆下頭發現了一把劍,聽說那劍是劍影候藺琦墨的傳家寶,曆來不離身的。”

他這一句話,讓罄冉如遭雷劈,腦中轟鳴一聲,腳下一軟便倒坐在了椅子上,眼前一陣發黑。

劍影候嗎?那正是琉城破城後,鳳瑛親賜藺琦墨的封號。

而四郎的劍,確實是傳家寶,他從不離身。隻除了那次她重**,他不得已將那劍丟在了秋颯處。後來秋颯將那劍派人送回,四郎便越發珍視,連睡覺都放在近處。

然而此刻已經沒有人注意到她了,眾人一聽那金甲將軍是赫赫有名的藺琦墨,頓時便炸開了鍋!

“怎麽可能!劍影候不是一直都在麟國打仗嗎?怎麽可能又跑到了北雲山,你這人說話越來越不靠譜!”

“是啊,再者這劍影候跟旌國半點關係都沒有,憑啥豁出命幫旌帝護著江山。”

“這可不一定,這世上像這般的英雅人物就沒幾個,劍影候曆來很神,我倒覺得這事像他幹的。”

“恩,劍影候和翼王燕奚痕那可是多年的好友,保不準是因為這個才豁出命的。”

眾人的話罄冉已經聽不清楚,似是進入了耳中,又似好遙遠,什麽都沒聽到。她隻想離開這裏,好好的想想,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渾渾噩噩地擠出人群,跑出酒樓,罄冉木然地走在大街上。望著人潮,眼前陣陣比惚,隻覺頭重腳輕。不知撞到多少人,她也不在意,隻在吼聲傳來便躬身道歉,然後繼續漫無目的地走。

這般一直走著,不知何時已出了城門,進了城外一片林子。耳邊請靜下來,罄冉才恍惚回過神來,氣虛地慢慢跪倒,將頭埋在兩膝間哭了起來。

雖然那大胡子說的不肯定,但是罄冉知道,那金甲將軍定然就是藺琦墨,她心裏有感覺。此刻她隻覺得天地再沒一絲光亮,無邊的孤獨,恐懼排山倒海沒頂而來,若是不哭出聲,她就覺得會疼的心被撕裂而亡。

也不知哭了多長時間,漸漸幹的沒了眼淚,罄冉才緩緩停下,感覺著心一下一下的跳。她將手放在隆起的肚皮上,微微哽了下,輕聲道。

“孩子,你放心,你的爹爹不會那麽沒用。他一定還活著,等著我們去找他。一定還活著,一定,娘有感覺的!”她相信自己身體本能的感應,若藺琦墨真不在了,此刻她定然哭不出來,她相信現在心裏的所有恐懼都是來自擔憂,深深的擔憂,所以才會這麽無助的哭。

罄冉的話越說越堅定,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任由風將臉上的淚痕吹幹。

可就在這時,前方傳來幾聲流裏流氣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