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廷點點頭,“既然這樣,你可先調一下城郊兵營的人,皇城的那些護衛大概也有幾萬,且都是武藝高強的,我們人多,勝算的機會方能多一些。”

蕭廷說的有道理,但,與此同時,他們也要冒著於坤部下倒戈的危險。

慕和看一眼慕雲秋,搖搖頭,“不行,秋兒不能冒這麽大的險。”

“其實,也並不是沒有勝算,近日來,京城大小官員被陷害致死的不在少數,但凡是有點良心的,都不會放著明君不找,去投奔暴戾的主子。

慕雲秋聞言,臉色一沉,立刻追問,“你怎知道,最近京城官員被害的事?”

“方才在客棧換衣服時,無意間聽到的。”蕭廷想也不想回道。

慕和歎口氣,幽幽道,“唉,這朝中凡是身居要職,反對蕭俊的官員,都被謀害的差不多了。”

慕雲秋思量一會兒,回身看向蕭廷,“好,我去城外調兵,你帶著蕭靖進宮!”

蕭廷看著她,看了一會兒,搖搖頭,“你確定你還能走出城外?”

蕭廷的視線很明白的告訴她,她身體該休息了。但是,一想到蕭俊那張醜惡的嘴臉,她便忍不住想要提刀砍了他的頭,以泄心頭之恨。

“那你說怎麽辦?”

慕雲秋看著他,強壓著心裏的怒氣。

上一世,他們害死慕家上下一百多口人,這一世,他們又害死這麽多她身邊的得力助手,此仇不報,她如何咽的下這口惡氣?

蕭廷看了一眼天色,大概要過戌時了,他要的證據差不多送到地方了,等也就是等證人了。

“明日,我陪你去。”

說罷回頭看向慕雲秋,依照慕雲秋的脾氣,他若是不跟著,指不定會出什麽岔子。

慕雲秋看他沒有阻攔,也就放心了,當下,是先安置好那些犧牲的弟兄,安家費定是要多給一些的。

蕭廷看慕雲秋的視線轉向門外了,便知道她是在想著如何安置那些犧牲的人。

“你去歇著吧,這些事,我與慕將軍處理便可。”

蕭廷說著看向慕和,慕和聞言點頭的時候轉頭看了一眼慕雲秋,這才發現,慕雲秋的臉色白的嚇人,忙叫人將慕夫人喚來。

“你在這歇著,為父處理便可。”

慕和說著,拉著慕雲秋坐到椅子上。

慕雲秋仰頭不解的看著慕和,不多時,慕夫人便匆匆趕來,看到慕雲秋現在的臉色後,當即嚇得變了臉,“秋兒,你,你怎麽了?”

慕夫人走過來,顫抖的手摸著慕雲秋的臉,一時心疼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回頭狠狠的瞪一眼慕和。

都是他教的這身武功惹得禍!

慕和悻悻的轉過身去就要出去料理院子裏的事,慕雲秋立刻站起來,也要跟著去。

蕭廷走過來,抹一下她臉頰上的灰塵,趁著她不注意,飛快了點了她的穴位,然後將她抱起,直奔後院臥房。

她內傷未愈,如今又一番激烈的打鬥,想必體內的傷又要發作,所以她的臉色才會這樣蒼白。

“蕭廷,你怎麽可以這樣!”

慕雲秋急了,瞪著眼睛,直呼蕭廷的名諱。

蕭廷毫不在意,將她放進臥房,便轉身去幫著慕和忙活了。

慕雲秋無奈,隻能等到明日與蕭廷出城時,再去看看何蒙和那些弟兄們。

經過商議,蕭廷和慕和決定將白家人夜襲將軍府的事,報給蕭俊,試著借蕭俊的手,除了白仁。

蕭廷估摸著,既然這些人不是蕭俊派來的,那便說明,蕭俊對慕雲秋的傾慕尚在。如此便利的條件放著不用,也不是他蕭廷的風格。

子時過後,將軍府終於恢複到了一片寂靜。

蕭廷才走進臥房,回身便看到一個黑衣人,兩手捧著一遝紙及一個錦囊跪在地上。

他走過去拿起錦囊看了一眼,隨手扔在桌上,又取過那一遝紙,回身坐在床榻邊上,一張一張讀起來。

粗略的看了一遍,抬頭看向跪在地上的人,“安排在慕家的人,今夜為什麽出現的那麽晚?”

跪著的人,許久沒有回答上來。

蕭廷眸色一冷,接著問,“我隻想知道,到底是蕭青沒交代清楚,還是你們瀆職!”

蕭廷的聲音落下,跪在地上的人不由一抖,“回主人,是我等瀆職了。”

蕭廷和蕭青的關係,夜庭的人都知道,蕭青的辦事能力,夜庭的人也都知道。

“自行領罰。”蕭廷淡淡的說一句,脫鞋上榻。

黑衣人顫顫的應一聲,便要退出房間。

蕭廷忽地又起身下地,將桌上的錦囊收起來,看向走到門口的黑衣人,“明日我與少將軍會出城一趟,安全便交給你們了。”

那人聞言,身子一震,忙回身跪倒在地,感激的回道,“謝主人!”

蕭廷這麽說,便是給了他們機會,至於今夜的事罰不罰,當是他們任務完成後的事了。

慕雲秋的穴道是在醜時自動解開的,屆時,她已服了藥,寬衣解帶的躺在了榻上。看著地上慘淡的月光,慕雲秋心裏問候了蕭廷一千遍。

她身體什麽樣,她自己心裏清楚,再說了這事結束了,她才能真正的靜心休息。

慕雲秋正心裏煩悶著,便聽到房外有人靠近的腳步聲,聽聲音像是自家人,步伐均勻穩健,不像是夜行人的樣子,正要起身氣查看,房門便被打開了。

蕭廷站在門口,手裏拎著燈籠,笑嘻嘻的走到慕雲秋的榻邊坐下。

“蕭青已托人將證詞和證物送回來了,明日搬了兵,便可直接逼退蕭俊。”蕭廷說著,自懷裏取出一遝紙還有一個錦囊,放進慕雲秋手中。

慕雲秋看看手裏的紙張和錦囊,抬頭看向蕭廷,“皇叔,您看看現在是什麽時辰?”

“醜時已過。”蕭廷似乎沒聽出來慕雲秋的意思。

慕雲秋深呼一口氣,拍拍身,下的床榻,語重心長的道,“現在已過醜時,您說您半夜三更的擅闖一個姑娘家的臥房,合適嗎?”

聽著她的話,蕭廷像是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事,睜大眼睛看著她,“合適,怎麽不合適?”

慕雲秋忍不住扯扯嘴角,真恨不得一腳把他踹到地上。

“反正蕭靖登基,你便會與我成婚,早進晚進都一樣。”

慕雲秋本來就對他有意見,他還不知死活的補了這麽一句話,慕雲秋毫不猶豫抬起腿,一腳將他踹到地上。

“你當老子跟白妍是一路貨色?”

蕭廷在地上趔趄一下,回頭看著慕雲秋,便見她翹著腿,那腳尖離他隻有半尺遠,隻要她伸直腿,就能再次踹到他。

為了安全起見,蕭廷索性將慕雲秋也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