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藥可言正笑著還要與慕雲秋說句話,門就被關上了,她回頭瞪一眼蕭廷,轉身回到藥西豐身邊。

雖然,剛才藥可言有些太過蠻橫,但未看到蕭廷生氣,藥西豐便也不以為意,笑著迎上蕭廷,見禮道,“下官藥西豐見過皇叔,給皇叔問安了。”

“擔不起!”蕭廷冷聲道,回身隨便選了一張椅子坐下,“何事,說完快些走人!”

早先,藥西豐便聽說過,皇叔夫妻一個比一個狠,且與不相熟的人,是從來不會給好臉色看。如今,蕭廷這個臉色,藥西豐便也不以為意,笑著走到蕭廷身邊。

“回皇叔,下官是為小女的婚事而來的,聽說,您昨兒接了小女的繡球,按照咱們藥城的習俗,便是要登堂拜天地的,下官自然不敢求皇叔與小女拜天地,但,過個側門也是可以的,隻要皇叔點個頭,下官明兒便把事辦妥了,絕不耽誤夫人的行程。”

聽著他說完話,蕭廷才明白過來,他們父女今兒是來逼婚的!他接了人家的繡球,莫說是藥城的習俗,便是京城的規矩,迎親也是理所應當的。

可惜啊,他是蕭廷,從小到大,就從未按規矩辦過事兒。

“怎麽?你要逼婚?”蕭廷臉色未變,聲調維揚。

蕭青聞聲,擰眉看著藥西豐和藥可言。

這父女兩,今兒若是沒人攔著,怕是要遭點罪了,慕雲秋的牆角都敢翹。

“不敢,不敢,隻是,您接了繡球又不要言兒,言兒這輩子怕是要孤獨終老了。”藥西豐也不拐彎,直接把後果說與蕭廷。

蕭廷嘴角微翹,眼中帶著些微戲謔,“她孤獨終老,與本皇叔何幹?”

“這……”

藥西豐一時無語,回頭看看藥可言,在看看蕭廷,愁眉苦臉,仿若這事已經既成事實了。

“不行,你接了我的繡球,若是不迎我過門,最少也當將我就在身邊,昨兒全城百姓可都是看到你接了我的繡球,你不能不負責任!”藥可言見蕭廷想賴賬,立刻站出來抗議。

就算她不喜歡他,他也必須要將她留在身邊。

說完這些話的時候,藥可言的視線不自覺的看向慕雲秋所在的房間,看到門口站著的慕雲秋後,臉上立刻浮起濃濃的笑意,朝著她迎過去,“姐姐,昨兒皇叔接了言兒的繡球,你可是親眼看到的,斷不能讓他做那負心薄幸之人啊!”

見她挽著慕雲秋的胳膊,亦步亦趨的隨著慕雲秋的步子,慢慢朝著這邊走過來。蕭廷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嘖嘖嘖,這人找的,還真是夠硬,蕭廷就怕慕雲秋,可惜,她人找對了,事兒,說錯了。

“是嗎?”慕雲秋聲音沉著,慢慢走到蕭廷身邊,俯身看著他。

蕭廷趕緊擺擺手,“夫人看花眼了,為夫隻是擋了一下,繡球最後是落在了蕭青手中的。”

蕭廷變臉的速度,讓藥西豐更加相信坊間的傳言了,又見蕭廷說他隻是擋了一下,繡球最後是落在了蕭青手中,忙又轉頭看向藥可言,“這是怎麽回事?”

“爹,你別聽他胡說,我親眼……”

“注意你的用詞。”

藥可言話剛說到一半,就被慕雲秋沉聲打斷,她回頭便看見慕雲秋正坐在蕭廷腿上,整個人懶散的掛在蕭廷的肩頭,眉眼微合,甚是親昵的樣子。

慕雲秋故意坐在蕭廷的腿上,兩手環著他的頸,側著臉貼在他耳側,說話的時候,還故意對著他的耳朵。

犯了錯,就是應該受罰,這,算是輕的。

“言兒,不得無禮!”藥西豐見慕雲秋語氣不善,趕忙嗬斥自家閨女。

慕雲秋這人在戰場的時候,便是以“修羅”著稱,現下雖然脫了戰袍,但,人還是那個人,手段自然還會是那些手段。

“我這人,最講理。”慕雲秋說著,直起身來,懶懶的看一眼蕭廷,“成親前,我們便賭過誓言,一生一世一雙人,藥城主若是硬塞一個給我們……”

慕雲秋說著,身子一旋,人已站在藥西豐麵前,負手而立,低眉看著他,“明兒,這人是死是活,本將軍可就說了不算了……”

頭頂的聲音,讓藥西豐不由頭皮發麻,有些後怕的咽了咽口水,彎身見禮,“夫人,慕將軍嚴重,既然皇叔說言兒的繡球是蕭護衛接的,那便是蕭護衛接的,下官自然不敢懷疑。”

“爹!”藥可言一聽不對,趕忙拉著藥西豐,“不嘛!人家不要嫁給一個……侍衛……”

藥可言說著說著,便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回頭就看到慕雲秋正盯著她看,那眼神,似要活生生撕了她一般。她瑟瑟的縮縮脖子,將嘴裏的話勉強說完。

“言兒!”藥西豐也是無語了,用力拉一把藥可言,將她拉在身後護著,賠著笑看向慕雲秋,“夫人不必聽她一個丫頭所言,她就是被我慣壞了,讓您見笑了。”

他家這閨女今兒是怎麽了,明明早就知道蕭廷和慕雲秋共同的特點就是護短,今兒怎還屢屢犯錯?

“慣不慣壞,那是你的事,倘若我下次再從她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便莫怪我慕雲秋的短刀不留情麵了!”隨著她的話音落下,一柄短刀帶著呼哧哧的風聲,自藥可言耳邊飛過,砰的一聲穿透她身後的椅子背,射進椅子後麵的柱子上。

看著短刀從麵前飛過,藥西豐直接嚇得閉上眼睛,仿佛那身砰,是從他肩頭穿過去的,額頭上瞬間滲出一層細細的汗珠。

藥可言便不同了,看到慕雲秋的短刀飛來,她不僅不害怕,反而十分興奮,短刀自臉側飛過,她立刻轉身,追著短刀而去,追到柱子前,臉上滿是歡喜,自懷裏取出一張帕子,小心翼翼的將短刀拔出,包起來,送還到慕雲秋手中。

“姐姐這本事真厲害,言兒自小,便想做一個扛刀衛國的巾幗英雄,可惜爹爹他太過頑固,一直不肯同意,害的言兒失了機會。”藥可言越說越委屈,也給在場的所有人聽得一臉驚訝。

方才說的是婚事,怎麽才這麽大一會兒,便換話題了?

藥可言的話還未說完,她捧著短刀,等慕雲秋接過短刀後,兩手立刻拉著她的胳膊,接著哭訴,“姐姐,言兒是真的喜歡行軍為國,也深知姐姐的難處和辛酸,言兒求求姐姐,便是皇叔不肯收言兒,姐姐留言兒做個丫鬟也行,隻要不讓言兒留在藥城,繼續這種無休止的碌碌無為,讓言兒做什麽,言兒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