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回頭笑笑,“還是阿二明白事理!”

“那個哥哥便不客氣了!”阿大怪笑著便要去扒慕雲秋的衣袍。

蕭廷追進九辰殿,便見賢妃正端著一個空的茶盞細細鑒賞,卻不見慕雲秋的人影。

“純兒,你可看到慕少將軍了?”

蕭廷強壓著怒氣,走到賢妃跟前。

聞聲,賢妃抬頭,眼中的驚慌一閃而過,隨即笑了,“皇叔說笑了,少將軍一介武夫,怎麽會來我這九辰殿?”

賢妃的語氣不是一般的強硬,為的是掩蓋內心的那點心虛。

蕭廷狐疑的看著她,自知在她嘴裏也問不出什麽,便朝著後殿走去。

“來人,攔著皇叔!”賢妃看皇叔要往後殿去,立刻慌了,便喊了宮人攔在門口。

蕭廷回頭看她一眼,眉眼微眯,沉聲道,“我怎的從來不知道,純兒還有這麽陰毒的一麵,時隔十多年,是要讓我大開眼界嗎?”

賢妃眼神閃爍的看著蕭廷,“皇叔說的哪裏的話,純兒是什麽人,你還不清楚嗎?見了就是見了,沒見就是沒見。”

“哦?”蕭廷見賢妃還在嘴硬,便回身一腳踢開攔路的人,快步朝著後殿走去,後殿沒有,倒是隱隱聽到後殿的偏房裏有男人的笑聲。

又聽到身後有人跟著,回身就看到賢妃在殿門口,看著自己,心虛已經寫滿了整張臉。

蕭廷狠狠的瞪了賢妃一眼,立刻轉身,循著聲音找過去。

“阿二,還是一起來吧,這娘們兒都中毒了,力氣還這麽大,我一個人……”

阿大的話停在嘴邊,還沒來得及讓阿二躲開,便看到蕭廷一腳將阿二踹倒外地,阿二倒地之後,一句話沒來得及說,便暈死過去了。

慕雲秋昏昏沉沉見,看到蕭廷氣勢洶洶的進了房門,渾身的防備忽地鬆懈下來,真個人無力的靠在牆角,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

還真是可笑,上一世的虧欠,造成這一世的心軟,人,果然不能心軟。

阿大嚇得瑟瑟發抖的爬到蕭廷腿邊,哀求道,“這位爺,您是來救人的嗎,你要是看上了,我,我就……”

蕭廷的視線掃一眼慕雲秋,見她身上衣袍被撕的七零八落,頭發也被抓的散落下來,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筋骨,軟綿綿的靠著牆邊。

“衣服是你動的?”

蕭廷解下外衣蓋在慕雲秋身上,輕輕揉揉她的發絲,然後回身低頭看著腳邊的阿大,聲音冷靜的可怕。

“不不,不,不是……”

看到蕭廷眼裏那團可怕的火焰後,阿大趕忙擺手。

“哢嚓!哢嚓!”

隨著聲音想起,阿大的兩條胳膊硬生生被蕭廷掰斷在身後。

“啊——!”

阿大疼的滿地打滾,肩頭的粗布衣袖上隱隱有血跡滲出。

賢妃看的不由倒退數步,抬頭看到蕭廷彎身小心翼翼將慕雲秋抱起來,回身便對上她的視線。

“解藥!”

還是那個聲音,冷的讓人不自覺的哆嗦。

“我……我沒有……”

“再說一次!”

依舊是那麽冷的聲音,他嘴角的笑像是一把閃著寒光的利刃,

賢妃不自覺的哆嗦一下,抬頭看向他,“沒有。”

聲音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

蕭廷從來沒想過賢妃會是這樣的人,明知道慕雲秋對蕭靖奪位有幫助,還要對她下手,是在試探他的心思嗎?

“你這是要與整個大潮國為敵嗎?”蕭廷的話,意味深長。

經過這幾日,所有人都知道,雖然他離開京城十幾年,但,還是在群臣心中的影響還是很大的。

賢妃沒想到蕭廷會對慕雲秋在意到這種程度,抬頭看著蕭廷,眼中慢慢泛起絲絲氤氳,“從何時起,我竟連一個不男不女的人都比不上了?”

蕭廷回頭看著她,眼神慢慢變得冷漠起來,“不配!”

不是比不上,是不配比。

淡淡的兩個字,聽得賢妃渾身一震,木然的站在門口,“沒有解藥,兩個時辰之後,藥效自行消退。”說完,廣袖驀然落地,回過身去。

她這次賭約有點超出了自己承受範圍,甚至可能影響到蕭靖以後的路。

蕭廷知曉慕雲秋不會有事,這才放心的抱著她往外走去,路過賢妃身側時,腳步頓了頓,“這次饒了你,日後,你若再敢動歪心思,別怪我不顧兒時情誼!”

蕭廷此言一出,慕雲秋的眼皮跳了一下,隨即又安心的合上。

她仙子阿大概知道了賢妃會對她下手的原因了。

“怎麽,是不是打算,藥效過了,就找我算賬?”出了九辰殿,蕭廷低頭看一眼懷裏的慕雲秋,見她仍舊是合著眼睛一言不發,便不再說話,抱著她徑直朝宮門走去。

宮門外早有人備好了馬車,蕭廷將慕雲秋放在車上,隨後自己也跳上馬車。

幕簾放下來的時候,慕雲秋才睜開眼,定定的看著蕭廷。

蕭廷臉上閃過一抹尷尬,輕咳一聲,“那個,要打要罵隨你便。”

慕雲秋哼笑一聲,“不敢。”

無名無分的,就算是被誤傷也隻有硬,挺著,不過,經此事之後,她再不會為前世欠的債愧疚半分。

有句話說的對,這世上沒有誰是無辜的,就算有,也是自己覺得。

蕭廷歎口氣,知道慕雲秋是對他臨走時說的那句話在意了,忙解釋,“她是當年老丞相的孫女,後因老丞相去世,家道中落,才勉強落著一個妃位。其實也挺苦的……”

“嗯,中年喪夫,找一個,也情有可原。”

不等蕭廷說完話,慕雲秋便接過話茬,不知道是不是藥效的原因,整個人說話都變得軟軟的。

蕭廷聞言,哭笑不得,他該怎麽說,這事就是他的錯,不該讓她一個人去見賢妃。

“不可原諒。”蕭廷聲音很清淡,像是不怎麽在意這件事,但是語氣又很肯定,“凡是敢動你的人,我都不會原諒,就像那個男人。”

“那又怎樣?”慕雲秋歎口氣,再次閉上眼。

她的仇不報,心裏根本容不下另一個人。

“不怎樣,手斷是小,隻是沒必要再看到明天的日出了。”

蕭廷的聲音指頭定傳來,一個字一個字的,如燒紅了的烙鐵,在她心裏烙下印痕。

他是覺得,所有碰過她的人,都要死,所以,像蕭俊和白妍,留著就是禍害。

蕭廷低頭看一眼慕雲秋,見她臉色有些紅潤了,便將手搭在她的手腕處,脈搏跳動,能感覺到好轉。

希望,如賢妃所說,藥效兩個時辰後會過,若不然,他便送一座掖庭到九辰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