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蕭青出乎預料的是,他一路上跟到巷子裏,竟然把人跟丟了!

這是多麽可恥的事情,他還是在房頂上跟著,沒想得到還是發生了。

整條巷子,他找了個遍,卻怎麽也找不到盧果的蹤影,那餛飩挑在進巷子之前還時不人時的有熱氣騰起,濃濃的餛飩香味,此時竟看不到一人一物,連那嫋嫋的熱氣都不複存在。

仿佛這條小巷子被人設了一道看不見的屏障一樣,兩個人就這個憑空消失了。

從城西調過來的人將整條巷子圍了個水泄不通,可是,人在哪他們卻一點也不知道。

前前後後找了一圈後,實在無奈,蕭青隻好回到城主府將小巷子所屬的片區城衛找來。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靠著片區城衛來摸查了。

因為深知慕雲秋的秉性,蕭青不敢將盧果不見的消息抱報回去,隻能蹲守在一邊,等著城衛的摸查結果。

到了掌燈時分,終於有了消息。

片區城衛帶回來的消息是,有可能從巷子裏的暗道去了別處。

聽到這個消息,蕭青愣了,暗道?這人得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挖通暗道,若是路途長點的,那是不是可以斷定,這人在很久之前就已經開始謀劃了?

無奈,為了不讓事情拖得太久,蕭青隻好回府將事情報給蕭廷。

蕭廷知道了,慕雲秋便不用說了,自是知曉得一清二楚了。

慕雲秋知道的第一反應,便是吩咐城衛去城外農戶和獵戶家中蹲守。還派人查了那農戶的親戚,順便派人在他親戚家周圍蹲守。

如此,將所有可能會出現的地方都守到了,便不難尋到他們的蹤跡。

然,被拐走的盧果就苦了。

看看眼前破爛不堪的院子,還有房裏穿著破爛,有些不怎麽正常的女人,自他進了大門,便一直朝著他張牙舞爪的亂喊著,卻沒有立刻衝出房間來,他忽然覺得,這件事不是那麽簡單。

盧果走進女人所在的房間,才發現,女人不衝出房間不是因為她不想,而是,她根本就出不了這間四處漏風的破房子。一條粗,大的鐵鏈子將女人的四肢鎖著,她能走到的就是房間朝著院子裏的窗前,鎖鏈的長度隻有這麽長。

女人看到盧果進來了,立刻紅著眼睛朝他撲過來,嘴裏支支吾吾的喊著,“丫,丫……”

帶著自己回來的男人見他進屋了,忙放下餛飩挑子跟進來。

“這位是……”盧果回頭看著一臉慚愧的男人。

“我媳婦兒……”男人說著慢慢低下頭去,“為了給她找更好的大夫,我把家裏值錢的東西都賣了,可是左右都看不到她的病情好轉,最後銀子花的所剩無幾,我就用剩下的銀子置辦了餛飩挑子,賣餛飩,換點錢再找大夫給她看病,你也看到了,現在隻剩下這破瓦房了。”

“哦……”盧果若有所思,不過,他說的這些事,和在街巷裏說的那事並不一樣啊,“那您閨女呢?”盧果想了想試探著問道。

沒想到,他剛說完,那個被鎖鏈鎖著的女人更加瘋狂了,從一開始的喊,變成了嗷嗷的嚎叫。

“這是……”

不等盧果話說完,男人將他拉出房間,“閨女跟人跑了,她就瘋了!”

察覺到男人說話的語氣不對,盧果趕忙環視了一圈院子,這院子雖然破,卻被周圍的青磚瓦房包圍的結結實實的,形成了天然的牆壁,身手不好的人,是很難逃出去的。

可是,這院子裏看上去隻有他們夫妻兩人,若是抓的人多了,他們夫妻根本也藏不住啊!

“閨女養大了,就是跟人跑的,留著有何用!”

盧果正想著的時候,耳邊男人的聲音徒然變了,盧果立刻警惕的閃身躲到一邊,不料身後突然竄出一個人影,他還來不及看清楚身後人是誰,一陣尖銳的疼痛直擊後腦,便直接失去了知覺。

在暈倒前,盧果隱隱約約聽到一個粗狂的男人的聲音,“讓他進屋……”

再醒來的時候,眼前便是天明了,而且看樣子,自己已經被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想想也對,城西人那麽多,他若是不見,蕭青肯定會掏空整條巷子找人,他們要是不轉移,根本沒地方藏人的。

“姑娘,你怎麽樣?”

昏昏沉沉間,耳邊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盧果回頭,看到一個模樣甚是俊俏的公子坐在自己身邊,兩手兩腳被綁著,身上的淺色錦袍上沾滿了汙,穢。

“你是……嘶……”

盧果緩了一會兒,才勉強回過頭來,話說到一半,後脖頸處一陣尖銳的疼痛將他的話打斷了。

“姑娘你莫亂動,你腦後受傷了,血水已經凝固了,這地方髒,你若是動了在扯動傷口,傷口會化膿的。”那年輕公子十分擔憂的看著盧果,好心勸他。

“哦。”盧果蹙眉動了動身子,回頭看向那位公子,“敢問公子貴姓大名?”

“免貴姓田,名逸。”田逸看一眼盧果的傷口,示意他莫動,而後才問,“姑娘芳名?”

“果果。”盧果簡單的回答,隨後四下看了一遍周圍的環境,原來這裏除了他和田逸,還有好多年輕的公子姑娘,個個都被五花大綁的,嘴裏還塞了破布,隻有他和田逸的嘴裏什麽也沒有。

“他們都太鬧了,那人嫌煩,便用布堵上他們的嘴了。”田逸看他一臉疑惑的看著周圍人,然後和自己作對比,忙苦笑著跟他解釋,“我這人本就不喜歡吵鬧,他們被堵上嘴,我也正好落個清淨。”

盧果扯扯嘴角,哼笑一聲,“清淨,若是有人吵鬧,說不定會有人發現,把我們救出去,沒人吵,便不會有人知道我們被關在這裏。”

“便是不堵上他們的嘴,任他們喊,也不會有人找到我們的!”田逸搖搖頭,嘴角的笑似更加苦不堪言了。

“為何?”盧果不解。

在城西的街巷裏,附近都是官兵,怎麽會沒人發現?

“你聞聞這是什麽味道?”田逸無奈的看他一眼,仰仰頭讓他聞味道。

盧果深吸一口氣,一股濃重的腥味鑽入鼻子裏,忍不住難受的幹嘔兩聲,回頭看著田逸,“海邊?”

田逸點頭,“燕城有一條邊是靠著海的,海崖上有無數燕子窩,才得名燕城的。”