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你這麽陰險狡詐,老子當初在宮裏被迫的時候,便應當應了皇上的賜婚!”

慕雲秋小聲嘟喃著。

這麽一說,她竟然真的發現,重活一世大的蕭俊確實要應對一些,與眼前這位相比。

算了簡直沒法比,前世,她對蕭廷的認識完全是來自他人口中,這一世,便是遇上了,那也是盲人摸象,更何況是在感情上,那是一點點的勝算都沒有。

“你說什麽?”

蕭廷合著眼睛,額頭輕抵著她的額頭,沉聲問道。

慕雲秋感覺閉嘴,勾勾唇角,心虛的笑笑。

馬車走了不多遠,便被與迎麵來追藥可言的馬車遇個正著,當頭驅馬的人便是藥可言的父親,藥西豐。

“下官見過皇叔,不知皇叔可見過小女?”藥西豐急的臉都紅了,跳下馬便直奔蕭廷和慕雲秋所乘的馬車,跪倒在馬車前。

蕭廷聞聲,探出身來,看一眼藥西豐,“派人先去尋好大夫,你在前麵帶路,要快!”

藥西豐見蕭廷臉色不好,以為慕雲秋出了什麽事,也沒敢細問,急忙上馬,掉頭往回趕。

藥城最不缺的就是藥材和大夫,藥家的人,隨便拿一個出來,都能行醫濟世。

馬車一進城,藥西豐便下了馬,回身到蕭廷的馬車前,仔細問,“皇叔,醫館便在前麵,咱們可以下車了。”

“嗯。”蕭廷應一聲。

就在藥西豐等著蕭廷扶著慕雲秋下車的時候,後麵的馬車上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且是被蕭青抱在懷裏的,粉色的衣裙上,依稀能看到又鮮紅的血跡。

藥西豐的心中咯噔一下,忙迎上去,想要看個究竟,便想蕭青抱著藥可言已經進了醫館。

“這,這是怎麽回事?”藥西豐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回頭看著緊跟在蕭青身後的阿英。方才他隻看了一眼藥可言,便已經斷定她受的傷不小了。

阿英眉頭皺著,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你閨女身上帶著刀,以自殺逼著我家夫人帶她走,你平時怎麽教閨女的?”

聽阿英這麽說,藥西豐更加著急了。

剛下了麽車,便聽到阿英這麽說話,立刻呼一聲,“住嘴!”

阿英回頭看她一眼,閉著嘴,哼一聲,轉身跟著蕭青進了醫館。

慕雲秋進了醫館,躺在床榻上的藥可言已經包紮好了傷口,臉色也稍有緩和。

“蕭青,你與阿英守在這裏,待她能走動了,便帶她來見我!”說罷回身依著蕭廷,“我們尋個地方落腳吧,我累了。”

蕭廷看一眼蕭青,扶著慕雲秋出了醫館,在醫館的附近找了一家客棧。蕭青還是不放心他們,讓阿英留下了守著藥可言,他自己出門去辦該辦的事。

他趕在明日日出之前,尋到一處何時的宅子,還要聯係藥城的自己人,備好足夠的人來保護蕭廷和慕雲秋的安全。

不知道是因為疲累的原因,還是因為見了血的原因,慕雲秋整個夜晚都睡得不安生,一夜抓著蕭廷的胳膊,咬著唇,悶哼著。

蕭廷則是一夜都沒敢入睡,他身側的人,臉色蒼白,緊咬唇邊,眼角還時不時有淚水滾落,擔心她有個閃失,實在不敢合眼。

天邊魚白將窗扇映的泛白的時候,蕭廷才抵不過困意,稍稍合了片刻的眼。

“主子。”

這樣的夜,蕭青似乎已經料到蕭廷不能入眠了,辦完所有的事後,便出現了客棧,輕輕敲了敲蕭廷和慕雲秋所在房間的門。

剛有些困意的蕭廷被猛地驚醒,趕忙先看一眼慕雲秋,見她無恙,才鬆了口氣,起身走到門口,也沒開門,背靠在門上,沉聲問道,“出了什麽事?”

“宅子和護衛已經安排好,待夫人醒了,便可直接過去了。”說吧,蕭青自知,他稍後是要會醫館的,便將宅子具體位置告訴蕭廷,直接從客棧的窗口躍出,身影在晨曦中跳躍一次後,穩穩的落在醫館房頂。

蕭廷回身到窗前,看一眼對麵的醫館,這才發現,醫館和他們所住的客棧,均已被藥城城衛包圍,個個都懷抱著長刀,直挺挺的立在街道兩邊。

“老子一定殺了你!老子一定殺了你!”慕雲秋扯著被子,猛地從夢中驚醒,發現身邊的位置空了,環視一眼房間,見蕭廷立在窗前,這才鬆了口氣,“你一夜不睡,守在窗口做什麽?”

蕭廷合上窗,走到床前,俯身握著她的手,幫她擦掉額頭的汗水,柔聲道,“宅子已經安排好了,不過,客棧被包圍了,我們的身份怕是想不暴露都難了。”

慕雲秋長籲一口氣,“他讓走,便搬去宅子住,他若不讓走,我們便留在這裏,正好對麵就是醫館,若是有個需要,也方便的很。”

蕭廷的點點頭,勾起唇角,“咱麽選的地兒不怎麽好,這座城是夜庭勢力最薄弱的一處,萬不得已,還是得動用官兵。”

不知道為什麽,年幼時的她,很喜歡跟在父親跟前,衝鋒陷陣,上陣殺敵永遠都是第一個,回京麵聖,她也從來不怯場,朝中文武百官,多是對她又敬又怕,她便是不和他們來往,也都是嫌那些禮節繁瑣。

藥可言出了這樣的事,藥西豐便是封了客棧不讓她們走,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誰的孩子都是自己家的寶貝,若是,見不到藥可言醒過來,莫說是藥西豐心裏難過,便是她自己心裏,也舒服不到哪去。

然,出乎他們預料的是,待街上有人走動的時候,客棧周圍的城衛便都撤了。

慕雲秋和蕭廷用過早膳,出了客棧便直接進了醫館,與藥西豐問了問藥可言的傷勢,留下一些安慰的話,便再次轉身離開。

藥西豐像是根本沒怪罪他們,一句話都沒說,隻是他們說起藥可言的時候,他會偶爾回身看一眼藥可言,餘下時間,便是點頭應著,連回答的詞都懶得變動變動。

雖然,這一切都是藥可言自己自作自受,他們身上的責任也少不了。

畢竟,當日街道子上那麽擁擠,他們還是選擇這家客棧,這才是藥可言有如今這種結果的直接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