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嚴霜撲麵,罄冉隻覺自己置身在一片茫茫大雪原中,四周是一片肅殺的白,她茫然四望,孤單而無助。

那白色的風霜鋪天蓋地而來,沒有盡頭一般,她瘋狂的奔跑,突然前方似是出現了爹娘和姐姐的身影,她驚喜萬分,大聲呼喊著撲了過去。

“爹爹,娘親,姐姐,你們來找冉冉了嗎?你們等等冉冉啊!”

狂風卷起團團風雪撲上麵頰,眼見那身影越來越模糊,她急得嘶吼著,淒厲地喚著。

突然,四周一暗,她四下找尋,一股熱浪龔來,接著是熊熊燃燒的房屋。那再熟悉不過的場景再次逼來,火舌狂卷,她看到爹爹娘親便站在燃燒的烈火中衝著她笑。

“爹,娘,你們出來,你們快出來啊!”

她撕心裂肺地喊著,想要衝進去,可是麵前似有一種無形的力量,任她如何也不能接近他們。大火中,娘親緩緩望了過來,她的麵上竟掛著笑意,她緩緩抬手,搖頭說著。

“冉兒,你怎麽來了,快回去吧。爹娘不能再伴著你了,你得堅強地活下去,要珍惜擁有的,樂觀地活著。”

罄冉見娘親就要轉身,急喚著:“娘親別走,沒有你們,冉兒怎麽辦啊””

爹爹卻是朗聲一笑:“孩子,好好活著,爹娘會在遠處看著你的。”

罄冉見爹爹說罷便拉了娘親,眼見身影越來越模糊,她大驚掙紮著不停喊叫。這時姐姐從遠處走了過來,她土前挽著娘親的手,回眸笑道。

“妹妹,不要再想著我們了,去找你的幸福吧,還有很多美好的事在等著你啊,去吧,去心,“”

隨著她溫柔的聲音,一股熱浪撲麵而來,將罄冉卷入其中,熱浪越卷越大,爹爹、娘親、姐姐的身影再不得見,罄冉揮動著雙手,驚呼一聲,自夢中恍然而醒,一下子坐了起來。

“娘親!別走!”

站在床邊拿著濕巾正欲往罄冉額頭覆去的藺琦墨動作一頓,隻覺天下間所有的哀楚、痛惜、焦慮、驚慌之情,仿佛都包含在她那一聲呼喚中。

他凝視著她蒼白的麵容,但覺那麵上再也不見往日的肅然、冷漠與清淡,眼前的,隻是一個被噩夢糾纏著的苦人兒,隻是一個喚著親人的普通女子,脆弱而孤單,掙紮彷徨著走不出心龐的糾纏。

藺琦墨滿目憐惜,歎息一聲,搖了搖頭,俯身將手中濕巾壓上了罄冉額際,輕柔地替她擦拭著滿麵冷汗。

罄冉坐起身,大。大。地喘息著,額頭一涼,她身體猛然一震回過頭來。迎上藺琦墨幽黑愛恰的雙目,她目光一閃,茫然地望了望外麵。

刺目的陽光掛在窗外,看樣子已到了下午,陽光逼來,罄冉隻覺眼睛疼痛難忍,腫脹的厲害,頭更是一陣轟鳴亂響。不用想也知道此刻雙眼定然腫地如核桃,自離開慶城,她就沒有再這般哭過。

少時在雲**山習武,有時候練地累了,苦了,會偷偷背著師傅掉幾滴眼淚。長大後,便再未哭過鼻子,縱使在軍營每日麵對死亡她都咬牙挺了過來,卻不想有一日會躲在一個男子的懷中哭成淚人兒。

額頭的清涼讓浮躁的心微微安定,罄冉有些不好意思的垂眸,餘光撇到身前那抹白色,她微微請了下疼痛難抑的喉嚨,抬手按椽著發痛的太陽穴,問道。

“你怎沒去休息,我””“咳咳”,”,”

罄冉一開口便覺喉嚨火辣辣的疼,一陣千癢令她咳嗽了起來,麵前雪柔的白色飄**,修長的手托著一杯溫水送至麵前。

罄冉抬頭迎上藺琦墨微笑的眼眸,她心頭一陣急跳,忙錯開目光,接過他遞上的水,仰頭喝了兩。”這才覺得舒服不少。

“我怎麽了?”

“著了涼,有些發熱,才睡了不到三個時辰。可是餓了?”

酋琦墨拉了椅子在床前坐下,目光關切。罄冉望他,但見他雙眸中還有著清晰的紅絲,眉宇間雖是不見倦意,可微亂的發絲,惹塵的衣袍都顯示著他未曾休息一直在照顧自己的事實。

何時她竟也能睡得如此沉,連身旁有人都不知曉?那心頭湧上的淡淡依賴又是為加”

方才的夢境清晰地宛若真實,娘親要她珍惜擁有的,姐姐要她去找尋幸福,爹爹說他們會在遠方望著她。他們的雙眸走那麽溫暖愛憐,滿是疼惜,就如麵前的他。

幸福在哪裏?她們在提醒她什麽,她們要她珍惜的,找尋的可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