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纏打鬥間兩人亦不忘出言相擊,若兩隻被惹火的刺蝟,豎起全身鋒刺攻擊對方,不留餘地。
“你竟還好出手,若非你之故,她何苦受此一箭!”
鳳瑛的話如同一根刺,直入心頭,這話真狠,輕飄飄卻已精準無比的讓蔭琦墨痛不欲生。
“她若有失,我必十倍還她!不勞陛下費心。”藺琦墨咬牙道。
“她若有失,縱你萬死亦不能還其一!她若有失,你我便再無話可言!”鳳瑛亦分寸不讓,顯然兩人都已在暴怒和痛悔中失去了理智。
“吵死了,”
虛弱的女聲悠悠傳來,依稀還是一聲壓抑的低吟,兩人身體一震,瞬間回過神來。頓時便如泄了氣的皮球,同時收掌,麵色亦是同時變得難看異常。好在他們雖是理智不在,但是本能還知道打鬥要避開罄冉,沒在床跟兒動手。
“該死的!”
“該死!”
發出同樣的低吼,二人已同時奔至了床前。心裏同樣的歉疚,同樣不停得鬧恨自已,竟在這時失去理智,讓她忍受著流血,忍受著疼痛,而他們還
簡直是瘋了!
**的罄冉依舊緊閉著眼睛,眉宇緊蹙,將頭偏向內側,顫抖著雙唇,啞聲道:“要打到外麵去,讓我死好了。”她的話虛弱無力,綿綿軟軟,斷斷續續,卻讓兩個男人無地自容,滿麵自悔。
隨著她的話,肩頭又有鮮血不斷湧出,她的麵頰已經慘白的讓人不忍多看。
“怎麽辦?你不是很厲害嗎?!”
鳳瑛氣急敗壞的說著,手足無措地盯著罄冉。
藺琦墨雖目光慌亂,但人已經恢複了鎮定,忙道:“清理傷口,怕是傷到了大血管,出血太厲害,必須馬上把箭取出來。扶起她,那紫色瓶子中的藥丸,喂她吞下兩丸!”
兩人同時動作,鳳瑛依言而行,片刻也不敢耽擱。藺琦墨已快速給罄冉清理了傷口,細細查看了一翻。
鳳瑛不通醫術,見藺琦墨麵色不善,隻覺心七上八下,忍不住急道:”怎麽樣?”
“箭斜穿了她的琵琶骨,骨裂約兩分半。若非那甲衣擋了下,隻怕整個骨頭都碎了。”
鳳瑛身體一震,雙眼狠狠的盯著藺琦墨。若非甲衣,骨頭便碎了?虧他能說出口!他有股上前撕裂藺琦墨的衝動,然而他卻不知藺琦墨是用了多大力氣才將這話脫出口的。
雙手握了下,商琦墨才執刀觸上了罄冉的傷處,柔聲道:“冉兒,會很疼,忍著點,很快便過去了,毗”
他一麵說著,一麵緩緩沿著箭。害開了罄冉的皮膚,察覺到手下身體的顫抖和壓製的止吟,他手中的薄刀刃險些脫手。
他知道雖是用了麻藥,但對骨裂之症卻起不到太大效果,何況麻藥藥效怕是尚未完全散發,她定然很痛毗定然很痛毗
“冉兒,我拔箭了,很快的,我保證不會有事。痛就喊出來……
藺琦墨的話帶著無限溫柔響徹在耳邊,罄冉輕輕點頭。藺琦墨的手終是緩緩抬起,握住了箭羽,一手壓住動脈,找好棱箭位置,他抬頭瞥了眼鳳瑛。
鳳瑛將罄冉緊緊扣在懷中,固定住她的身體,對藺琦墨點了下頭。
“啊!”
“冉冉!”
一聲慘叫傳來,鮮血噴湧而出口鳳瑛焦急的喚聲響起,似是極遠,又那麽近那麽近,藺琦墨心中劇痛,不敢抬頭,忙止血,縫合,包紮,雙手本能的飛快處理著,所有動作一氣嗬成。待紮好硼帶,已是虛脫,跪坐在了塌前。
鳳瑛將早已暈過去的罄冉輕輕放例在塌上,亦覺得渾身無力,剛將薄毯給罄冉蓋上外麵便傳來了戰戰兢兢的請示聲。
“陛下,藥好了,可要現在送進去,…”,
“進來。”
姚太醫低著頭快步而入,藺琦墨已從地上起身,接過了他手中藥碗,揮了下手。
他步至床前,以手示了下溫度,揚起手腕便啄了一小。藥湯,看都不看鳳瑛一眼,俯身便封上了罄冉的唇,將口中藥緩緩渡入罄冉口中。
鳳瑛坐在床邊,身體劇震,接著渾身劇烈起伏,麵上神情猶如鬼厲,直迫藺琦墨。
感受到他的視線,藺琦墨睫毛都未眨動一下,昂頭又吟了第二口。
鳳瑛雙手被握得咯咯直響,終是在他俯身之際猛然起身,一甩袖子,揚長而去。
他出了營帳,但見帳外不知何時站了一地大小將領,皆麵有憂色。顯然罄冉這些時日的所作所為早已讓這些漢子們欽服,例是個個都蠻關心她。可就是這種關心讓鳳瑛心頭又竄起一把火來,麵上神情已非言語能夠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