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宮總管便從袖間取出一卷明黃色的絹帛。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靖王賢德,愛民如子……”

很明顯,這份詔書是提前擬定好的,隻待尋個時機,與朝臣麵前宣讀,然後,蕭靖按照程序登基便可。

蕭靖接了聖旨,蕭廷便可以功成身退了。

什麽國喪,什麽內訌,便都交由蕭靖一人處理,他可以安心的回將軍府陪著慕雲秋了。

接了聖旨,命欽天監選了日子,然後正式從蕭廷手中接過國喪的一切事務。

隨後,便徑直回了王府。

劉淵的身體還沒回府,傷重臥榻,便是已經休息一夜了,臉色還是沒有恢複。

“劉淵,劉淵!”

蕭靖進門便朝著劉淵的房間跑去,邊跑還邊喊著劉淵的名字,隻是哪兩個字,便能聽出他言語間的喜悅。

劉淵聞聲,趕忙從**爬起來,回頭就看到蕭靖興衝衝的開門進來。

“你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麽冒冒失失的?”劉淵虛弱的說一聲,靠在床欄上,看著他,“皇上剛駕崩,你這般歡喜,被人看到了會說閑話的!”

若是被蕭俊的人看到了,更是不得了。

蕭靖站在門口傻笑的看著劉淵,看了一會兒,走到床邊坐下,“皇叔頒布了詔書,父皇把皇位傳與我了,以後,便再也沒有幹欺負你了!”

劉淵聞言,眉頭緊鎖,“你是不是應了皇叔什麽?”

蕭靖看著劉淵,臉色頓了頓,不再說話了。

確實,他這是私下答應了蕭廷的條件,但是,若能得到皇位,保自己在意的人安全無虞,便是再苛刻的條件,他都會答應。

“你這麽做,真的是太讓我……”

劉淵的話說到一半,蕭靖立刻回身攔著他的嘴,麵色慎重的回答,“其實也不能說完全是因為你,你有沒有想過,這皇位一旦落入蕭俊手中,不用說我們兩個,母妃和晴兒還能活下來嗎?”

劉淵愣愣的看著蕭靖,他忽略了兩個隊蕭靖來說同樣重要的人。

更何況,蕭俊和白仁的手段他是知道的,一旦得勢,所有反派,都將不得生。

“所以,你現在的任務就是養好傷,與我共享著大好河山。”

蕭靖扶著劉淵躺好,劉淵嘴角麵前勾出一抹笑,點點頭。

“那好,你好好養傷,我先去處理宮內的事,登基大典大概會定在國喪之後,此後,我有可能會好久都回不來一趟,你有事可以派人知會我一聲。”

蕭靖說完,便起身出了房間。

不多時,房內響起劉淵的歎息聲。

蕭廷得了自由,自然是第一時間回將軍府,看到院子裏忙碌的家丁,沒見到舒苒,心立刻提了起來。

昨日,那太醫說的是過了一夜,她便能好,恢複健康了。

進門就看到慕夫人在給慕雲秋喂藥吃。

“皇叔,這是怎麽了,慌慌張張的?”

看到蕭廷,慕夫人以為出了什麽事,忙將藥碗放在床頭的矮凳上,站起身來。

蕭廷朝著慕夫人笑笑,走到慕雲秋榻前,“蕭靖要登基了,這回如了你的願了。”

“靖王?”慕夫人疑惑的看看蕭廷,在看看躺在**的慕雲秋。

“靖王登基?那與你有什麽關係?你素與靖王無過往,幫他做什麽?”慕夫人不滿的看著慕雲秋。

蕭廷順勢坐在床邊,端起藥碗,接著喂慕雲秋藥。

慕雲秋蹙蹙眉頭,“我沒有幫他,我是在幫自己。”

聞言,慕夫人更加疑惑了,“幫自己為何不給自弄個皇帝當當?”

“已經來不及了。”蕭廷苦笑著回頭看一眼慕夫人。

慕夫人看到蕭廷,也毫不避諱,“皇叔,這就是你不對了,明知道這事與丫頭八竿子打不著,還要幫著她?”

“沒辦法,誰讓我喜歡她?”

蕭廷說說,將藥碗放到矮凳上,笑著自懷裏取出一個紙包,慢慢打開。

一股淡淡的花香自紙包裏滲透頭出來。

“桂花糕?你拿它來做什麽?”慕雲秋嫌棄的往床裏邊躲一躲。

蕭廷一愣,“藥苦,你吃些桂花糕便可解苦味。”

慕雲秋不自覺的咽了一口口水,推開蕭廷的手,“拿走,我不怕苦!”說完,探著手端起矮凳上的藥碗,把餘下的藥一口喝沒。

她可以說,她不怕苦嗎?

慕夫人看著她喝完藥,笑了,看來還是皇叔好使,她記得上次,皇叔來了,自家丫頭便是這樣喝了藥的。

“嗯,你不是怕苦,你是怕丟麵子!”慕夫人自慕雲秋手中接過藥碗,看一眼蕭廷,“還是皇叔麵子大,你每次來,她都乖乖的把藥喝完了。”

“哦?”蕭廷回頭看一眼慕雲秋,“那我打今兒起,便日日守著你,直到你傷痊愈為止。”

慕雲秋扯扯嘴角,想想都可怕。

雖然她從小就在男人堆裏長大,但是,她可不喜歡被男人膩著,感覺特別別扭。

既然蕭靖得了皇位,那她現在便隻有蕭俊和白妍的仇了。

“那個,皇叔,俊王他……”慕雲秋深知蕭靖心軟,就連抓了於氏,都是押著去威脅人,且發現威脅人沒用都沒殺她,還留著藏匿在府中。

所以,蕭靖對蕭俊的態度很重要。

“靖兒現在暫時沒時間管他,於坤不好對付,再說了,於坤若是之一支持蕭俊,到時候,還是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蕭廷最討厭的就是這樣的事,親兄弟之間,為了一個皇位爭得你死我活,各不退讓,連各自的家人都不放過。

慕雲秋點點頭,朝著蕭廷伸過來一隻手,蕭廷愣了,看著慕雲秋的手,不明所以,見她臉色不好,又不能擅自去觸碰,便側了側身體,稍稍躲開點,“你要什麽,我幫你拿就是了,你可莫生氣啊!”

身上本就有內傷,若是再這麽生氣,怕是很難短時間內康複了。

慕雲秋想抽他一巴掌,無奈的點點頭,“老子想下床!”

蕭廷這才把手伸過去,知道自己誤解了慕雲秋的意思,趕忙笑著賠禮,“少將軍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莫與我計較了吧,待日後,我們還要長相廝守呢。”

慕雲秋哼笑一聲,扶著蕭廷胳膊坐起身來,“皇叔嚴重了,我去書房看看,家中是否有什麽可以扳倒蕭俊的證據。”

她找的是上次蕭廷給了她的那封信,若是現在一切又蕭靖說了算,加上這次賢妃的事,若她將證據呈給蕭靖,是不是可以定蕭俊的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