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平安,聯心甚慰,驚擾公主之處還請見諒。”
他說罷望向罄冉身後白衣灑然的藺琦墨,目有深深的疑惑,帶起一絲銳光,一閃而逝,抬手笑道:“不想四郎也在此,看來公主所說求命恩人當是四郎了,朕謝過四郎。”
鳳瑛此人不簡單,基是稍不留意,怕就會被他瞧出端倪。罄冉聽他這麽說,依著燕奚敏的反應,她上前上步,揚聲道:“他救的是本公主,要謝也是本公主謝,關陛下什麽事。”
“公主此言差矣,公主若在青國受到傷害,我青國豈非犯了大過?公主來者是客,若公主有失,聯於心何安。故而,四郎定要當此一謝。”
鳳瑛說著,上前頷首一禮。藺琦墨亦笑,,眉目清朗如靜川明波,跨前一步,淡聲道:“青帝勿用言謝,四郎引景軒為知己,又與易青刎頸之交,公主遇難,四郎豈有不顧之理?”
與易青吻頸之交?他的話令罄冉忍不住微牽唇角,目光輕輕掠過他俊朗身姿。
早先便知藺琦墨在這次的旌國隊伍中,且和易青交情匪淺,此刻聽藺琦墨這般說,鳳瑛倒也沒表現出驚異,隻笑道:“能讓四郎引以刎頸之交,定非常人。聯聽聞這次奉命護送公主前往青國的正是這位易青大人。咦?易大人不在此處嗎?”
藺琦墨笑容微斂,沉聲道:“小然山大隊遇伏,公主被劫,我等先大隊一步,遁跡尋至棉江城救回了公主,易青追那夥賊人去了,尚未回來。自小然山離去前,易青曾吩咐大隊前往官府求助,想來陛下是得知消息才查到這裏的吧?”
鳳瑛點頭:“正是。青國大隊現已在驛站安置,朕聽旌國禮樂府馬大人說劫虜公主的賊人皆是我青國裝扮,武器用的乃是青國官府專用的旺夫臉鐮刀,此事分明是有心人栽贓青國,阻撓青旌和睦相處。聯已派誅錄寺卿崔大人專查此事,一定會給公主一個交代。公主一路受驚,風雪傷人,聯已命人將郡城府擺好酒宴,為公主壓驚。王福忠,還不快請公主移駕。”
鳳瑛說著衝身後隨侍太監示意,太監忙將撐於他頭頂的黃蓋錦絨龍雲傘蓋移開向罄冉走來。
罄冉倒也不客氣,再次衝白靖炎點頭:“莫樓主留步,本公主告辭了。”
見白靖炎麵有擔憂,她淡笑著衝他點了下頭,這才回身少下台階,移步向院外走。步至鳳瑛身前,她腳步一停,冷聲道:“我旌國在隊在青國遇襲,傷亡慘重,既然陛下說會給青國一個交代,那本公主便等著陛下的交代。隻是現下還望陛下派遣醫官為我青國兵勇治傷。”
“公主放心,聯已經吩咐下去了。”
鳳瑛說罷,看向藺琦墨,笑道:“還請四郎賞光同往,也好讓聯略盡地主之誼。”
藺琦墨尚未推辭,卻是罄冉回道:“藺大哥,大隊傷亡不有,易大人和蘇將軍又不在隊中,我實在放心不下,能不能請藺大哥到驛館。。。。”
藺琦墨淡笑著打斷罄冉,意有所指地道:“公主的意思我明白,我這就去。公主且放心吧,郡城府很安全,公主但可好好休息,其它事就交給我吧。”
他說罷看向目有幽光的鳳瑛,抬手抱拳:“陛下盛情四郎領了,告辭。”
鳳瑛見他白衣揮灑,大步而去,回頭衝罄冉一笑,朗聲道:“為救公主四郎多處受傷,此刻仍不辭辛苦為公主所請,看來,四郎和公主倒是關係甚好,讓聯羨慕啊。”
罄冉但覺他話中有話,莫非他發現了什麽?她心中一緊,忙笑道:“陛下有所不知,我與藺大哥向來不和,一路多有摩擦,正是今日他舍命相救才消去了間隙,多了幾分親和。”
“哦?公主請。”
鳳瑛不置可否,不再多言,抬手示意。
出了府,但見一輛精致的馬車停在府前,罄冉尚未步下府階,便有侍衛取出墊腳凳放於車旁。罄冉正欲提裙登車,麵前卻多了一雙修長的手,遁著那紋龍廣袖望去,是鳳瑛含笑的溫和黑眸。
罄冉挑眉一笑,道:“陛下許是不知,本公主可和那些個京城閨閣小姐不一樣,本公主自幼學武,雖是不能上陣殺敵,卻還不至於登個車還要人攙扶,陛下好意奚敏領了。”
鳳瑛不以為意,淡笑著放下了手。罄冉忙快步登上,鑽入車中,剛坐下舒了口氣,車簾一敞,卻見鳳瑛彎腰而入。
罄冉一驚,尚未來得及表示不滿,鳳瑛卻笑著落座:“雖然歹人已退,但難免他們不會去而複返,還是讓聯在此保護公主吧。”
罄冉妙眉微蹙,對上他浮光掠影般的黑眸,但覺有此心慌。他的話沒有一點營養,鬼才信,那麽他追上馬車,到底是何意?
“公主在這馬車之上便不用帶這帷帽了吧。上麵落了不少雪呢,當心著寒。”
忽而,鳳瑛微微傾身湊近罄冉,抬手便觸上了她的帽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