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柘聞言,皺著眉頭,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轉身離開。
自蕭青見了慕雲秋之後,他便被派出去接公主回宮。接公主?蕭柘終於想到了一個關鍵點。
今兒,蕭廷讓他送去皇宮的那個人頭!
“站住!你幹什麽去了!走路鬼鬼祟祟的,是不是背著姐姐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蕭柘正想著昨夜那件有些瘮人的事,路邊便蹦出一個人影來,嚇得他立刻抽刀揮砍過去,“誰!夜半不睡,休想謀害主子!”
在月光的映照下,明晃晃的刀泛著寒光劈頭而來,藥可言趕忙邊喊邊跳著躲開,“住手,住手,自家人,自家人!”
聽著聲音熟悉,蕭柘收起刀,見藥可言躲在路邊的樹叢後,探著頭小心翼翼的看著他。
“半夜不休息,在院子裏晃**什麽!”蕭柘不耐煩的瞪她一眼。本就心情不順,看到她便又想起了慕雲秋,更覺煩躁了。
看見刀被收起來了,藥可言這才敢走出來,“悶得慌,出來透透氣。”說著又嘿嘿笑的湊過來小聲問道,“你知不知道姐姐近來什麽時候會帶著兩個孩子出來透氣?”
“你做什麽?”聞聲,蕭柘警惕的打量她一圈。
很快,他的思緒便轉了方向。他忽然覺得,留在慕雲秋身邊似乎也不錯,不僅能日日得見主子,還能為主子分憂解難,最主要的是,時間長了,慕雲秋說不準也能幫他重新回到主子身邊。
“沒什麽,許久沒見姐姐,心中記掛的很。”藥可言一臉憂愁的回道。
蕭柘哼一聲,推開她,“主子說了,後院除了夜庭的人,一律不得靠近夫人和兩位小殿下。”
藥可言聽了,心裏更愁的打緊了,想了又想,還是轉頭看著他,哀求道,“煩請你幫我與姐姐說一聲,我想她,想兩個孩子了,請她來後院看看我,好不好?我這有銀子,求你幫幫我,好不好?”
藥可言越是如此,蕭柘便越覺得她可疑,看一眼她兩手捧過來的銀子,臉色更冷了,“你找錯人了!”說罷,將藥可言推開,朝著前院走去。
真沒想到,蕭廷下令後,還有人想要靠近夫人。蕭柘頓時有些後悔,早知道留在別院還有如此重要的事情做,他便不去找蕭青了。
看著蕭柘走遠的身影,藥可言憤怒的將手中的銀子扔在地上,然後又用力踩了幾腳,邊踩邊罵,直到罵的心中沒那麽大的火氣了,才拍拍手,轉身回房。
她倒是小看了這些護衛了,一個個的都視錢財如糞土,就好像蕭廷給了他們金山銀山一般。
翌日一早,蕭廷剛走出房門,蕭柘便將夜裏遇到藥可言的事報上,他們正說著,就見蕭青自簷下長廊的另一頭走來,手中似乎還在把玩著什麽。
蕭青也看到了他們,想到夜裏的事,他不由皺了皺眉頭,但,走到近前時,還是當做什麽都沒發生一般,與蕭廷問安後順帶和他打了個招呼。
他說話的時候,蕭廷的視線一直落在他的手上,等他說完了,才問道,“你手中拿著什麽?”
“抬頭見喜,低頭撿錢。在後院往這邊來的路上,撿到了一些碎銀子。”蕭青說完,攤手給蕭廷看。
蕭廷回頭看向蕭柘,蕭柘點點頭,“差不多就是這些。”
“什麽?”蕭青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們。
蕭廷的臉色立刻冷下來,看向蕭柘,“昨夜見她時,腳傷可好了?”
“好了。”
“如此甚好。”蕭廷說著,又思慮了一番後,看向蕭青,“你去著手安排一些人護送藥西豐和藥可言回藥城。蕭柘,你守好門,他們父女哪個來,都不得入內。”
“是!”
“是!”
兩人異口同聲的應道。
蕭青不明所以的看向蕭柘,卻見他咧嘴笑笑,轉身走到門邊站著。蕭青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了,立刻轉身朝著後院走去。
“那銀子哪來的,送哪去。”
蕭青走不多遠,蕭廷的聲音便傳到耳中,他回頭,看到蕭廷正往前堂的方向走去,轉回來看一眼手裏的銀子,哼笑一聲。
蕭青知道,若是讓藥可言知道,他們要將她送回藥城,她定不會聽從。想來想去,蕭青還是先找上了藥西豐。
這院子裏,能讓藥可言乖乖聽話的,除了慕雲秋,便隻有藥西豐了。
辰時過後,藥西豐端著一碗清湯進了藥可言的房間,他知道昨夜藥可言在房頂上躺了一夜,現在肯定會回來補覺,她睡覺又離不開魘草,所以這碗清湯是添置了魘草的,且劑量要比平日的稍微多一些。
“言兒,喝點湯,好好睡一覺,午後醒了,去花園看看。”
往日裏,他說話從來不會主動提起去哪,這一次,竟提到了去花園。
藥可言立刻翻身做起來,眼睛裏冒著異常閃亮的光澤,“爹,你是不是打聽到了?”
藥西豐無奈的搖搖頭,他們與慕雲秋的院子才隔著一堵牆,便連慕雲秋的一點動向都打聽不到,稍微動動腦子,都能猜出來,是前院刻意不想讓他們知道。
“那去花園做什麽?不能騎馬,不能打鳥,還不如藥城的跑場!”憋在別院的這些日子,藥可言也很想念藥城,可是,一想到回藥城便再也見不到慕雲秋,她心裏對家鄉的思念就變的微不足道了。
藥西豐將湯碗放在床頭,低頭看著她,“我今日出門的時候,聽後院廚下的人說了,她每日都會去花園練劍,小娃娃在午時最容易犯困,那她練劍的時間……”
聽著自家老爹這麽說,藥可言眼中的光澤再次亮起,連忙端起湯碗一飲而盡,心滿意足的躺在**。
若是真能遇到慕雲秋練劍,說不定她還能陪著練練,練劍必然要有足夠的體力,所以,她現在要安心的休息,補足體力,好去花園。
看著藥可言合上眼睛,藥西豐再次搖著頭歎口氣,他不知道為什麽這孩子對慕雲秋的執念這麽深,明明隻是與她母親長得像,脾氣像一些而已,她卻為了一個慕雲秋,拋下了整個藥城。
“麻煩藥城主了。”
藥西豐端著空了的碗走出門外,迎麵就是等候已久的蕭青。
“不麻煩,倒是我,教女無方,給皇叔夫人帶來了太多的麻煩。”藥西豐苦笑著回道,回身將房門帶上。
一會兒,藥見效了,他便要抓緊時間帶著她離開,趕在她醒過來之前,能到一個離京城足夠遠,她自己一個人又來不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