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周竟寧十九年,隨著左周王朝最後一座城池雁城被燕國攻破,控製了中原大陸近二百年的左周王朝徹底覆滅。
左周最後一個皇帝周瀝王自縊雁城,從此戰、耀、麟、旌、燕、成六國共存局勢正式形成。
六國分歧不斷,戰爭時有爆發,各家的兼並戰爭使得世事多變。
勝出者疆域變大了,人口變多了,財富也集中了,便更加肆無忌憚地發動更為持久規模更大的戰爭。
六國不得不麵對直接殘酷競爭的格局,六國戰爭紛亂,戰爭規模,戰爭烈度也急劇上升。百姓流離失所,淒慘度日。
戰英帝元康三年冬,戰國兵馬大元帥雲藝率領大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滅掉了六國中力量最為薄弱的成國,自此結束了六國分庭之勢,開始了五國長久地拉鋸戰。
戰國從此國力大增,隱有臨駕其它四國之上的態勢。然就在戰國舉國歡騰,其它四國惶惶皆以為戰國要啟用雲藝征戰四國之際,戰英帝卻以迅捷之態收了雲藝兵權,並允其卸甲歸田。
兵書有雲,萬乘之國七,千乘之國五,敵哞爭權,蓋為亂世。
亂世出英才,而我們的故事便發生在這個狼煙四起、雄傑輩出、戰亂紛紛的亂世……
……
雪後的陽光總是耀眼而不帶溫暖的,清晨第一縷銀白的光線刺破雲層照在彌漫天際的皚皚白雪上映襯地天地間更加廣闊、明亮了。
辰時將至,三輛烏木馬車搖搖晃晃壓過厚厚的積雪,緩緩地出了戰國京城高大的南城門。寬大的車輪壓在積雪上咯咯作響,與道上留下幾處極深的車轍。
那打前的馬車最為高大,雖看不出有多精美,但從陽光映照下馬車烏木的紋路便可看出那是上好的百年和州黑木。駕車的兩匹高頭大馬更是毛色黑亮,目光炯炯。
殘雪、老樹、炊煙。銀白色的原野上撲簌簌白雪從樹上掉落,咯吱吱馬車壓過厚雪,偶爾幾聲清亮的鷹叫,幾聲馬兒激昂的噴鼻聲,一切仿若畫中。
突然那打頭的馬車停了下來,車中傳來一聲清昂的問詢。
“賀錄,怎麽了?”
那駕車的男子看上去有二十來歲,濃眉大眼,麵容清秀。聽到車中的問詢之音,恭敬回頭:“老爺,許是什麽東西卡在了車輪中,我看看。”
跳下馬車正欲查看,馬車的雕花門卻被推開,一道青影閃過,馬車門已被關上。而車旁的皚皚白雪地上則多了個身披青錦大麾的中年男人。
男人看上去已屆五十,但仍顯得麵目清雅,氣度從容,眉宇間依稀可見年輕時必定是個豐神俊朗、秀逸無雙的美男子。
“老爺怎麽親自下來了,這些小事賀錄來就行。”
“車裏太熱,這麽好的空氣我出來透透氣也好。”男人上前拍拍賀錄的肩膀,俯身便檢查起車輪來。動作間可見姿態雍容,貴氣卓拔。
賀錄笑笑也不堅持,望著麵前大麾下隻著單衫的男人麵上全是仰慕。暗歎,老爺果真是英雄了得,年過五旬身體健朗地他這個二十小子都自愧不如。
男人繞到馬車左側果然見後輪車轍中卡著一塊大石,哈哈一笑揚聲道:“賀錄,還真讓你說對了。果真是卡了東西。”
話語剛落,右手反掌,應聲那一塊大石竟四散而裂,飛濺而去,而車輪卻毫發無損。掌風掃向地上,雪花四濺。
“好了,趕緊趕路吧。離下個城鎮還遠著呢,一會冉冉那瘋丫頭醒來怕是要叫餓了。”
賀錄顯然尚未從剛剛那風馳電掣的一掌中回過心神,手掌翻轉正潛心琢磨著,等他應聲向車前跑去,男人早已上了馬車關好了車門。
馬車緩緩而動,車中炭火燃燃。厚厚的毛毯車塌上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一身白衣依在軟靠上,懷中還抱著個紅衣女孩。
那女孩一點都沒被方才的事情所驚,睡得沉沉。濃黑纖長的睫毛隨著馬車輕動,紅紅的小臉上掛著香甜的笑,小小的嘴巴不時還吧唧幾下,睡容安恬,讓人看上一眼便會彌散所有煩心之事,滋生羨慕之心。
“這丫頭睡得倒是沉。”男人上了車將大麾脫下丟與一旁,俯身捏了下小女孩水潤的麵頰,滿意聽到一聲不滿的輕哼。
女孩將姣好的麵頰更深地探向那美婦懷中,惹得美婦輕笑著滿臉慈愛地撫弄著女孩柔軟的發。
“藝哥,離下個鎮子還很遠嗎?這丫頭一會醒來該嚷嚷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