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說要給的東西,還沒有給不出去的時候!”慕雲秋的話說罷,正欲吩咐護衛將銀子留給那人時,那人忽地眼睛一翻,直接暈倒在車前。
如此甚好,免得他們動手了。
幾個護衛哼笑著,上前將暈倒的女人扶到路邊,在她袖袋中裝了一些銀兩,便要回身趕車走人。
慕雲秋再次從車窗看向那個女人,唇色發白,臉色有些發青,頭發散落著,衣裙破破爛爛,隱隱還能看到血跡,似不止生病那麽簡單。
“等等!”發現馬車要離開了,慕雲秋慢喝一聲,吩咐護衛,“將她抬上馬車,帶進城裏給她找個大夫看看。”
“夫人,切莫節外生枝啊!”幾個護衛滿臉為難。
慕雲秋知道他們是怕再生事端,無法和蕭廷交代,可那人很明顯的是病的很重,她若是見死不救,她日,誰還會朝她伸出援手?
“莫說了,她一個夫人,重病昏倒,能生出什麽枝端來?”慕雲秋說著便要彎身下車,“你們若是不救,我自己救好了。”
她守了那麽多年的邊疆,為的不就是百姓安居樂業,如今見人有難,她的良心不允許她視若無睹。
許久後,這個被她救了一命的女人,險些將她未滿周歲的孩子殺害,慕雲秋才知道,有時候,善良不一定有好結果。有些人,你對她再好,也改變不了她的心。
“夫人!”
護衛們無奈,便隻好按照她的意思,將女人抬上馬車,慕雲秋這才作罷。
進了城,護衛直接找了醫館,將救來的人送進醫院,留了診金,便直接離開。
如此甚好,人救了,她們也安然進了古物堡,回到了休息的落腳點。
疲憊了一整日的慕雲秋,下了馬車,便直接沐浴更衣,臥床休息。
幸而蕭蘭安排的周到,提前尋好了伺候的侍俾,免去了她身子不便帶來的許多危險。
宅院門外,慕雲秋在護衛的保護下進入院子後,院門斜對過的小巷子裏迅速隱退一個人影。
竹酒苑的事,其實沒必要那麽大費周折。蕭廷之所以執意要斬草除根,為的就是慕雲秋這十五日在古物堡能好好的養身體,酒苑這樣的事,再也不會發生。
大概是日落的時候,院子的大門外走過來一個瘦弱的女人,她自己抱著自己,一步三抖的走向院門,然後在門前的石階上蹲坐下來。
阿英顫顫的仰著頭,看一眼門頂上的匾額,一個金燦燦的蕭字,甚為惹眼。
那個救了她的大夫說,是這戶人家的夫人出資救了她,如今,她無處可去,便隻能蹲守在門外,若夫人有需要,她也好有個機會報恩。
但,她身子虛,在石階上坐了不多時,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蕭廷從酒苑趕到蕭宅的時候,在門口看到了一個落魄女人,病懨懨的靠在門墩上,似在等什麽人,便尋了院子裏伺候慕雲秋的護衛來詢問。
護衛出門一看,傻眼了,這女人還真是執拗,他們什麽信息都未留給那醫館,她愣是找上門來了。
護衛將慕雲秋與這人的事和蕭廷說了一遍,蕭廷思慮再三,還是命人將她抬進屋子裏休息。
慕雲秋既然救了她一次,也會救她第二次,索性,他便替她救那人第二次好了。
阿英醒過來,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內,環視一周房間後,又發現,床前站了一個門神似的黑衣男人。
“你,你是他派來殺我的嗎?”她來不及細想便顫顫的縮做一團,躲到床角,怯怯的看著麵前的男人。
蕭青不耐煩的看她一眼,什麽殺她的人?他哪來那麽多閑心去殺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醒了?醒了便隨我去見主子,若得主子允許,你日後,便不必在害怕會有人追殺你了。”蕭青一臉的不耐煩,看她的神色也變得不屑起來。
阿英愣了,麵前的男人沒有一點惡意,反倒有些不遠看到她?打量了一會兒蕭青後,這才發現,眼前男人的衣著與昨天救她的那些人的衣著一樣,隨即便想到了那位夫人。
“你的可是那位性子暴躁的夫人?”
阿英仰頭看著蕭青,臉上的防備隨即鬆懈下來。
暴躁的夫人?
蕭青回頭看著她,這是在說慕雲秋暴躁嗎?她那裏暴躁了?她隻是直爽了一些而已。
“我家主子若是知道你這般說夫人,定不會給你機會見到夫人!”蕭青看她一眼,上千一把將她拎下來,拎出房間。
“你放開我,便是不讓我見那夫人,你也不能如此待我!”阿英掙脫蕭青的手,蒼白的臉上閃過一抹倔強,瞪他一眼,“還真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下人!”
“下人?”蕭青哼笑一聲,“在主子和夫人麵前,我從來都不是下人!”
蕭青說吧,朝著麵前吩咐道,“帶去見主子!”
阿英這才發現,她身邊不知何時多了兩個男人,且都是黑衣黑褲黑臉的。
“你,你們……”阿英不由慌張起來,想要轉身逃跑已經來不及了。
“主子,這人的身份還未查清,切莫讓她接觸夫人!”阿英被帶到蕭廷麵前時,蕭青已早一步出現在蕭廷身邊。
蕭廷看一眼阿英,“先關在柴房,好生看著,待查清了再說。”
隨後,隻見了蕭廷一麵的阿英,一句話未來得及說,便又被人拎出房間,關在了柴房。
阿英被帶走後,蕭廷才接著道,“酒苑的事暫時先由釀造坊管理,那些根根係係的,你盡早清理幹淨。”
“是,主子!”蕭青忙將視線收回,跪地領命。
“走之前,去秋兒麵前露個臉,她想的多,莫叫她擔心。”蕭廷起身往外走,邊走邊說。
蕭青聞言猛地抬起頭來,眸色深了深,起身跟在蕭廷身後一同離開。
得以沐浴,大概是慕雲秋從燕城出來以後,最渴求的事了,酒苑清冷,她還以為古物堡會同酒苑一眼,沒想到這堡內堡外竟是兩個天地一般,外冷內熱。
身子幹爽了,覺也睡得舒坦了。
蕭廷站在外麵敲了兩次門,沒人應聲,他便直接推門而入,跟在後麵的蕭青很懂事的駐足門外,等著蕭廷的命令。
竹筱一事,讓蕭廷看明白了許多事,也讓蕭青看明白了許多事。
蕭廷若不做回他的皇叔,慕雲秋以後說不準還會遭遇更多的危險。
他若是不認清自己和慕雲秋之間的距離,此生,永遠難以回到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