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奚痕說得憤怒錚然,鳳烘卻是一笑,抬手撫上燕奚痕的手,朗聲道:“不可!朕信公主!若果真前往查探,朕心有愧公主!往後還有何顏麵對公主!”

他此言一出,燕奚痕麵有動容,反握住他的手,沉聲道:“敏敏得陛下相憐至此,本王實為她高興。”

他語氣一轉,凜冽的雙眸掃了眼鳳琰身後眾人一眼,再次啟。:“然,今日之事必要一查。清譽於女子如若性命,若今日不查,眾。鑠金,敏敏將如願背負惡名。陛下若真恰惜她,便請隨本王同入緋院!”

鳳烘對上他堅持的目光,蹙眉一下,終是點頭道:“景軒之言有理,既如此鳳腆便恭敬不如從命。請!“

兩人說著,同時邁步向緋院走去。罄冉眉宇蹙起,緊跟而上,心中卻是七上八下。她知道這是圈套,她更是百分之百的確定,此番若這樣前去,在燕奚敏房中會看到什麽情景,那太監口中的男子定然便是蘇亮。

燕奚痕之所以這般篤定,一走他不得不這麽做。再來,他心中深信著自己的妹妹。但是他卻不知,在這區區的幾個月中已經足夠發生很多事情,足夠令他那本純潔不知情為何物的妹妹心中裝進一個男人。

然而罄冉卻是清楚的,在這數月中,她見證了燕奚敏的掙紮,更看到了蘇亮的變化。他們,一個由天真爛漫,驕縱任性的天之驕女,變成了成熟隱忍的沉靜少女。一個則由開朗跳脫,爽朗不羈的大男孩,變成了焦躁抓狂的男人。

尤其是,從前幾次和燕奚敏的交往中,罄冉分明察覺到,她對蘇亮動了情。此刻,且不說是中了別人因套,便是沒有今日之事,保不準蘇亮都會鬧出些動靜來。

眼見前麵鳳琰和燕奚痕便要入了月洞門,罄冉忙快步跨上,揚聲道:”且慢!”她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愣,承接著各方火辣辣的目光,罄冉淡淡一笑,揚聲道:“誠如王爺所言,閨譽對女子尤為重要,更何況這被質疑的乃是堂堂公主?所以此事不可不查。隻是“若因一個小小奴才之胡言便對我旌國高貴之公主任起疑心,相信也終非青國待客之道吧?相信今日之事若是傳至旌國,我旌國百姓定然群情激奮。”她望了眼微笑看來的鳳烘,見他點頭,又道:“再者,公主閨房,豈容這麽多外臣隨意進入!便是事出突然,也萬無此理!當然,我也知道出了這等事,關乎青國顏麵,眾位大臣激憤也是理所應當。可是,還請諸位也考慮下我旌國立場。”她這番言辭一來是要阻止眾人一同進入徘院,留下退路。再來便是拖延時間,她欲再試鳳烘。試問,若是這麽大的動靜,時間又隔了這麽久,待真一探究竟時仍無人為奚敏通風報信一這是青國別館,能做到如此,僅鳳璞一人!迎上罄冉微帶犀利的目光,鳳烘神情絲毫不亂,點頭沉吟,道:“確實如此,那依冉冉之意,此事當如何?”

“王爺乃公主之兄,陛下乃公主未婚夫婿,二位自然入得這緋院一探,以證公主清白。陛下可令眾臣止步,侯於此。若眾位大臣不心服,可推一位德高望重者同往,一證請明。”她的話句句在理,原本麵有激憤的數位大臣便安寧了下來。罄冉滿意一笑,目光落在當前白須的老者麵上,又道:“德郡王乃當世賢者,又是名儒,門風甚嚴,傳之四國,若我旌國公主當真如奴才所言不堪,他老人家定然最為憤慨,不會假言欺哄大家。依易青之意,便由德郡王代表眾位大臣前往,不知酬”

“下臣願侯於此。”

“下臣信服德郡王,亦侯於此。”

鳳烘見諸位大臣都表了態,目光掠過罄冉,閃動了下。抬眸,笑道:”如此甚好,景軒請。”

鳳腆x燕奚痕打前,罄冉和德郡王居後,四人很快便入了兩進院子,進了燕奚敏閨房所在的善院。

由於入住在此的是異國公主,所以青國負責保護鴛清館的侍衛皆在三喜門之外,可這緋院一路竟未遇到一個宮女太監,靜悄悄的,便似這是一個空院!罄冉的心也隨之沉入了穀底,望著越來越近的善院月門,蹙眉斂眸。

卻在此時匆匆而碎亂的腳步聲傳來,一群太監宮女轉過回廊,低頭屏息奔了過來。

見他們在麵前紛紛跪地請安,神色惶恐,鳳烘冷哼一聲:“不在此處伺候,都死到什麽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