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何時起,她成了他解不開的心結,不知不覺深入骨髓,掭入血液。而現今,她似乎已經成了他的心劫,畫地成牢,將他因在其中,在劫難逃,他所能做的隻能是拉著她和他一起痛,和他一起沉淪。

鳳瑛自認從不是懦弱重情的男人,而他卻天生有一股極強的控製欲,天生一股執念,認準的事情便不會回頭。而如今,她,已經成為他此生最大的執念!……

秋末一場寒雨,將村上落葉盡數掃下,北地即可便有了冬的寒冷。北雲山上的襯木隻剩下光禿禿的樹幹,呈現一片蕭瑟,寒風一吹,越發讓人覺得冬天來了。

寒雨一過,陽光雖是鑽出了雲層,短時間卻也沒能將寒氣帶走,空氣中還是帶著陰冷。太陽雖沒能驅走寒意,卻是將山腳下環山而過的馬兒河照的波光粼粼,如銀帶纏繞,給荒蕪的北雲山添了一處風景。

此刻,半山腰上的一處民居小院,一縷炊煙嫋嫋自屋頂升起,映著驕陽初生,倒是難得的讓人望著安寧。此刻不大的院中槍影翻飛,兩個人影交織在一起,舞得院中落葉翩飛,村上僅剩的幾片枯葉也再無法杜住,揚下了枝頭。

“鏘!!”一聲金石撞擊之音響起,接著那身著褐色衣服的青年手中長槍突然脫手,向遠處牆角射去,直直插入青石牆縫中。

幾乎同時,白衣男子手中寒槍,銀閃閃的槍頭已經抵在了對麵青年的脖頸邊。一陣靜默過後,喝彩聲驟然暴響在小院中。

“公子好功夫!”

“三虎,功夫還欠火候啊,才過了七招!”

眾人紛紛吆喝著,更有一名留著小胡子的清瘦男子將手中長槍一橫,揚聲道:“這下該輪到我了吧!”

眾人哄笑,然而尚未等小胡子走到場中,自屋中走出一美婦來,嗔怪的揚聲道:“都歇歇吧,切磋一個時辰了。小四,你過來下。”

這美婦正是不久前被戰英帝派人擄去的藺琦茹,而她口中所喚小四自然便是藺琦墨了。

其實營救藺琦茹並沒花費太多時間,藺琦墨晝夜趕路待奔至旌國時,恰逢英帝的人帶著藺琦茹經過蒼鬆密穀一帶。

那蒼鬆密穀是白靖炎的地界,有白靖炎的幫忙,再有藺琦墨親自出馬,英帝的人根本沒討不到什麽好處,丟了人不說,還丟盔棄甲跑回了戰國。

事情進行的出乎意料的順利,讓藺琦墨甚至極度後悔,當初真真該讓陸贏帶著人過來。雖然這樣的想法,非常對不起姐姐,但是一想到罄冉還懷著身孕,而他卻丟下她來了這萬裏之外,心裏便極度不是個滋味。

尤其是這兩天,藺琦墨的心裏總是慌慌的。當時雖妥善安置了罄冉,但總是走的太過匆忙,鳳瑛又手段高明,藺琦墨越想便越是不安。

昨日將姐姐安置在這北雲山,藺琦墨今日便打算離開,回麟國去接來罄冉。昨夜他已經跟藺琦茹說過要走的事,藺琦茹一聽罄冉有了身孕,便隻怨怪他不知輕重,直催著他離開,想來現在姐姐喚他,定然也和罄冉有關。

萌琦墨將手中寒槍一扔,轉身大步便進了屋。

廳堂小桌上已然擺好早膳,藺琦茹正端坐桌前,見他進來示意他坐下。

“快些吃,吃完了也好早點上路。!”

藺琦墨笑著落座,拿起一個饅頭便咬了一口,不忘抬眸看向藺琦茹,笑道:“姐姐這話說的倒好似小四馬上要上斷頭台一般。!”

藺琦茹瞪他一眼,麵色一沉:“口無遮攔!姐姐知道你急著趕回去,但是這一路上該休息還是要休息,注意點身體。接到罄冉也別急著回來,她身子沉,這裏畢竟是小地方,怕是沒有好的穩婆。依著我看,你們倒不如一起去旌都,等罄冉生產了再過來姐姐這裏也不遲。”

見藺琦墨一麵狼吞虎咽地喝湯,一麵不迭點頭,藺琦茹這才麵色漸緩,從懷中掏出一個紅調小包,推向藺琦墨。

“這是早年娘親杜在你脖子上的長命鎖,是娘親當年親自上大佛山向光遠大師求來的,你帶給罄冉,將來給孩子掛上。”

藺琦墨再度點頭,隻是這次目光已多了幾分認真和感念,將吃光的飯碗大力放在桌上。鄭重的拿起那紅綢收入懷中,藺琦墨站起身來。

“這裏很安全,戰國那邊但有風吹草動,靖炎一定會察覺到。姐姐放心呆在這裏,等冉兒生產,我們一定帶著孩子前來投靠姐姐,到時候還請姐姐一定收留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